众人连声应是，保持着鞠躬的姿势退至两侧。
头都不敢抬，简直没脸见人了！
“你们一个个的做什么？像什么样子？都抬起头来，腰杆给本尊挺直了！”
公孙度见他们像是缩头乌龟一样，不由训斥。
那十几个人被训斥，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头。
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师叔祖里面请！”
凌易看着他们的样子，嘴角不由微抽。
他先前不过是弹了几只特别点的虱子去他们头上。
一月不见，他们居然把头发全剃了。
看来这些天玄宗之人，也挺没用的，这点小东西都处理不掉。
“噗嗤……哈哈哈，这里怎么这么多秃驴，哈哈哈，这脑袋反光比夜明珠还亮……”
身后的苏笑笑先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
她这一笑，憋笑憋得辛苦的宋云安也破功了，抱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宗主……我刚才还想将这脑袋大的夜明珠收进储物袋里呢，难怪收不动……原来是脑袋哈哈哈……你们是要出家吗……肚子好痛……我不行了……”
他笑得站不住，扶住旁边的梨花树一笑一喘，隐隐能看到一滴眼泪挂在眼角。
秃驴？
出家？
听着刺耳的笑声，宗主一众人脸色黑如锅底。
他们原本以为头痒，使用一个清洁术就可以完事。
谁知道是长了虱子。
而且还是杀不死会疯狂繁殖的那种。
他们那么洗干净怎么会突然长虱子？
想不明白，也除不掉。
偷偷摸摸去找灵药师治疗，结果灵药师也束手无策。
给的建议是把头发全部剃掉，扔进炼丹炉里利用高温将虱子杀死。
他们只好狠下心来将长在脑袋上多年的头发给全部剃光光。
本来打算闭门不出直到头发长出来，谁料劫生老祖半夜三更来哐哐敲门，让他们来迎接是任务归来的师叔祖。
他们以迎接重要人物需要体面为由，说自己没了头发有碍观瞻，不愿出去。
谁料这劫生老祖听了后，敲门的声音更响了。
他们被劫生老祖一个个给敲了出来，看到其他人也这样，他们释怀了。
直到看到有头发的雷惊棠，老祖终于收手了。
并没有让雷惊棠来迎接师叔祖。
十几个人站一起，就只有劫生老祖公孙度有头发。
还是那么柔顺飘逸的长发！
他们长得不难看，即使是没了头发也依旧好看。
他们自我安慰着。
直到苏笑笑的一句“秃驴”，彻底破防了，又因有老祖在场，不敢发作。
宗主蹙眉道：“丫头，我等虽无发，却也是宗门长辈，这话可不当讲。”
至于宋云安，老祖的徒弟，老祖在，他们更是不敢说他什么。
“宗门长辈？那我进来是不是也要剃头？不了不了。”
苏笑笑想想都可怕，连连摇头。
“你！”有人脸色铁青。
“我们天玄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要是资质不够好，就算你把头发剃光了也进不来。”
“夜已深，你们都回去吧，莫要扰了你师叔祖清静。”
凌易眉头微蹙，知晓这是嫌弃他们聒噪的公孙度用完就扔，开口赶人。
终于可以走人的宗门高层如蒙大赦，麻溜地告辞离开。
“还有你，老二。”其他人走了，公孙度视线一转，落在宋云安身上。
终于笑够了的宋云安扶着树直起身不愿走。
“别啊师尊，我还吃过你做的云吞呢，我也想吃。”
“藤条炆猪肉要不要？”
公孙度手中直接凝聚出一条绿色藤条。
“别别别，我走，我走，行了吧。”宋云安撒丫子就跑。
还没跑出两步，就被叫住了。
“回来。”
宋云安急刹，跑回去问：“师尊还有什么吩咐？”
“来者是客，给这小丫头准备房间，把你的四师弟也带回去休息。”
“好嘞，我这就去。”
宋云安一口应下，拉着还想现在拜师的苏笑笑以及想黏着凌易的肖槿成离开了凌易的院子。
月明星稀，梨花如雪，夜风掠过院门口四季不败的梨花树，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院子里只剩下凌易和公孙度二人。
“太亮。”凌易扔下这么一句，抬步进了屋子。
“你怕黑。”公孙度袖子一挥，将多余的夜明珠收回储物戒指里，快步跟上凌易，来到桌子前拉开椅子让凌易坐下。
“我推算出老二今晚回来，想来你也是今晚回来，便准备了些夜明珠。”
“顺便让你见见你的族人。”
桌子上摆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云吞，骨头汤澄澈香甜，皮薄馅大，汤面上飘翠绿的葱花。
灵兽肉，灵?。
香气比山脚下的那家还要香些。
却不是家乡的味道。
但凌易也不挑，手中凝聚灵力贴上碗壁，看着冷气蔓延。
“我不怕黑，亦不想见什么族人。”
恐惧，他早已克服。
至于族人……
与他有何关系？
不过是有缘无分的陌路人罢了。
公孙度见凌易脸色冷下来，转移话题道：“吃食快凉得彻底了，先吃些东西吧。”
碗里的热气散去。
温度不冷不热，刚好可以入口。
凌易用勺子舀起一个吃。
灵兽肉云吞的皮软而不烂，牙齿刚触到肉馅，便觉肉质细嫩却不柴，嚼着能尝到灵兽肉特有的甘香，还带着点灵气滋养的清润感。
鲜汁顺着舌尖漫开，混着澄澈的骨汤滑入腹中，暖意从胃里慢慢散开，连浑身的经脉都似被轻轻熨帖了一遍，比寻常云吞多了几分滋养的舒爽。
“味道如何？”公孙度紧张地问。
“还行。”凌易淡淡回复。
公孙度又道：“那多吃点。”
凌易不言，只是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公孙度又说：“其实我给你的丹方 ，炼制出的丹药并非只是有消失反噬着一个作用。”
“还有两个作用，第一个可以减轻你身上的痛苦。相信你已经知道了。”
“第二个便是可以降低存在感。比如说站在雪山之巅，无需动用神通，就可能自然融入风雪，仿佛你就是风雪的一部分……”
难怪先前不少人把他当空气。
这对于凌易来说，其实挺鸡肋，但是对于想处理完一些事后躺平的他来说，还是有一点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