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内,馥郁的酒气,在室内晕染出,一片迷离又燥热的氛围。
阿砚俯身时,唇间带着琵琶弦特有的清冽气息,混着少年人干净的气息,竟比案上的佳酿更易让人沉醉。
小桃的轻轻划过沈白梨的腕间,柔软得几乎要融进肌肤里,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
而青禾从身后环住她时,胸膛的温度滚烫得惊人,那是属于少年人蓬勃又炽热的生命力,仿佛能将这江南雨夜的微凉都焐成暖春。
沈白梨混沌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谢辞那张沉静的面容……
可这画面,转瞬就被耳边急促的喘息打散,碎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沈白梨莫名又想起了,离宫前陆景的叮嘱,
那时她还笑着应下,
此刻却沉溺在小桃的纵容里,
慕容桀怒视的模样也突兀地闯入脑海。
可青禾贴在沈白梨颈间的呼吸,灼热的温度烫得她,所有的画面,都像被投入烈火的冰雪,瞬间消融无踪。
罢了……就放肆这一回吧!
沈白梨在心底喃喃低语,
在这江南的雨夜、
在少年们炽热又温柔的簇拥中,
最终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事毕后……
沈白梨慵懒地靠在铺着软垫的软榻上,青丝散乱地搭在肩头,肌肤上还带着未褪的绯红。
沈白梨抬眼望着舱外淅沥的雨,雨丝模糊了远处的灯火,
沈白梨心头掠过一丝慌乱的心绪,
暗自想着:“这里是江南,远离宫闱千里,他们都不会知道的。再说,我也不会将人带回宫中,往后便当作一场梦,就罢了。”
反正也已经这样了。
沈白梨抱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心理,坐直身子,理了理微乱的衣袍,
声音瞬间冷硬如冰,唤来候在舱外的侍从:“今日舱内之事,若有一字一句传回宫中,你们的舌头,便都不用要了。”
侍从们吓得连忙跪地磕头,连称“不敢”,
沈白梨满意的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重新将自己埋入软榻的温柔乡里。
自那夜起,
沈白梨彻底抛却身份枷锁,她不再刻意回避少年们的亲近,
白日里,与他们在江南的园林中追逐嬉闹。
阿砚会带着琵琶,寻一处临水的亭榭,指尖轻拨,弹出婉转的曲调;
小桃则提着食盒,里面装着刚做好的江南糕点,笑盈盈地递到她嘴边;
青禾最是活泼,
总爱拉着她去摘枝头的新叶、还将带着露珠的花瓣别在她的发间,惹得她又气又笑。
到了夜里,
她便留他们在这画舫上,
任由自己沉溺在这温柔乡里。
有时是阿砚抚琴的时候,
沈白梨会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
轻轻坐在他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颈,看着他被撩拨得满脸潮红,凑到他唇边,带着笑意低语:“阿砚,喜欢吗?嗯?”
阿砚被她这般逗弄的顿时恼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消失无踪,
直接伸手将她按在铺着地毯的地上,眼神灼热地盯着她,奋力搏击时还不忘反问:“大人这般捉弄我,那大人自己,喜欢吗?”
沈白梨不甘示弱,伸手勾住他的腰,媚眼如丝,声音里带着娇喘:“喜欢……自然是喜欢的。”
每当这时,
阿砚便会彻底陷入疯狂,任凭她连连求饶,也不肯轻易放过,
有时候,
是小桃唱着江南小调的时候。眉眼弯弯,脸颊带着娇艳的红晕,那模样娇艳欲滴,
看得沈白梨心头发热,直接欺身而上。
急切间,衣服都没脱全,便已急不可耐地缠绵起来。
小桃从不抗拒,只是娇弱地唤着“大人”,声音软得像,每一声都勾着沈白梨的心。
他越是配合,沈白梨便越发疯狂,小桃也任由她肆意妄为,将自己全然交托。
若是沈白梨累了,
小桃便会温柔地抱起她,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执着,
自己慢慢折腾,格外磨人,不把沈白梨弄得泪水涟涟、气若游丝,绝不罢休。
而青禾,
总是最有精力的那个,总能缠着她玩闹到天明。
每当清晨,
沈白梨还在睡梦中时,就会被他特殊的叫醒方式从睡梦中惊醒。
沈白梨躺在床上,身子还带着未醒的慵懒,难耐地轻吟:“青禾……”
青禾抬起头,唇上还泛着湿润的光泽,眼神明亮,声音含糊地问道:“醒了?那……要起床吗?”
沈白梨被他弄得浑身发软,难耐嘤咛:“……”
青禾见状在她耳边低语:“大人,等下可不许喊饿,更不许喊停哦。”
话音落下,便不再给她反驳的机会,
沈白梨很快就被他惹得娇喘吁吁,
只能任由他带着自己,再次坠入温柔的旋涡。
青禾抱紧沈白梨时,沈白梨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用细碎的回应,诉说着此刻的沉沦。
这三个少年,
或许隐约能猜到她身份不凡,
可他们从不多问,从不过问她的来历,也从不过问她何时会离开,
只是一心一意地陪着她,用江南独有的温柔与热烈,填满沈白梨所有的感官,
沈白梨乐不思蜀的在江南盘桓了半月,
这半月的日子,
过得像浸在蜜里的酒,
甜得发腻,又醉得昏沉。
直到那日,
贴身侍从小心翼翼地跪在沈白梨面前,
低声提醒:“陛下,我们已在江南停留近月,若再不返程,宫中积压的政务怕是要堆积如山,朝中大臣们怕是要着急了。”
沈白梨这才从温柔乡里惊醒,懒洋洋地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中的女子,
面色被江南的水汽养得愈发水润,眉眼间带着明艳的慵懒与娇媚,
这场放纵,终究是要结束了。
离开江南那日,
沈白梨给了他们三人丰厚的报酬,足够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沈白梨没有与他们多说什么,只是在他们不舍的目光中,转身踏上了返程的船。
而在离开的最后一晚,
他们在画舫上抵死缠绵,仿佛要将这半月的情愫,都融进这最后的夜晚里。
分别时,有人从身后禁锢着她的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大人,一路顺风。”
有人低头吸吮着她的唇,语气里满是不舍:“大人,我会想你的。”
还有人从后拥住她绵软的身子,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后颈,轻声道:“慢走,不送。”
沈白梨恍惚低吟,“就当做是一场,没睡醒的梦吧!”。在心底对自己说,
却不知,
江南的风,早已带着这里的一切,悄悄吹向了千里之外的皇宫。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沈白梨在江南流连忘返的消息,
早已被密探传回了宫中。
谢辞坐在书房里,
手中拿着那份密报,
指尖在“彻夜嬉闹,日日缠绵,全然不顾宫闱之事”几字上缓缓顿住,
眼底的温润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沉郁。
他沉默了许久,才抬眼看向其他人,
语气平静地说道:“陛下这些日子在江南,想来是累了,才会多停留些时日,诸位不必多想。”
陆景靠在窗边,闻言轻笑一声,眼底却没什么笑意:“累了便该早些回来歇息,不过也无妨,等陛下回来,再慢慢算便是。”
慕容桀握在手中的青瓷茶杯捏得粉碎,碎片划破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而他却浑然不觉。
沈白梨回宫那日,心里有些踹踹不安的心虚,
谢辞走上前,语气温和得像往常一样:“陛下一路辛苦,厨房早已备好温热的汤羹,先回殿中暖暖身子吧。”
陆景笑容依旧:“这几日宫中的急件,臣已按惯例批好,陛下过目后,若无异议,便可下发了。”
孩子们一见她,便欢快地围了上来,
一声声“母皇”喊得奶声奶气,
小身子还蹭着沈白梨的腿,瞬间软化了她的心。
沈白梨笑着弯腰抱起最小的孩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他们并未发现江南的事,方才的担忧,不过是自己多心了。
沈白梨完全没注意到,一旁众人眼底晦暗不明的深意……
这份安心,终究没能持续到夜里。
入夜后,沈白梨刚洗漱完毕,
谢辞便留了下来。
往日里,他总是恪守分寸,
即便留宿,也是点到即止。
可今夜,格外不同,
谢辞轻柔的划过软腰时,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俯身靠近沈白梨,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低声问道:“陛下在江南的这些日子,可有想过臣侍?”
沈白梨心头一跳,正要开口回话,
门外却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陆景掀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沉沉的笑意:“臣侍等陛下许久了,陛下总算是肯回来了。”
沈白梨看到他,脸色瞬间一白,
心头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知道了江南的事,
此刻,是要秋后算账了!
沈白梨急忙起身,想要下床逃走,
却被谢辞一把握住了脚踝,轻轻一拉,便又跌回了床榻。
陆景也不含糊,直接脱下外袍,放下帷幔,俯身上了榻。
沈白梨彻底没了退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靠近。
那夜,
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温水煮青蛙”。
后半夜赶过来的几人,
都是带着一身未消的火气,一个个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与不甘:
“江南的那些公子,难道比我还好?你可知,你在江南笑的时候,我们在宫里,抱着孩子等你到半夜?”
……
折腾到天快亮时,
慕容桀才疲惫地松开她,额角的汗水滴落在她的颈间,带着滚烫的温度。
他看着沈白梨泛红的眼眶,终是没忍住,泄了心底的委屈:“你走之后,孩子们天天问‘母皇什么时候回来’,
你在画舫上笑那么开心,可知我们在家,有多牵挂?”
沈白梨的心头猛地一紧,
看着眼前几个人眼底的红丝与藏不住的委屈,声音带着一夜缠绵后的沙哑:“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她一个个吻过去……最后吻上慕容桀的唇,舔去他唇角的委屈。
“往后无论我去哪,都带着你们,带着孩子,再也不会独自离开这么久了,好不好?”沈白梨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愧疚与真诚。
一场无声的“清算”,
终以这样温柔的和解收尾。
——
孩子们也渐渐长大,他们各有各的模样,也各有各的出色。
待最小的孩子也能独当一面,
足以辅佐长姐处理朝政时,
沈白梨便在朝会上宣布,将皇位传给皇长女。
登基大典那日,阳光正好,万里无云。
沈白梨站在皇宫的城楼上,看着下方跪拜的百官与欢呼的百姓,身边是并肩而立是谢辞他们。
多年过去,
他们的鬓角虽已染上霜色,眼角也添了些许细纹,可眼神却依旧明亮,
看向她时,依旧带着初见时的温柔与炽热。
“走了。”
沈白梨转过身,笑着牵起谢辞的手,
又回头朝着大家眨了眨眼,
“当年说好的,等孩子们长大,我们便一起去看遍这万里河山,如今,终于可以兑现承诺了。”
城楼下,早已备好的车马静静等候。
他们并肩走下城楼,坐上马车,驶向宫外的天地。
马车缓缓驶离皇宫,穿过繁华的街道,驶向远方的山水,把剩下的岁月,过成一首最绵长、最温柔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