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凌婉兮眸中流光一闪,古仙琉璃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第五式,焚天。”
七彩剑光陡然炸开,化作无边火海。
这火焰不似凡火,而是凝着上古焚道法则,火苗呈半透明状,却带着能焚烧法则的恐怖威力,刚与五道法相的攻击撞上,便掀起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
帝鸿的焚天怒龙撞上火海,龙身瞬间迸出碎裂的脆响,太阳真火在焚道法则中萎靡成火星,法相双臂被燎得焦黑,金发蜷成焦炭,本体喉间当即涌上腥甜,“噗”地喷出一口带着火星的血。
夜宸的寂灭黑风被火海点燃,灰黑色雾气烧作青烟,风中尸斑寸寸湮灭,法相身上的尸纹断裂处渗出黑血,青面褪成惨白,本体被反噬震得骨鞭脱手,撞在岩壁上咳出黑沫。
苍梧的万界镇灵符撞上剑光,符纸成片燃成飞灰,“镇”字金印光芒黯淡如残烛,法相铠甲崩裂出蛛网般的裂痕,本体胸口的符印突然灼痛,“哇”地喷出一口金色血液,染红了身前玄冰。
离烬的噬道黑网被火海穿透,暗芒如冰雪般消融,法相隐在暗芒中的躯体露出焦痕,暗灭法则反噬之下,本体半边身子化作虚无,闷哼着从虚空跌出,砸在碎石堆里。
墨染的蚀天藤撞上火海,藤蔓瞬间碳化变焦,毒雾被蒸腾成白烟,法相衣袍上的蚀道光泽彻底熄灭,本体被毒源反噬得皮肤溃烂流脓,连咳数口黑血,溅在玄冰上蚀出小坑。
五道法相在火海中同时崩碎,金色与灰黑色的碎光混杂着毒雾与暗芒漫天散落,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矿脉塌陷出万丈深坑,连苍茫界的天地规则都发出哀鸣。
五人被各自法相崩碎的余波掀飞,重重撞在后方的玄冰壁上,玄冰壁应声塌陷,扬起漫天石尘。
他们挣扎着抬头时,皆咳出大口鲜血。
帝鸿的赤袍被烧得残破,夜宸的尸气在嘴角凝成黑沫,苍梧的符文铠甲寸寸碎裂,离烬的半边身子已化作虚无,墨染的皮肤爬满溃烂的毒斑。
四人目光撞在一起,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惧。
倾尽大帝境本源凝成的法相,竟连对方一式都未能撑住,那焚尽法则的火海仿佛还在眼前燃烧,灼得他们道心发颤。
“不能……就这么败了!”
苍梧突然嘶吼,声音因气血翻涌而嘶哑。
他猛地撕开衣襟,胸口血色符印陡然亮起,那是用万幽殿百名帝境强者精血凝练的“血符盾”,盾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怨魂,甫一祭出便带着蚀骨寒意撞向火海,“这盾能硬抗帝皇境三招,你破不了!”
离烬见状,仅剩的独眼中闪过狠厉。
他将半边残躯彻底融入暗灭法则,化作一道近乎透明的黑影,借着冰尘掩护避开正面锋芒,扑向凌婉兮后心:“影杀术!曾凭这招斩过帝皇境,你防不住!”
“嗤——”
血符盾撞上剑光的刹那,怨魂惨叫着化为飞灰,盾面如薄冰般龟裂,苍梧被震得元神翻涌,嘴角血沫直流。
离烬的黑影刚触及凌婉兮周身三尺,便被琉璃剑的护体灵光弹飞。
那灵光中隐现上古禁制纹路,专克暗影法则,虚无之身竟泛起实体般的血痕,影杀术的法则当场崩碎。
就在此时,天地间各处接连涌起撼动山河的气息。
极寒之地深处,冰宫王座上,白发老者缓缓睁眼,瞳孔中映出千里外的火光。他指尖凝结的冰棱突然崩碎,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五位大帝境的法则波动……在溃散?!”
殿中悬着的“万古寒镜”陡然炸开,镜光碎片里,隐约可见一道青影立于火海,“这股力量……不在苍茫界已知的任何谱系,连老夫这大帝境神识,都探不到她的跟脚!”
迷雾沼泽中央,骨殿内,身披骨刺甲胄的身影从白骨王座站起,幽绿眼瞳死死盯着殿顶裂开的缝隙。
他掌心的骷髅头权杖突然哀鸣,杖身符文乱闪:“血气里混着五位大帝的本源……可那道反压的威压,竟能让沼泽的地脉倒灌!”
骨殿深处,沉睡万年的九头蛇骨突然震颤,蛇瞳中燃起惊惧的绿火,“这不是苍茫界的气息,绝对不是!”
黄沙瀚海,金字塔顶端,裹着金纹长袍的老者抬手按住剧烈跳动的眉心,指尖划过沙粒凝成的星图。
星图上代表五位大帝的光点正在熄灭,而另一道陌生光点却亮得灼眼。
他喉间发出倒吸冷气的声响:“帝境神识扫不透,大帝境法则压不住……这等存在,是从哪个界域闯进来的?”
脚下的石碑突然暴起金光,碑上记载的“苍茫界域壁垒”符文竟开始淡化,“壁垒松动了……万古未有之变!”
南岭古族圣地,参天古树下,盘膝的紫衣女子睁开眼,发间的凤羽簪突然冲天而起,在半空化作火凤虚影。
火凤悲鸣着盘旋,凤眸中映出矿脉方向的流光:“五位大帝联手,竟被一人压着打?”
她指尖掐诀,试图推演那道身影的来历,可卦象刚成便炸成飞灰,“推演失败……连天道都在遮掩她的轨迹!”
树洞里,沉睡的老族长突然咳嗽,声音苍老却带着惊悸:“速传消息给各脉——有非界域者,任何人也不许靠近!”
各方势力强者的存在意念在虚空交织,带着前所未有的惊疑与恐慌。
帝境者在威压下瑟瑟发抖,连神识都不敢探出太远。
大帝境者则死死攥紧拳头,看着自家传承宝物发出示警,第一次尝到“无法理解”的恐惧。
他们能清晰辨出那五道濒临溃散的法则不属于苍茫界的五位大帝,却对那道反压的力量一无所知。
既非苍茫界本土的古老血脉,也非跨界而来的已知强者,仿佛是从混沌中突然诞生的存在。
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那股力量的源头,万古未有的动荡,已然拉开序幕。
矿脉深处,凌婉兮与五人仍在激战。
五人在矿脉崩塌的碎石中苟延残喘,刚栽倒的身躯还在微微抽搐。
喉间滚出嗬嗬声,眼中绝望爬向更深的恐惧。
他们抻着脖颈,喉结撞得生疼,要把那能召来救赎的名字咬碎在齿间——“玄夜!”
唇瓣刚咧开缝,凌婉兮眼风扫来。
那道目光没带半分热气,像块冰棱子刮过,无形的力道已撞上他们胸口。
“噗!”
没喊完的半截音节炸成血沫,五人被掀得飞出去,后背撞在玄冰壁上,发出闷响。
石碴混着血珠簌簌掉,他们蜷在地上,咳一声就扯得灵脉抽痛,指节抠进冰面,抠出五道血痕,连再张次嘴的力气都散了。
那名字卡在喉咙里,连同召唤法相的念头,全被那道眼风砸成了碎末。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凌婉兮抬脚走近,掌心的黑暗旋涡转得更急,连吸气都带着冰碴子割喉的疼。
“你们想怎么死?”凌婉兮足尖碾过岩石面,冰晶在她脚下碎成齑粉,青纱垂落的弧度里藏着冷意。
“你……你敢杀我们?”
帝鸿喉结滚了滚,啐出的血沫里混着碎牙,“万幽殿殿主已踏帝尊境!他神识能扫遍苍茫界,你吞噬我等元神的瞬间,他便会知晓——到那时,定将你剥魂炼魄,让你神魂在血狱里受万年灼魂火!”
“主上的‘幽影噬魂术’,能将你的元神抽成丝缕,炼进幽冥灯里。”
夜宸扯着嗓子笑,笑声却抖得像风中残烛,“灯芯燃一日,你便要受一日道韵被万幽殿弟子分食的痛,永世不得超生!”
苍梧挣扎着想撑起身,刚抬臂便脱力砸回冰面,溅起的血珠在他脸上凝成冰:“别以为握了柄仙器就无敌……万幽殿地库藏着上古‘灭道幡’,幡面一抖,三千大世界都能绞成飞灰,你这点微末道行,连给幡面擦灰都不配!”
离烬蜷在地上,半截身子已泛出死灰,却仍咧开嘴:“杀了我们,你也走不出苍茫界……暗灭法则早缠上你了,殿主顺着法则痕迹追来,定让你……”
“聒噪。”凌婉兮抬手,古仙琉璃剑化作流光没入袖中,掌心陡然腾起一团黑雾,边缘翻涌着死寂的暗纹,“你们的遗言,比你们的招式还乏味。”
墨染突然拼尽最后力气,指尖扣向腰间。
那里藏着枚传讯符,只要灵力触碰到符面,就能惊动万幽殿的警戒阵。
可他刚抬起手,便发现体内灵力像被冻住的河,别说催动符纸,连指尖都僵得弯不了。
“耗空了?”
凌婉兮轻笑,黑雾在她掌心转得更快,“刚才为了撑着骂我,连最后一丝灵力都榨干了,现在想传讯?晚了。”
帝鸿眼中闪过慌乱,猛地咬碎舌尖,想借精血逼出灵力。
他腰间还别着枚自爆符,就算杀不了这女人,也能拖延片刻。
可舌尖的血腥味刚漫开,便觉丹田一阵空荡,那点精血刚涌到喉间,就被体内乱窜的气劲顶了回去,呛得他剧烈咳嗽。
“没用的。”凌婉兮缓步走近,黑雾在她掌心映出张冷峭的脸,“你们的灵力早耗尽了吧,现在的你们,和凡人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