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卿是躲在楼梯间讲的电话，挂断电话后眉眼间浸满了笑意。
她觉得捉弄林煜深很有趣，只是些低成本的付出，对方却拿她没辙，就像是在，欺负老实人。
太好玩了。
偷笑间，裴矜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裴律师，你怎么来了？”
那天以后，裴矜野再也没叫过她温助理，而温念卿还是规规矩矩喊着裴律师。
裴矜野看着她，镜框泛着稀碎冷光，视线却是一片温和。
“知道你在这，所以想来。”
他以为经过那次，两人之间会有什么不一样。
可她一切如常，见到他时没有刻意回避，却也不像从前热情，反而是最开始来共事那几天时的客气的态度，甚至要更严重一些。
理智告诉他，本该如此。
可大脑无法控制内心。
想亲近她。
想问她那天说想要先认识他是认真的，还是已经忘记了。
想知道那天回去之后顾叙白有没有欺负她。
想关心她肩膀的咬痕还痛不痛。
这些念头充斥在脑海里，无论怎样转移注意力都无法消散。
“裴律师…”
她常常蹲在墙角，这次他单膝跪在了她的对面，只为与她平视。
“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裴律师？”
“那叫什么？”
看她眼中闪过疑惑，他笑笑。
“我叫裴矜野。”
温念卿看着他，眸间翻涌起少女掩盖不住的心事：“裴矜野，你是不是喜欢我？”
“被你发现了。”
他从不是不坦诚的人，对她的克己复礼，只是因为她现在有别人，从不是吝啬感情。
“可我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
温念卿适时透露出一些失落。
“那天在魅色我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好像说了奇怪的话，如果可以，你就当做不知道吧。”
“是因为顾叙白？”裴矜野问。
“嗯。”温念卿抬眸，眸子里盛着复杂的情绪：“我给阿木添了很多麻烦，不想再转嫁到你身上。
而且，我知道你们已经是多年的盟友，如果因为我破裂，不值得。”
“好。”
温念卿倒是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快，一时间心里还有点没底，却转而听到他说：“可以抱一下吗？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被拒绝了，有点伤心。”
他单膝跪地着张开双臂，配上他那张带着神性的脸，简直堪称震撼。
裴大律师真是好绝一男的。
温念卿倾身想要跪在地上接受这个拥抱，裴矜野却将手垫在她膝盖落点。
他的手心，一片温热。
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力道清浅。
蜻蜓点水的拥抱。
“我不怕麻烦，但如果你想要的是我的不打扰，我可以接受。”
裴矜野的眼镜腿贴在她的耳廓，传递过来阵阵凉意，可很快被她的体温化解。
“……”
他这样说，她就放心了。
还以为欲擒故纵翻车了呢。
“裴矜野。”
“嗯。”
“我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裴矜野将手往上，抚了抚她的后脑，像是在给小猫梳毛。
“有一天你想离开他了，告诉我，不管付出什么，我都会做到。
如果我的心意让你不自在，我们恢复从前的相处就好。”
他说到这里，温念卿才缓缓抬起手回抱住他。
不是他那种绅士的，而是倾尽力气，紧紧锁着他，仿佛在诉说她内心的挣扎。
“谢谢你，裴矜野，你真好。”
她起身，裴矜野也跟着起来，而这个拥抱却默契的被两个人继续下去。
这样站着，更加亲密，双手环着对方，都倾注了某些情愫。
裴矜野的下巴轻轻抵在温念卿头上，呼气时会吹动她几根发丝，他想，那份摇摆应该正如怀中人此刻的心。
还是给她徒增苦恼了。
他本意不想这样的。
可裴矜野确信，任何一个人，任何一天，疼惜的女孩子亮着眼睛问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时候，所有的答案，都会是肯定的。
“对不起。”
听到他忽然道歉，温念卿抬头看他，眼神盛满疑惑。
“知道你在他身边很辛苦，本来不想让你再分神，却没做到。”
这样近的距离，他将头在低些，就可以吻到她的嘴唇，可他将距离拿捏的恰到好处，只放任呼吸交织纠缠。
“或许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
毕竟在她渴求时，他升起过趁虚而入放纵的念头。
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堪称龌龊。
“不，你就是很好很好。”
她那份坚定不知从何而来，但实在能牵动他的心。
被喜欢的女孩子这样肯定，他很幸福。
“你会告诉顾叙白吗？我们的事。”
听到这话，裴矜野收了几分力，两人贴的更近。
“为什么告诉他，让他更糟的对你吗？
知不知道，你来的时候，他是抱着抓住你把柄的心思让我盯着你。”
温念卿眉梢微动。
终于说出来了。
她一直在等他的坦白，毕竟坦白等于缴械和背叛。
如果裴矜野铁了心一直不将他和顾叙白达成的共识直白相告，她是不敢走下一步的。
目的终于达成了，也算没白忙活一场。
“……”
门外传来响动，有人要过来了。
裴矜野带着人转了个圈，将人罩在怀里完全挡住，侧头看过去。
推门进来的时姜源，手里夹着一根烟，正在找火。
抬头看见裴矜野时，一愣：“裴律师，你在啊，那我等下再过来。”
“……”
裴矜野见人走了，纵然一万个不舍得，还是将怀里的人放开。
“回去吧。”
温念卿点头，没管他为什么不走，因为她心知肚明。
回工位的路上，温念卿撞上姜源，她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往前走，却被姜源叫住。
“温助理，看到裴律师了吗？”
姜源表情很奇怪，不像试探，反而带着点八卦和探究。
温念卿摇头。
姜源也没过多追问，放人走了，只视线一直饶有兴致的一直跟着温念卿。
她注意到了，刚刚在楼梯间，裴律师身前有人，虽然他挡的严严实实，虽然他靠着墙壁处没什么破绽，但是，那股甜味不容忽视。
她这几天一直在裴律师身上嗅到，她大着胆子调侃时，他只说换沐浴露了。
可是有几个男人会选这种女性向的沐浴露…
这味道，分明和温念卿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两个人，怕不是在搞什么办公室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