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道界不可描述,仙界是无尽的‘壹’,真灵界是无穷的‘零’。
而灵界,是仙界的无穷概念中诞生的渺小世界,数量自然也是无穷。
“原初道界、仙界、真灵界都是不会终结、不会毁灭的永恒世界,它们没有寿命尽头。”
“至少,连我也不知道它们的起点和终点在哪里。”
“它们的位格都超脱了时光长河,不涉及时间概念。”
说到这里,郭威忍不住摇头晃脑,顿了顿道:“按理说,世间不应该存在时间的概念。”
“然而,四界中的最后一类——灵界,情况十分特殊。”
“灵界有寿命,为世间定义了时间的概念,进而有了纪元的存在。”
“灵界的诞生与毁灭,就是一个纪元的时长。”
堂堂大威仙帝讲道,涉及的层次一下子拔高到了无穷远处——他还真从天地开辟说起了。
暂且不提‘不可知、不可言、不可形’的【原初道界】,真正能接触的世界其实有三种:【无尽仙界】、【无穷真灵界】、【会枯败的普通灵界】。
在大威仙帝讲道的时候,天空中的两位天道行走早已脸色剧变。
二人正虔诚地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一个字。
要知道,他们虽是天道行走,但这个“天道”却只是【会枯败的普通灵界】的天道。
而且,【会枯败的普通灵界】数量无穷无尽,这一方灵界只是其中之一。
如今得知这方灵界是仙界的沧海一粟,两位天道行走皆心生震撼。
“外面的世界竟如此庞大,太可怕了。”
他们对外部未知的世界生出一丝恐惧,却又忍不住想了解更多关于仙界的事。
不同于两位弱小又好奇的天道行走,郦素身为主要的授课对象却在撒泼打滚,捂起耳朵不想听,一副头疼的样子:
“郭威大哥,你快别说了,我的脑袋要开裂了,我完全听不明白呀!”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郭威只好停下来,无奈道:“算了,这些离你确实太过遥远,一下子讲太多,把你撑着。”
灵界毁灭是一个纪元的时间。
光是一个纪元的时间,便堪比凡人眼中的长生。
“我拉近一点时间线,再从虞朝讲起。”
“阿素,你知道虞朝这片疆域的前身,在一千年前曾经有过一个辉煌的王朝?”
“一千年……你说的是万州王朝?”
郦素想了想,然后道:“唔……它的本名应该是大周王朝!”
郦素还是对人间比较感兴趣,总算将郭威的话听了进去,也顺带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对!”郭威点点头,“万州王朝的始皇跟你一样……”
“什么?这位功盖千秋,无敌于世,开创了武道四境界的始皇,她也是女的?”
“……”郭威面无表情,伸手戳了戳郦素脸上的酒窝,“你怎么比我妹妹还皮?行了,也别问我妹妹的年纪多大,她比你小上十岁,还是个孩子。”
“回到正题,始皇是男的,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开创了武道四境界的始皇,他与你一样,也是曾被我师尊安木选中的修仙种子之一。”
“武道四境界,即为明劲、暗劲、罡劲、罡气。”
“分别对应:九牛二虎之力为一钧的抱山境举人;千钧之力系于一发之间的撼海境宗师;雷霆万钧之力横扫千军,无敌于世间的传说境;一人即天下的无上至尊境。”
“这四个武道境界,是由万州王朝的始皇创立。”
“而后世的武道强者中的至尊境界,实则是在遵循始皇制定的力量体系规则,迎合始皇的至尊分封制,获得始皇的余荫,分润始皇遗留的力量。”
“也就是说,天下所有的至尊之力,其实都源自始皇?”郦素忍不住插话。
“对。若无始皇这一人物的存在,武道境界最高只可以修炼到罡劲期,也就是传说境。”
郭威顿了顿,又说道:“你还可以理解为,天下所有的至尊加起来,实力还不及当初的始皇。始皇就是天下间所有至尊的力量源头。”
“这!始皇竟然如此强大,这还是人吗?”郦素大为震撼,继而又问:“为什么始皇会这么强?为什么他就能达到前人所不能的高度,开拓出至尊这一境界?”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在前面就已经说过了。”郭威悠悠道:“始皇和你一样,都是我师尊安木筛选中的修仙种子。”
“始皇并非与生俱来的强大,而是修仙之后变得强大。”
“他驾崩之后,他的力量作为分封制度的一部分永远留下来,结合皇位传承分给诸多继位者。”
“这继位者并非一定需要皇室血脉,只要符合他制定的规则,都可以获得他遗留的力量,这才有了后面的武者至尊境。”
随后,郭威提到始皇当初的实力境界。
“在灵界,修仙者的境界划分为: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
“始皇正是因为半只脚踏入了炼气期,是一名半步炼气期的修仙者,才拥有凡人眼中匪夷所思的力量。”
听到这里,郦素听得出神了,怔怔地问:“始皇如此强大,竟然只是刚刚踏入修仙者行列,修为仅仅在半步炼气期?”
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本人就没有其他特殊吗?”郦素问道。
郭威回道:“是的,他就是普通的半步炼气期实力,本身没有其他特殊之处。”
“天下间任何一位半步炼气期,都能拥有与始皇当初一样的力量。”
“始皇当初这一切的力量来源,是来自我师尊传承的‘有情道’的道统。”
“那虽然是一个实力还不错的顶尖道统,但始皇连入门都未曾通过,自然不会因为所修炼的道统特殊而表现出异常强大。”
“归根到底,始皇身负绝世传承却资质平平未曾入门,若是盖棺定论:他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半步炼气期。”
“……”
好一个平平无奇。
郦素惊讶到失语。
郭威大哥的这番话意有所指,简直是在形容他的世界里至尊遍地走,万州始皇不如狗。
稍微缓了一会,郦素叹息:“哎,今日方知……”
今日方知世界之大,自己见识之浅薄。
今日方知何为井底之蛙。
随后,郦素唏嘘道:“那真正的炼气期修仙者,该会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郭威笑了笑,说道:“阿素,你不用向往,不需想象。”
“因为你能亲身经历始皇所接触过的高度,甚至能比他走得更远。”
“你的身上与始皇一样特殊,符合‘有情道’道统的收徒要求,所以吸引到师尊安木的一缕游离灵识,她为你展开了一场灵境试炼。”
“我们所经历的那些个历练世界,是安木用一缕游离灵识所构造的灵境。”
“在灵境之中经历的试炼,既是对你的考验,也包含修仙传承本身。”
“更重要的是,这场历练的本身就是一份大机缘。”
“在历练的最后,原本你应该获得师尊安木的‘青鱼印’传承印记。”
“但是,最后关头因为我自身的缘故,你的‘青鱼印’无法顺利凝结。”
“这‘青鱼印’如今保留在我的身上,而你……”
未等郭威说完,郦素抢先一步,替郭威大哥高兴道:“太好了,郭威大哥,果然是你最厉害,获得了最后的修仙传承。”
郦素笑着替郭威大哥开心,一点也没有挫败和失落。
郭威摇摇头:“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初出茅庐踏入修仙路的雏鸟?像是需要这种低级的传承印记吗?”
“啊?”郦素呆了一下下,随后捂住嘴笑道,“不是吗?我以为郭威大哥也是刚刚踏入修仙路,像那位始皇一样。”
毕竟已有始皇这枚珠玉在前。
小小炼气期如神似圣。
郦素说道:“那始皇连炼气期都未曾正式达到,只是半步修仙者,但他在人族的历史里,已经是最匪夷所思,无比强大的绝顶高手了。所以,郭威大哥生死人肉白骨的手段,我以为也是炼气期修仙者的能力之一呢。”
郭威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头:“是的,对比起其他至尊境武者来说,始皇的实力似是匪夷所思,在凡世间被视若神明。”
“但是,对于修仙者的世界而言,始皇只是一个半吊子修仙者,他资质平平,拥有上乘修仙道统却没有炼气成功。”
“而我与始皇不一样,距离我修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经不修仙了。”
“啊?”郦素迷惑地眨眼。
郭威悠然道:“因为现在,我本身就是‘仙’。”
“我与始皇之间的区别,就像始皇与凡人之间的差距一样。”
若是在别人听来,定要半信半疑的。
甚至要揶揄郭威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质疑郭威话语有夸大和卖弄之意。
可郦素却没有半分不信,由衷的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着郭威。
“哇~”
“哇~!”
“哇!!!”
郦素眼眸里满是小星星,两颗水灵灵荡漾的眼珠子仿佛会说话,满眼尽是洋溢着浮夸的赞美。
“原来如此,郭威大哥,你太厉害了,真的好厉害呀。”
郦素对郭威的仰慕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一点不带掩饰的。
这热情的目光流淌着无与伦比的崇拜与仰慕,让郭威都稍稍有些招架不住。
郭威悻悻然摸了摸鼻子。
“好了,师姐,我、我也没那么厉害了。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你看起来就像在对着烧鸡妖神的焦脆鸡腿流口水一样。”
“噗!”
郦素温柔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随后,郦素又不解道:“郭威大哥,你为什么屡次口误,将我唤做师姐?”
说到这里,郦素佯怒,“难道我长得很像某人吗?”
郭威摇摇头,笑了笑,没回这一茬。
他继续道:“好了,别扯远了,说回刚才我没说完的话。”
“你虽然最后没有得到安木的青鱼印,但是,我的实力早已经超过安木,自然也能传下传承。”
“我给你做了一个我的传承印记‘天乾印’,同样可以让你踏上修仙路。”
闻言,郦素惊讶道:“郭威大哥,你是要当我的师尊?”
“那倒没有,我是想代师收徒。”
郭威将早就盘算好的想法说了出来。
“卿若不弃,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师兄。”
“我愿意!”郦素脱口而出道。
若是郭威大哥想当自己的师尊,那便隔着辈分,郦素还会犹豫一下。
可既然郭威大哥如此贴心,提出代师收徒。
尽管这代师收徒显得十分牵强,但更符合郦素的意愿,郦素自然打心里一百个愿意。
郭威又说道:“不过比较遗憾的是,师尊安木恐怕不会认你做徒弟。”
郦素捂嘴一笑:果然这代师收徒十分牵强,郭威大哥自己都圆不过来。
郦素也不去揭穿郭威,笑了笑没说什么。
郭威仍在那自顾自地念叨着:“安木她虽然是一个道德完美、心地善良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性情古怪的、孤僻的、冷傲的、顽恶的人。”
“即便是我,若是没了青鱼印,她也会翻脸不认人。”
“若是发现我帮她多收一个弟子,她也会翻脸不认人。”
“她很难伺候的,你估计也伺候不来。”
这一番话,就像一个护食的狗子,在护着盘中的美食,对着另一头狗子说:我的狗粮很硌牙,不适合你的,你吃别的。
郭威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咳咳……不过,除了‘师尊不认你’的这一点之外,其他的你不用担心。”
“这道‘天乾印’传承印记,远超过‘青鱼印’的价值,足以让你日后成就超越‘泰乙真人’,超越‘有情道’道统的所有祖师,比肩最初的那位师祖。”
“说起‘有情道’的道统,除了最初那位祖师是真正的仙人之外,其余师祖,乃至我师尊安木,也并非仙人,而是普通的修仙者。”
“这也需要更正你曾经的称呼,安木是仙师,而非仙人。”
从修仙到成为仙人,长路漫漫,鲜有成功者。
“郭威大哥,额,不对,师兄,我有一个问题。”
郦素迟疑道:“你说的逻辑我有些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