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倒计时开始。
村落中央，猴子已经蹲在相位发生器的控制台前，双手在复杂的能量回路上飞快操作。
这台设备现在看起来像个临时拼凑的科学怪人——主体是原本的“锅盖”造型，侧面接了两个从敌人步枪上拆下来的能量增幅模块，顶上还临时焊接了一根歪歪扭扭的天线。
“红模式，最大功率覆盖……”猴子嘴里念叨着，额头上全是汗，“李教授，你确定这玩意儿不会先把咱们的设备全烧了？”
李慕云蹲在旁边，手里的检测仪屏幕上数据流瀑布般滚动：“理论上，只要在脉冲爆发的瞬间，把我们自己设备的芯片切换到物理隔离模式，就能躲过冲击。但窗口期只有零点三秒，需要精确同步。”
“也就是说，”猴子咽了口唾沫，“搞砸了的话，咱们的护盾网络、侦测系统、还有这些能量武器，全都会变砖？”
“准确说，是芯片熔毁，无法修复。”李慕云推了推眼镜。
猴子脸色发白：“这压力也太大了吧……”
“别慌。”贾戈武走过来，拍拍他肩膀，“钥匙会帮你计时。听它的指令操作。”
“钥匙？”猴子一愣，“钥匙是谁？”
贾戈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但情况紧急，也顾不上太多：“呃……就是我的‘辅助AI’，你当它是高级计算机就行。”
钥匙的声音在贾戈武脑海里响起，带着不满：“‘高级计算机’？你管一个跨越维度的宇宙造物叫计算机？贾戈武，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贾戈武没理它的吐槽，继续对猴子说：“它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切换，你只管动手。”
猴子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但手上动作没停。他从控制台侧面拉出一根数据线，连接到自己的简易头戴设备上——那是他用废弃的虚拟眼镜镜片和几根导线改装的，能接收简单的视觉信号。
“我这边准备好了。”他说。
另一侧，秦山正在组织最后的防线。
四十个能战斗的村民被分成四组，每组十人。
第一组是远程火力，手持能量手枪和几把缴获的步枪，占据老榕树周围的制高点。第二组是近战，拿着长矛、砍刀和简易护盾，负责填补防线漏洞。第三组是支援，负责搬运弹药、救治伤员、以及操作剩余的护盾节点。第四组是预备队，由秦山亲自带领，随时补位。
“记住，”秦山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我们不求全歼，只求守住。撑到相位发生器启动，他们的芯片设备报废，咱们就赢了一半。”
张勇拄着拐杖走过来，他坚持要留在第一线：“秦队，我腿不行了，但手还能开枪。给我把好枪，我至少能放倒三五个。”
秦山看着他，点点头，从缴获的装备里挑了一把最精良的能量步枪递过去：“省着点能量，这玩意儿充能一次要两小时。”
“明白。”张勇咧嘴笑。
周慧男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里，快速分析着从敌人装备中获取的数据。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三个拆开的通讯器、一个战术平板，还有几个微型无人机残骸。
“他们的第二梯队应该是标准战术小队。”她对着通讯器说，“十二人配置，大概率会分三路进攻：正面佯攻，两侧迂回。装备方面，除了刚才见过的能量步枪和助力装置，可能还会有重型武器——便携式能量炮，或者破盾炸药。”
贾戈武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能反制吗？”
“能量炮需要充能时间，大概五秒一发。”周慧男快速敲击着键盘，“如果有Emp干扰，可以在他们充能时打断。至于破盾炸药……那东西需要手动布置，只要别让他们靠近护盾发生器节点就行。”
“明白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倒计时十五分钟时，侦测屏幕上终于出现了新的信号。
不是从地面来的。
“空中单位！”小六在侦测终端前喊道，“两个！高度两百米，速度很快！”
贾戈武抬头，透过老榕树的枝叶缝隙，看到了夜空中的两个红点——那是小型无人机的指示灯，正无声无息地悬停在村落上空。
“热成像扫描。”钥匙的声音响起，“他们在标记我们的防线分布和人员位置。”
“猴子！”贾戈武对着通讯器喊，“能把无人机打下来吗？”
“我试试！”猴子调整相位发生器的天线方向，“黄模式，定向干扰！”
他按下按钮。
一道无形的干扰波束射向天空。
其中一架无人机突然失控，指示灯疯狂闪烁，然后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旋转着坠落，“啪”地摔在空地上，零件散了一地。
但另一架无人机似乎有抗干扰措施，只是晃了晃，迅速爬升到更高的高度，躲开了干扰范围。
“妈的，还有备份系统。”猴子骂了句。
“没关系。”贾戈武说，“让他们看。正好让他们觉得，我们只有这点手段。”
倒计时五分钟。
森林边缘，开始出现人影。
不是四个，是十二个。
他们穿着统一的深灰色作战服，但这一批的装备明显更精良——胸甲更厚，头盔有全封闭面罩，手持的步枪枪管更长，枪口闪烁着危险的能量光晕。
领头的做了个手势。
十二人迅速分成三组，每组四人，呈扇形散开。
“来了。”秦山低声说。
第一组正面推进，步伐稳健，毫无遮掩。他们似乎根本不在意暴露在火力下——或者说，他们对自己的护甲和护盾有绝对信心。
第二组和第三组则消失在两侧的阴影中，准备迂回包抄。
“按计划，”贾戈武下令，“放他们进两百米。”
正面四人组稳步前进。
一百五十米。
一百米。
八十米。
这时，领头的突然抬手，四人同时停下。
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圆筒状设备，对准前方的护盾网络，按下按钮。
一道暗红色的能量束射出，打在最近的护盾上。
护盾剧烈波动，颜色迅速黯淡，眼看就要破碎！
“能量中和器！”周慧男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专门对付能量护盾的设备！他们想强行开路！”
“猴子！”贾戈武吼道，“就是现在！”
“准备好了！”猴子双手按在控制台上，“钥匙，计时！”
“三、二、一——切换！”
所有村民同时按下自己设备上的物理隔离开关。
猴子狠狠推下相位发生器的操纵杆。
红模式，最大功率，全频段覆盖。
没有声音。
没有光芒。
只有一股无形的、狂暴的能量风暴，以相位发生器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横扫而出！
那一瞬间，村落里的所有电子设备——包括村民手里的能量手枪、护盾发生器的控制芯片、侦测终端的处理器——全部熄灭。
但更惨的是外面的敌人。
正面四人组手里的能量中和器突然爆出一团电火花，然后彻底哑火。他们身上的助力装置失灵，沉重的装甲突然变得笨拙。步枪的能量指示器全部归零，枪口的光芒熄灭。
两侧正在迂回的八人组更惨。他们中有两人正在操作便携能量炮充能，设备突然过载，炸开的能量电弧把他们自己电得浑身抽搐。另外几人的通讯器、夜视仪、甚至面罩里的显示系统，全部黑屏。
“芯片熔毁完成。”钥匙平静地报告，“目标区域内所有基于旧纪元标准架构的电子设备，损坏率估计98%。”
村落里，村民们正在快速重启设备——物理隔离只有零点三秒，芯片只是暂时断电，重启后就能恢复。
而外面，敌人乱成一团。
“就是现在！”秦山举起步枪，“开火！”
重新亮起的护盾网络后，四十把能量武器同时开火。
失去了能量护盾和助力装置的敌人，瞬间变成了活靶子。虽然他们的装甲依然能抵挡几发电击，但密集的火力下，很快就有人倒下。
正面四人组试图后撤，但笨重的装甲让他们动作迟缓。其中一人被张勇一枪命中头盔面罩的连接处，能量束穿透缝隙，他闷哼一声倒地。
两侧的八人组试图重组阵型，但失去了通讯和夜视能力，在黑暗的森林里互相绊倒，乱作一团。
“灰影！”贾戈武下令，“清剿残敌！”
银色的身影从阴影中冲出。
这一次，它的动作比之前更快、更流畅——芯片重启时，钥匙顺手给它做了个系统优化。
灰影冲进右侧的敌人小组中，合金刃翻飞。失去了能量武器的敌人只能用格斗匕首和肉体对抗，结果可想而知。
三分钟。
战斗结束。
十二个敌人，五人当场死亡，四人重伤被俘，三人趁乱逃入森林——但秦山派了猴子带人追击，应该跑不远。
村落这边，只有三人轻伤，无人死亡。
“我们……赢了？”猴子从相位发生器控制台后站起来，声音有点发飘。
“赢了第一回合。”贾戈武看向森林深处，“但他们不会罢休。”
周慧男从指挥帐篷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刚刚从敌人尸体上找到的通讯记录仪：“他们最后发出了一条紧急信号。内容……是坐标和求援。”
“求援对象是谁？”秦山问。
“不是麻曦。”周慧男脸色凝重，“是‘总部’。基因蓝图公司的地区总部。”
她看向贾戈武：“这意味着，接下来要来的，可能就不是小队了。”
贾戈武沉默片刻，笑了：“那正好。”
他看向众人：“咱们的‘开业大酬宾’，看来得升级成‘超级会员专享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