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归云居”客房，布下简单的隔音结界后，陈凡才将那个灰色的布袋放在桌上。阿雅心有余悸地将门栓好，也凑了过来。
陈凡没有贸然用手去碰那些黑色的“浊灵石”，而是以自身罡气包裹着手掌，小心翼翼地拈起一块，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石头触手冰凉，那股驳杂混乱的邪气立刻试图顺着罡气向陈凡体内渗透，引得他丹田内那枚苍白邪种都微微悸动，传递出一种混合着厌恶与渴望的复杂情绪。
（心理活动： 这东西对邪种有吸引力？但能量太过污浊，直接吸收恐怕有害无益。那些灰衣人收集它们，到底想做什么？）
“陈凡大哥，这东西……好恶心。”阿雅蹙着眉，怀中的源石散发出柔和的光晕，自动将弥漫在空气中的微弱邪气净化、驱散。
“嗯，这是一种被高度污染的能量结晶，我暂且称它为‘浊灵石’。”陈凡将石头放回布袋，用罡气牢牢封住袋口，隔绝其气息。“那些灰衣人，我们姑且称他们为‘浊影’的人，如此重视此物，背后定有巨大图谋。”
他看向阿雅：“你刚才说，是在几个地痞身上发现的？”
“是的，”阿雅点头，“他们似乎在帮‘浊影’的人收集这种东西，或者是在跑腿运输。”
（心理活动： 利用底层混混做事，既能掩人耳目，出事也能随时抛弃，好手段。看来这‘浊影’组织在枫晚城经营已久，根基不浅。）
“我们截获了这批浊灵石，‘浊影’绝不会善罢甘休。”陈凡沉吟道，“他们一定会追查到底。这对我们是危险，但也是机会。”
“机会？”阿雅不解。
“没错。”陈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们想要，我们偏不轻易给。或许，我们可以用这批浊灵石作为筹码，反过来摸一摸他们的底。”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当务之急，是提升我们自身的实力和应对能力。我伤势未愈，邪种隐患未除，你的源石力量也尚未完全开发。我们需要资源——疗伤丹药、稳固心神的宝物、或许还有能帮助你掌控源石的功法。”
他停下脚步，看向阿雅：“明日，我们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万宝楼’。”陈凡吐出三个字，“枫晚城最大的商会，号称‘万物皆可交易’。我们去那里，看看能否将这批烫手的‘浊灵石’变现，或者换取我们需要的东西。”
阿雅有些担忧：“可这样会不会暴露我们？”
陈凡摇摇头：“‘万宝楼’能做这么大，自有其规矩和信誉。他们只认货物，不问来历。而且，我们不是直接卖，而是通过他们，发布一个‘匿名委托’，用这批浊灵石作为报酬，求购我们所需之物。‘浊影’的手，暂时还伸不进‘万宝楼’的核心。”
（心理活动： 更重要的是，我想看看，这“万宝楼”对浊灵石的态度。他们是会将其视为禁忌，还是……习以为常？这能让我判断出枫晚城的水到底有多深。）
第二天上午，陈凡与阿雅稍作易容，来到了位于枫晚城最繁华地段的“万宝楼”。
楼高五层，雕梁画栋，气派非凡。进出之人非富即贵，亦有气息深沉之辈。一名身着得体锦袍的管事迎了上来，笑容可掬，并未因陈凡二人衣着普通而有丝毫怠慢。
“二位贵客，不知有何需求？”
陈凡压低声音，直接道明来意：“我们有一批特殊‘材料’，想通过贵楼发布一个匿名委托，以此作为报酬，求购几样东西。”说着，他指尖露出一丝被罡气包裹的浊灵石气息。
那管事面色不变，眼神却微微一凝，仔细感知了一下那丝气息，随即恢复正常，笑容依旧：“原来如此。贵客请随我来雅间详谈。”
将二人引入一间静谧的雅间，奉上香茗后，管事才道：“贵客提供的‘材料’，能量颇为特殊，价值不菲。不知想要求购何物？”
陈凡列出清单：治疗内腑暗伤、温养经脉的上品丹药；稳固心神、抵御外邪侵扰的静心符或法宝；以及关于火属性或纯阳属性天材地宝的信息。
管事记下，略一思索，道：“丹药与静心符宝，本楼皆有现货，可用灵石或等价物交换。至于天材地宝的信息，较为稀缺，需要时间从情报网络调取。贵客这批‘材料’，作价不低，足以覆盖前两项，并有结余。若贵客同意，结余部分可折换成灵石，或暂存本楼，待有信息时抵扣。”
（心理活动： 果然！万宝楼不仅收，而且对浊灵石的价值有明确评估！这东西在特定圈子里，恐怕是一种硬通货！）
陈凡心中凛然，表面却不动声色：“可。就按管事说的办。我们只要丹药和符宝，结余暂存。”
交易顺利完成。陈凡拿到了一个玉瓶装的“润脉丹”，一张据说出自某位符箓大师之手的“清心镇魂符”，以及一块代表他们在万宝楼存有余额的青铜令牌。
离开万宝楼，融入熙攘的人流，阿雅才低声问道：“陈凡大哥，他们好像对那种石头很熟悉？”
“嗯。”陈凡目光深沉，“这枫晚城，比我们想的更复杂。浊影组织在暗中活动，而万宝楼这样的明面巨头，似乎也对与之相关的东西见怪不怪。这潭水，很深。”
他握了握手中的丹药和符箓。
“不过，有了这些，我们总算有了些底气。先回去，我需要尽快疗伤。然后，再想办法把水搅浑，看看能摸出些什么鱼来。”
就在他们转过一个街角时，陈凡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一个熟悉的灰色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
他脚步未停，心中冷笑。
（心理活动： 鱼儿，已经闻到腥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