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符水成真
林言面上不见丝毫慌乱，唇角微扬，勾勒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目光缓缓扫过面带疑色的村民，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贫道乃修仙之人，所习功法驻颜有术，有延年益寿之效。”
“吾看似年少，实则已虚度八十春秋。”
“八十岁的仙师？”
蹲在门槛外的栓子猛地站起身，粗糙的手掌在裤腿上搓了搓。
王老汉一把拉住栓子的胳膊，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林言白皙的皮肤：
“别嚷嚷！俺年轻时走南闯北，听说过修仙之人能青春常驻……”
挎着菜篮的李婶撇了撇嘴：
“八十岁？糊弄谁呢！”
但她看着林言那双沉静如深潭的眸子，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去。
村长李强攥着儿子滚烫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看着林言那双仿佛能看透世事的眼睛，又低头看看儿子烧得通红的小脸，喉结滚动。
“哎～～～”
“罢了罢了，缘起缘灭，不可强求。”
“看来贫道与贵村缘分浅薄，亦是此子命数如此。”
“贫道这便离去，不打扰诸位了。”
林言见状，幽幽叹了口气，袖袍一拂，转身作势欲走。
村长妻子见林言要走发出一声哀鸣，猛地扑过去抓住林言的衣角。
李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泥地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
“道长，不，仙师！”
“仙师请留步，仙师恕罪啊！”
“求求您，救救我儿吧！”
“他才十岁，才十岁啊……”
“我等山野村夫有眼无珠，冲撞了仙师，求您大发慈悲！”
这个一向沉稳的汉子此刻涕泪横流，为给自己的孩子求得一线希望，全不顾自己的颜面，对着一个陌生人，跪拜磕头。
王老汉也赶紧扯着栓子一起跪下。
“仙师息怒，仙师息怒！”
李婶看着村长夫妇痛哭流涕的样子，终是叹了口气，默默退到一旁。
林言心中暗松一口气，知道火候到了。
他顺势停下脚步，垂眸看着脚下痛哭流涕的村长，面露慈悲之色：
“唉……上天有好生之德。”
“速去取一碗清净之水来。”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可炼假谎言：1.符水能治病；2. 我是修士，所修功法能延年益寿。请选择一条进行炼假。】
林言心中猛地一跳，面上却波澜不惊。
选择炼假“符水能治病”，一旦成功，就能立刻拥有实实在在的治疗能力。
这才是眼下，最能巩固信任的筹码，修为力量之事可以稍后再说。
“炼假谎言1：符水能治病。”
【炼假开始。需获取足够‘相信’意念。当前进度：3\/？？】
很快，一个年轻的妇人小心翼翼地用陶碗捧着清水走了进来。
王老汉赶紧接过碗，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林言面前。
林言从袖袋中摸出一张黄符纸。
他将符纸夹在指间，双目微阖，口中念念有词。
指尖一抖，符纸无火自燃，在村民的惊呼中化为灰烬，落入碗内。
“哎呀！真着了！”
栓子忍不住低呼。
李婶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往里看，眼睛不由自主睁大，结巴的说着：
“怎……怎么……怎么可能？”
林言宽大的袖袍巧妙垂下，遮掩了他另一只手的动作。
极其快速地，将已经捏碎成细末的退烧药和消炎药，放入清水之中。
“扶起孩子，小心喂下。”
林言语气淡然。
村长妻子颤抖着双手接过碗，在李强的帮助下，一点点将那混着灰烬和药粉的清水喂入孩子干裂的口中。
喂完药，所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炕上的孩子。
屋内落针可闻，只剩下粗重紧张的喘息声。
林言表面平静，负手而立，实则心里像是揣了十几只兔子，但语气却十分镇定。
“符水已服，然而驱邪涤秽非顷刻之功。”
“诸位且耐心等候，莫要惊扰。”
王老汉连忙对着屋内屋外的人摆手：
“都别出声，听仙师的！”
时间缓慢流逝，孩子的脸色似乎依旧通红。
将近三个小时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过去。
村长李强眼中的希望之火再次熄灭，转为更深的绝望。
王老汉的眉头越皱越紧，开始不安地捻着手指。
李婶忍不住又想开口，被旁边的人拉了一下。
林言后背开始渗出冷汗。
就在这时，炕上的孩子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小脑袋无意识地扭动了一下。
“动了，娃儿动了！”
栓子第一个叫起来，声音因激动而变调。
村长妻子惊喜地叫起来，手颤抖地抚摸着孩子的额头：
“汗，快看，孩子发汗了！”
果然，细密的汗珠开始从孩子的额头、脖颈处不断渗出。
那骇人的潮红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褪去。
王老汉猛地站起身，凑近仔细看了看，激动得胡子都在发抖：
“退了，热真的退了！”
李婶也挤到前面，难以置信地看着孩子平稳下来的呼吸，喃喃道：
“神了，真是神了……”
孩子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眉头舒展，陷入了安稳的沉睡。
“退了，热退了，真的退了！”
村长妻子喜极而泣。
李强这个硬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拉着妻子的手，对着林言就要跪下：
“活神仙，真是活神仙啊！”
“多谢仙师，救了俺家娃儿！”
屋内屋外的村民瞬间炸开了锅，所有的怀疑顷刻化为敬畏。
众人呼啦啦围上来，对着林言就要行跪拜大礼。
“行了，都起来吧！”
“济世救人，乃修行之人本分。”
林言立刻出言阻止。
村长李强激动得无以复加：
“仙师，您是俺李强的再造恩人。”
“请务必留在村里，让俺好好报答您。”
王老汉也挤上前，恭敬地作揖：
“仙师务必赏光，让俺们尽尽心意！”
栓子和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
林言目光扫过系统界面。
【炼假谎言1：符水能治病】
【当前‘相信’意念持续汇聚中……进度：21\/？？…】
救了村长儿子，现场所有的村民都提供了相信。
但这还远远不够。
林言压下心中暗喜，对着热情的村民拱了拱手：
“贫道云游四方，偶施援手，不足挂齿，既然此间事了……”
“仙师万万不可！”
“天色已晚，山路险峻啊！”
李强急忙打断。
“还请仙师给俺们一个，为先前的无知赔罪的机会！”
王老汉赶紧帮腔。
他的话未落，就被更热烈的挽留声淹没了。
“去俺家，家有空房？”
“你家的房间那么小，怎么能给仙师住，去俺家，俺家房间大。”
村长更是直接安排：
“仙师请务必在寒舍住下，让小民以表感激之情。”
“小民这就将主屋腾出。”
“村长，不必如此。”
“修行之人，不为外物所动，清静即可。”
“既然各位盛情难却，村中可有空屋？”
“安排一间，予贫道住上一段时间便是。”
林言摇头，他深知距离才能产生美，也能减少让人发现破绽的机会。
“这……村西头倒有间空屋，虽还算干净整洁，但是太过简陋……”
李强搓着手，有些为难。
“无妨，让人带路吧！”
林言直接打断了村长的话。
“铁柱，你引着仙师去村西头。”
李强连忙叫来一个汉子。
在村民的簇拥下，林言向那间空屋走去。
看着村民们几乎将他奉若神明的眼神，林言总算缓缓松了一口气。
第一步走对了，算是勉强站稳了。
村长李强家中，他小心翼翼地将安稳睡去的孩子安置好，仔细掖好被角，这才轻手轻脚退出屋子。
脸上悲戚已被激动与敬畏取代。
他一把拉住还在院子里张望的栓子，声音发颤：
“栓子，看到了吗？”
“退了，仙师一碗符水，就治好我儿子的病，真是神了。”
栓子也是满脸不可思议，连连点头：
“看见了看见了！张郎中都说不中用了，仙师一碗符水就治好了，这简直是活神仙下凡啊！”
李强搓着手，激动得在原地转圈：
“我得去跟族老说一声！”
他对屋里喊道：
“媳妇，你把家里最好的吃食给仙师送过去，可不能怠慢了仙师。”
屋里传来妇人带着哭腔的应答。
李强冲出院子，逢人便拉住，迫不及待地分享这个奇迹。
“六叔！娃儿好了，是仙师救活的！”
“王婶！退了退了！热退了，仙师的符水太灵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飞遍了小小的李家村。
田埂边、灶台旁，所有村民都在兴奋地谈论着许安仙师和那碗起死回生的符水。
“符纸自己就烧起来了！”
栓子唾沫横飞地比划着。
“水里泛金光！”
王老汉信誓旦旦地补充。
“喂下去没多久，娃儿就发汗了！脸色眼看着就变好了！”
李婶这次说得眉飞色舞。
“仙师还说，他老人家看着年轻，其实都八十岁了！是修仙的高人！”
栓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一传十，十传百。
故事在口耳相传中，愈发神异。
怀疑被彻底冲刷干净，只剩下纯粹的惊叹与敬畏。
林言盘坐在简陋的床板上，窗外兴奋的议论声隐隐传来。
他闭目凝神，意识紧盯着脑海中的系统界面。
【炼假谎言1：符水能治病】
【当前‘相信’意念持续汇聚中……进度：29\/？？…41\/？？…】
数字飞速跳动。
当数字突破五十大关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足够‘相信’意念。】
【谎言‘符水能治病’炼假成功，开始成真！】
【发放奖励……】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暖流自丹田升起，流向四肢百骸。
大量关于草药特性、人体脉络、病气驱散的知识涌入脑海。
【奖励技能：符水】
【效果：可消耗灵力，化清水为符水，驱散凡人疾病之苦。】
林言猛地睁眼，眼底喜色久久不能散去。
他下意识抬起手，尝试调动体内那丝微薄的灵力。
意念微动，指尖竟真的泛起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润白光。
成了！
无需药粉，此刻便能制作出真正蕴含疗愈效果的符水。
这是在这个危险世界安身立命的第一块基石。
林言强压下嘴角的弧度，收敛指尖光芒，面上恢复古井无波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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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虚幻被众生之力铸为真实，凝滞的时光深处，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脆响。
一道因果的丝线，顺着裂缝悄然探出了琥珀之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