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被宋清焰这句过于直接的问话砸得愣了一下。
他习惯了娱乐圈里打太极，绕圈子，画大饼，
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单刀直入的。
他看了一眼宋清焰，那双眼睛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杂念，
就是纯粹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张明远清了清嗓子，反而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咳，是这样的。
咱们团目前还没有正式的商务合约，
所以这个月……钱不会太多。”
大家点头：
“我们懂的。”
“而且工作室还给我们准备了很多演出服。”
“我们还住进了大房子！”
“还有餐费！”
张明远看他们这么懂事，丝毫没有半点失望，
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赶紧补充道：
“不过，因为咱们王牌对决舞台的热度非常大，
我们的账号，在各大网络平台靠着互动和点击拿到了不少广告分成。
这笔钱，已经结算过来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之前你们私下商议，不管谁赚多少钱都均分。
正好趁这个机会我再问一遍，确定吗？
这个决定一旦做了，以后是要拟进合同里的，具备法律效力。
尤其是下个月，团队商务就会来了。”
“确定。”
“当然确定。”
“必须确定。”
“没问题。”
“确定以及肯定！”
五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毫不犹豫。
路星河点头。
张明远点点头，又说了一遍：
“以后你们还会有各自的个人商务，那部分收入肯定是你们自己的。
但团队商务，就按照你们商议的，均分了？
我再强调一遍，这事儿不能反悔，我要拟合同了。
这个均分包括不限于你们团队商务团队舞台收入。”
“拟！”五个人异口同声，斩钉截铁。
不对，少了一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路星河身上。
路星河迎着大家的视线，先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但那五双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大有他不说句话就不罢休的架势。
他只好清了清嗓子，吐出一个字：“拟。”
叶洛立刻凑了过来，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膀：
“队长，我跟你说，以后这种表决心的时候，咱们得六个人一起喊，这样才有气势！”
路星河的眉心几不可查地跳了一下：
“……可是很二。”
“喊加油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宋清焰的声音冷不丁地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清浅的笑意。
路星河梗了一下：“环境不一样。”
张明远看着眼前这一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里却涌上一股暖流。
他带过不少艺人，也见过太多团队因为资源和酬劳分配不均而反目成仇，
像“破光”这样和谐得近乎理想化的，真是头一个。
“你们……真是我见过、接触过的，最好的团。”他由衷地感叹。
沈亦窝在沙发里，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开了口：
“倒也不用这么感动，大家纯粹是因为怕麻烦，均分最省事。”
张明远：“……”
刚酝酿出来的一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正时，有人手机响起提醒：
“x行到账一万八千三百七十二块三毛三分。”
叶洛蹭的站起来，看着自己这张工资卡到账短信，
激动的面目全非。
“啊啊啊啊是钱啊这么快就到账了张哥我好爱你啊！！”
众人纷纷点开手机看短信，
只有一个人心无波澜。
张明远戳了戳路星河：你给点反应行不行，好歹是当爱豆第一笔收入。
路星河一只手搭在沙发上撑着脸颊，一边哇了一声：
“好多，好感动，好兴奋。”
韩数也戳了戳他的腰，害得他痒了一下：“干嘛。”
“谢谢张哥……”韩数声音从牙缝流出，“要有礼貌。”
路星河无语，但不想扫大家兴，他只好说：
“谢谢张哥。”
张明远狠狠点头：“乖。”
路星河：“……”真好意思？
张明远继续讲正事，他后退了两步，离远了一些，
因为下面的事，他预感这帮不省心的娃叫声会更大。
“由于这次舞台是均分，节目组经过紧急商议，
决定你们不用再参加后续的对决battle了。”
“啊？那我们是被淘汰了吗？”叶洛一脸紧张。
“就是上不了综艺了？”
“呜呜呜呜我们算是被淘汰了吗？我还没上够呢。”
“没关系，能有两次机会已经很好了，谢谢张哥。”
“当然不是，你们将作为下期的表演嘉宾，压轴上场。
我已经把曲目报上去了，就是《破灭》。”
张明远本想逗一下他们，但看到孩子们失落，
他又不忍心了。
听到他的话，大家激动捧脸。
“表演嘉宾啊！”
“哇终于能站在大舞台唱一次破灭啦！”
“这算是还节目组一个人情，毕竟他们给了我们这个舞台，我们也不能太不识抬举。”
其他人不太明白张明远的意思，
但路星河问：“所以，节目组给了出场费？”
张明远点头：“我们承这份情，报了一个友情价。”
“等等，张哥，”叶洛双眼睁大，
“你的意思是，这期节目录制，我们有钱拿了？”
“对，虽然不多，但是有！”张明远点头。
“有演出费？”
“你掐我一下！”
“开张了？！！！”
路星河无语道：“刚才又不是没收到钱。”
“不一样啊！刚才是工资，这是演出费！！”
“演出费啊队长，你知道演出费代表什么吗！！！！”
“啊啊啊啊！”
“我们赚大钱啦！！！！”
叶洛和韩数激动地抱在一起满地打滚，
沈亦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宋清焰，嘴角也高高扬起，眼里的光亮得惊人。
他们嗷嗷叫着，
路星河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跟张明远站在一起，
拒绝跟这群人一起发癫。
就这点出息。
为了一点钱就疯成这样，以后要是赚了大钱，岂不是要当场厥过去？
他对张明远说：
“丹参x丸我们这边也备一点吧，以防万一。”
张明远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其实还真有个商务找上门了。
不过得先问问你们的意见。”
另外五个人瞬间安静下来，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张明远，
好事居然一个接一个？
“张哥你一口气全说了行不行？我嗓子都喊哑了。”叶洛激动到脸通红。
这可是破光的第一个商务！
路星河心里咯噔一下：
“你别告诉我是丹参x丸。”
张明远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
“力奇花露水。”
“啊啊啊啊啊！是力奇啊！我从小用到大！”
不好意思，嗓子喊哑了也要喊，
真的太激动了。
“国民品牌啊！是不是做梦啊！”
他们好像根本不在乎商品本身是什么，
只是单纯地为“有工作”、“有舞台”、“能赚钱”这件事感到无比的开心。
那种纯粹的喜悦，感染力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