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才接过碗，点点头：
“是啊。你懂酒，有货源，我手里有点闲钱，咱们合伙，肯定能把酒馆办好。比你一个人撑着轻松，也能让贺掌柜放心。
贺掌柜虽说让你继承小酒馆，但是……”
徐慧真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现在终究不是贺家的人。”
徐慧真咬了咬嘴唇，指尖攥紧了围裙角：“我……我怕我做不好。新开的酒馆，我不想给它搞砸了。”
“你怎么会做不好？”
孟才放下碗，认真地看着她，
“你从小在酒厂长大，哪款酒好，怎么调酒，比谁都清楚。今天营业，你也处理的周到，这就是本事。再说，有我呢，遇到难处咱们一起想办法。”
徐慧真看着孟才真诚的眼神，心里的犹豫渐渐散了。她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那……我听你的。等贺叔身子再好点，咱们就把这事定下来。”
徐慧真看着孟才的侧脸，心里忽然踏实起来——她知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难处，身边都有个人能跟她一起扛了。
夜色渐深时，小酒馆里的煤油灯芯还泛着暖光。
孟才看着徐慧真收拾完最后一只碗碟，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终于把憋了半天的话问出口：
“慧真，你娘家是开酒厂的，想必知道怎么酿虎骨酒吧？我这儿还剩些虎骨，放着也是浪费。”
徐慧真正擦柜台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时眼里带着点惊讶，随即又笑了：
“你倒会找门路。虎骨酒得用陈年米酒当底，还得加当归、枸杞这些药材，我大哥最懂这个——他在酒厂管了十年的窖藏，酿出来的药酒能驱寒祛湿，我爹以前冬天总爱喝两口。”
她说着就转身去里屋，没一会儿拿着张泛黄的纸出来，笔尖在油灯下飞快移动，
“我给你写个条子，你拿着去牛栏山找他，提我的名字，他准给你用心酿。”
纸上的字迹娟秀利落，还特意标注了酒厂的具体位置和大哥的名字“徐建国”。
孟才接过纸条时，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指腹，两人都愣了一下，徐慧真赶紧收回手，耳尖有点红：
“你到牛栏山附近采购时，顺路把虎骨带过去就行，别耽误你上班。”
孟才把纸条叠好放进中山装内兜，笑着应下：“放心，耽误不了。等酿好了，先给贺叔送两坛，他身子正需要补。”
第二天清晨，孟才推着自行车刚进轧钢厂大门，就被宣传栏前的人群堵了去路。
红底黑字的通告贴在最显眼处，标题“打虎英雄孟才同志事迹通报”格外醒目，下面还附了他的照片——是上次工会给拍的，穿着藏青色中山装，身姿挺拔。
旁边另一张通告则写着“关于孟才同志职级调整的通知”，从9级办事员升为8级，月薪三十五块。
“孟同志，你可真给咱们采购科长脸了！”
路过的仓库刘主任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羡慕，
“杨厂长早上开会还提你呢，说要让全厂职工都学学你这觉悟！”
孟才笑着客气了几句，先去人事科办了职级调整手续，下个月开始，他就能领35点积分了。
一切办好，骑着车往牛栏山赶，晨光透过槐树叶洒在车把上，连风里都带着点暖意。
牛栏山徐家酒厂的大门还是老样子，朱红的木牌上“徐家酒厂”四个大字被晒得有些褪色。
孟才刚递上纸条，一个穿着藏青色短褂的壮汉就迎了上来，浓眉大眼，跟徐慧真有几分像：
“你就是孟才？我是慧真她哥徐建国。”
徐建国领着他往窖藏走去，酒坛整齐地码在青砖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慧真在信里说了，你要帮她开酒馆？”
他一边走一边问，语气里带着点审视，
“我可跟你说，我妹妹不是吃亏的性子，你要是敢糊弄她，我这酒厂的伙计们第一个不答应。”
孟才知道他是护妹心切，笑着掏出烟递过去：
“徐大哥放心，我是真心想跟慧真合伙。她懂酒懂经营，我出本钱，赚了钱咱们平分。再说，我平时有工作，酒馆的事都是慧真做主，她肯定能打理好。”
徐建国接过烟点燃，眼神缓和了些：
“听我妹妹说你弄到一副虎骨？虎骨在哪？”
孟才从包里（系统空间）拿出虎骨，放在桌子上。
“这里是半副虎骨，大概28斤，还是新鲜的。”
徐建国把虎骨倒在桌上，拿起一块仔细看了看：“好家伙，这虎骨够年头，酿出来的酒肯定补！
虎骨我给你泡在最里面的窖里，三个月后再来取，保证比市面上的药酒醇厚许多。”
孟才刚要道谢，徐建国就摆了摆手：
“别忙着谢，今天必须留下喝几杯——我妹写信说你能打虎，我倒要看看你酒量怎么样。”
酒厂的堂屋摆着张方桌，徐建国拎着个黑陶酒坛过来，酒液倒在粗瓷碗里，泛着琥珀色的光：
“这是五年的米酒，你尝尝。”
孟才抿了一口，酒香里带着点甜味，刚要夸两句，徐建国就端起碗：
“喝米酒得用碗，小口抿着没劲儿！”
一碗接一碗的酒下肚，孟才渐渐觉得头晕——这米酒看着温和，后劲却足。
他见徐建国还是面不改色，不由暗自佩服，赶紧用系统空间将碗里里的酒“存”了进去，过了一会仗着身体强壮又恢复了清明。
徐建国见他面不改色，忍不住竖了大拇指：
“好酒量！比我那几个伙计强多了！”
酒过三巡，徐建国的话也多了起来，拍着桌子骂贺永强：
“那小子就是个白眼狼！慧真多好的姑娘，他居然跟徐慧芝跑了——慧芝那丫头也是，看着柔弱，心思倒多，居然拐着永强私奔，真是丢我们徐家的脸！”
孟才连忙劝道：
“徐大哥，您别气，慧真现在挺好的，等我和她小酒馆开业，也算在城里站稳脚了。”
“好什么好！”
徐建国摆了摆手，
“她就是嘴硬！我知道她心里委屈，要是你……”
他话锋一转，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
“孟才，你跟慧真挺合得来的吧？我看你是个靠谱的，你觉得慧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