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孟才和俩女早早到了院子,陈雪茹还特意叫来一个伙计,帮忙跑腿干活。
刚打开门,就见雷师傅推着辆旧自行车过来,车后座绑着个工具箱,里面刨子、凿子、卷尺样样齐全。
雷师傅的脚步踩在四合院的青砖上,每一步都带着老工匠特有的审慎。
他手里攥着根黄铜烟杆,烟锅里的烟丝燃得慢悠悠的,目光扫过干枯的井时,不由皱了皱眉。
“孟同志,房子大体还是好的。”
雷师傅吐出个烟圈,
“就是原来的主人没注意,得好好整理整理。水井枯了,得重新打通,后院的酒窖也得重新修理。”
孟才站在一旁,笑着点头:
“雷师傅您说了算,该换的都换,材料得用最好的。”
陈雪茹挎着帆布包从正房出来,手里拿着张纸,上面记着昨晚和徐慧真商量的装修细节:
“前院的影壁得重新砌,用青砖雕缠枝莲,后院的酒窖要加宽,通风口得留够,不然存的酒容易变味。”
徐慧真也跟着补充,指尖划过廊柱上的旧漆:
“门窗得刷三遍漆,用最好的桐油,不然过两年就掉皮。还有西厢房,得隔出个小书房,孟才平时要记账,得有个安静地方。”
雷师傅听着,烟杆在石桌上轻轻磕了磕,眼里露出几分赞赏:
“三位想得周到。”
雷师傅点点头,忽然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了些:
“孟同志,您要是真心想把院子装得气派,我有个门路——能弄到宫里流出来的金砖,铺在正房地上,又平整又耐用,比普通青砖显档次。”
“金砖?”孟才眼睛一亮——他早听说过这东西,不是真金打造,却是明清时皇家专用的方砖,质地细密,敲着像金属响,寻常人家根本见不到。
雷师傅见他感兴趣,从怀里掏出块巴掌大的碎砖,递了过去:
“您瞧瞧,这就是金砖的边角料,您试试分量。”
孟才接过碎砖,只觉入手沉甸甸的,表面光滑得能映出人影,指尖划过没有半点粗糙感。他心里当即有了主意:
“这金砖怎么卖?”
“一块金砖八毛,比普通青砖贵三倍,不过值这个价。”
雷师傅搓了搓手,
“我跟琉璃厂的老掌柜熟,他手里压着一批,要是您要得多,还能再便宜点。正房三间,大概要两百块砖,算您一百五,再送您五十块铺门槛。”
陈雪茹在一旁听得咋舌:
“这么贵?普通青砖才两毛一块。”
“一分钱一分货。”
雷师傅连忙解释,
“这金砖要先选土,再泡泥、踩熟、制坯、烧制,前后得一年多,普通砖哪有这工序?铺在屋里,几十年都不会裂,还不返潮,冬天脚踩上去都不凉。”
徐慧真拉了拉孟才的袖子,小声说:
“确实是好东西,就是太贵了。要不咱们正房铺金砖,厢房用普通青砖?”
孟才却摇了摇头,接过雷师傅手里的碎砖:
“就用金砖,全部都用。正房、厢房,前院、后院,连廊下的地面都铺,钱不是问题,住着舒服才重要。”
他知道这年代的金砖有多稀罕,错过这机会,以后再想弄就难了。
再说有系统空间兜底,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雷师傅见他爽快,当即眉开眼笑:
“孟同志敞亮!不过您要是连前后院都铺上,那可最少需要1000块砖,我这就去跟老掌柜打招呼,保证给您挑最好的砖。不过您得先付三成定金,我好去提货。”
孟才从帆布包里掏出钱,数了二百四十块递过去:
“定金您拿着,材料可得抓紧,争取月底前完工。”
“您放心!”
雷师傅接过钱,小心翼翼地揣进内兜,
“我明天就带徒弟来装修,保证不耽误工期。工钱的话,看您也是痛快人,我也不多要,300块,连工带料,我给您收拾好。”
“行,那就麻烦雷师傅了。”
送走雷师傅,陈雪茹看着院里的杂草,忍不住吐槽:
“这老周也太懒了,院子荒得跟没人管似的,光除草就得两天。”
“正好让绸缎庄的伙计来帮忙。”
徐慧真笑着说,
“他们平时在店里闷得慌,来院里干活还能活动活动,我再让厨房炖点绿豆汤,也算给他们改善伙食。”
孟才却摆了摆手:
“不用麻烦伙计,我找蔡全无来就行。他干活踏实,除草、搬砖都麻利,再给他算点工钱,比让伙计来省心。”
他知道蔡全无老实可靠,不会糊弄,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徐慧真点头同意:
“蔡全无确实靠谱,上次还是他帮忙看了下酒馆,确实没出什么差错。”
说着,陈雪茹叫来一个伙计,让他去找蔡全无。
三人又在院里转了一圈,陈雪茹突然指着后院的墙角:
“这里得搭个葡萄架,明年春天种上葡萄,夏天就能遮凉。”
徐慧真笑着接过话头:
“葡萄苗我托我大哥帮忙弄,他酒厂后院种了不少,品种好,结的葡萄又大又甜。”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脚步声,蔡全无推着辆旧自行车走进来,车后座上绑着个工具箱。
他看到院里的三人,连忙停下脚步,脸上露出几分局促:“孟同志,陈掌柜,徐掌柜,您找我?”
“是我找你。”孟才走上前,指着院里的杂草,
“这院子要装修,得先把杂草除了,再把旧家具搬出去,你要是有空,这活交给你,一天给你一块钱工钱,管饭。”
陈雪茹看着他的背影,笑着对孟才说:
“你还真会找人,蔡全无干活比绸缎庄的伙计还认真。”
“他就是太老实,容易被人欺负,咱们帮衬他一把,也算积德行善。”
孟才看着蔡全无忙碌的身影,心里忽然想起原剧中的情节——蔡全无后来成了徐慧真的丈夫,帮着她把小酒馆打理得井井有条,是个难得的实在人。
不过现在有自己在,蔡全无的命运也该改变了。
接下来的几天,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
雷师傅带着五个徒弟来拆旧梁,锯子锯木头的声音、锤子敲钉子的声音,混着蔡全无除草的锄头声,成了院里的主旋律。
孟才每天下班都会过来看看,有时帮着递递工具,有时跟雷师傅商量装修细节。
徐慧真则每天从酒馆炖一锅汤送来,给工匠们补身子;
陈雪茹也没闲着,从绸缎庄挑了几匹便宜的粗布,给工匠们做了围裙,免得干活时把衣服弄脏。
孟才也抽空将洋马桶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