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的事!我跟陈掌柜更是不熟,绝没这想法!”
范金友吓得连连摆手,生怕再挨一顿揍。
他算是看明白了,孟才跟这两位女掌柜的关系绝不一般,这哪是敲警钟,分明是划了地盘,谁碰跟谁急。
“最好没有。”孟才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陈雪茹也是我朋友,她的绸缎庄规规矩矩做生意,你要是敢动歪心思,下场比今天还惨。街道办的工作要是不想干了,我不介意帮你‘成全’。”
范金友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孟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敢慢慢爬起来。
他扶着墙,浑身疼得直哆嗦,嘴角的血混着冷汗往下淌,心里憋屈不已,心中暗恨不已:
“孟才,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嘶。”
揉了揉身上的淤青,范金友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去。
范金友踉跄着挪到自家门口时,后背的钝痛还在一阵阵往上窜,嘴角的血痂被扯得生疼,连带着半边脸都肿得发麻。
他推开门,迎面就撞进范母焦急的目光里。
“我的儿!这是咋了?”范母扑上来,手指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被范金友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吓了一跳,
“谁把你打成这样?下手也太黑了!你可是街道办的国家干部,这不是没王法了吗?”
范金友往沙发上一瘫,疼得倒抽凉气,心里把孟才骂了千百遍,脸上却不敢露半分实情。
他知道自己撺掇程老三挑事、又被程家人讹钱的事要是说出去,不仅丢人,还可能丢了刚到手的工作。
眼珠一转,他捂着胸口挤出哭腔:“妈,别提了,遇上劫匪了!下班路上拐进胡同,突然冲出来两个人,抢我身上的钱,我跟他们搏斗了半天,钱没保住,还被打成这样。”
“劫匪?”范母气得拍大腿,“这世道还有敢抢国家干部的?报警啊!让警察把这帮兔崽子抓起来!”
“报啥警啊,”范金友连忙摆手,生怕母亲真闹到派出所露了馅,“天黑没看清脸,再说钱也不多,算了算了。就是这伤,明天肯定没法上班,妈你得帮我跟街道办请个假,就说我意外摔伤了。”
他说着,把兜里仅剩的几块零钱掏出来,
“你看,就剩这些了,那笔准备给家里添置东西的钱,全被劫匪抢走了。”
范母心疼地摩挲着他的脸,哪还顾得上追问,连忙点头:
“请假请假,妈明天一早就去说!你先躺着,我给你找红花油揉揉,再煮两个鸡蛋消肿。”
与此同时,孟才已经回到了大前门小酒馆。
徐慧真正在柜台后核对账本,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见孟才进来,她抬头一笑,刚要开口,就瞥见他袖口沾着点尘土,眉梢轻轻一挑:
“怎么了?瞧着像是动过手。”
孟才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把教训范金友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末了补充道:
“这范金友看着怂,心眼却小得很,明面上肯定不敢再找你麻烦,但保不齐会在暗地里使绊子。以后小酒馆这边,你多留意着点,要是他借着街道办的名头来刁难,别跟他废话,直接找我。”
徐慧真放下算盘,眉头皱着:“你下手没太重吧?别给他留话柄。”
“放心,都是皮肉伤,没伤筋动骨,就是让他长长记性,知道有些人和事碰不得。”
孟才笑了笑,
“对了,范金友的目标是人财两得,除了你,他还可能将目标打到陈雪茹头上,因此我直接警告他离你和雪茹远点,怕是我们的关系范金友有所猜测。”
徐慧真白了孟才一眼:
“你倒是一直想着雪茹,不过还真有可能,这样也好,就是得知会雪茹姐一声,让她有个准备。”
“嗯,明天我去绸缎庄一趟,告诉雪茹一声。”
第二天一早,孟才来到雪茹绸缎庄,跟陈雪茹说了情况,陈雪茹也知道情况严重,不过她和徐慧真都是诚信经营,只能小心防范一些。
接下来几天,倒真算得上风平浪静。
范金友请了三天假,伤稍微消肿后才敢去街道办上班。
他脸上的淤青还没褪干净,脖子上也贴着膏药,同事们见了都好奇追问,他只能硬着头皮重复那套“遇劫匪搏斗受伤”的谎话,笑得比哭还难看。
有人打趣他“英勇”,他也只能打哈哈应付,心里却把孟才恨得牙痒痒,又不敢真去报复——孟才打虎抓敌特的名声在外,他这点能耐,真对上了纯属自讨苦吃。
可没几天,街面上就悄悄传开了闲话。不知是谁起的头,说孟才跟徐慧真、陈雪茹关系不一般,一个是小酒馆掌柜,一个是绸缎庄老板,三个人走得极近,说不定早就私下定了名分。
这话越传越玄,成了正阳门一片的热门话题。
这天傍晚,大前门小酒馆里格外热闹。
牛爷端着酒杯,跟片儿爷凑在一桌,压低声音议论着:
“你听说了吗?外面都在说孟小子跟徐掌柜、陈掌柜的事呢。”
片儿爷眼神扫过柜台后忙碌的徐慧真,撇撇嘴:
“孟才跟徐掌柜、陈掌柜的事咱们心里都清楚,没谁会出去嚼舌根,这阵子在外面疯传,指定是有人故意传的。”
“我看啊,八成是得罪人了,”牛爷呷了口酒,声音压得更低,“听说前阵子范金友那小子总来酒馆晃悠,盯着徐掌柜不放,后来被孟小子教训了一顿。你说,会不会是那小子怀恨在心,故意散布谣言败坏名声?”
片儿爷一拍大腿:“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那范金友看着就不是啥好东西,心眼小,报复心还强。孟小子把他揍了,他明着不敢怎么样,暗地里使这种阴招,也不是没可能!”
两人正说着,徐慧真端着一盘花生走过来,笑着插话:“牛爷、片儿爷,聊啥呢这么热闹?”
牛爷放下酒杯,直言不讳:“慧真,外面那些闲话你别往心里去,指定是有人故意找茬。要是需要帮忙,你跟我们说,咱们这些老主顾,不能看着你受委屈。”
徐慧真心里一暖,笑着点头:“谢谢牛爷、片儿爷,我心里有数。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他们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