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
吴凡中气十足的再次喊了几声。
见屋内的人没有动静，索性先拿些东西到赵大爷家，顺道借点盐和油，长期不吃盐，也不行。
“赵大爷睡了吗？”
吴凡一手拿着东西，一手扒着他家的院门，探头探脑的。
赵大爷披着衣服出来，没好气道：“你这混小子又想要借什么？”
吴凡嘿嘿一笑，忙解释道：“这次不是借，是换。”
他提起是个篮子，里面放了一条鲫鱼和蘑菇。
“这个是拿来孝敬您的。”
赵大爷看着篮子的东西，笑的开怀。
打趣道：“哟，小子能耐了，还真去弄了鱼回来！”
兴岭山下的湖他知道，赵大爷年轻的时候也皮，天热没少过去那边游泳摸鱼。
到后来闹饥荒，湖里的鱼被抓的七七八八，村里人好费劲才能从里面摸上来一条小鱼。
怪费劲，捞的鱼还不够塞牙缝，加上里面淹死了醉汉。
从那往后，再也没人往那湖里去了。
荒废了十几年，周边的杂草丛生，很多人都找不到过去的路。
赵大爷也没有想到吴凡真能过去抓到鱼回来。
吴凡挺直脊背，心情大好：“那也是托了赵大爷的福，要不是您把地笼和渔网借给我，我也弄不来这些东西。”
“算你这小子还有点良心，蘑菇，我收下，那鱼，你还是自己拿回去，给媳妇和孩子弄来补补。”
这个年头，大家家里吃的东西都少，赵大爷家里是过的比较滋润，但要吃上一餐肉也只能是家里有什么大事的时候。
好比过年，家里有人办喜事，常年在外的儿子回家一趟，才会舍得吃。
换做日子艰难点的，过年也只是挖点儿猪油放锅里炒炒菜，沾点荤腥，就算改善伙食了。
现在吴凡把一两的大鱼给赵大爷，倒是让赵大爷有些意外。
吴凡提着篮子强行塞给了赵大爷：“您放心吃，家里还有几条，今天上山运气好，我还打了只兔子，晚点我杀干净了给大爷送来些，一起开开荤。”
赵大爷的眼底闪过惊讶，笑呵呵的接下篮子：“这些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兔子肉煮了肉也没多少，你们自己留着吃，我和你大娘牙口不好拿来也浪费。”
“客气啥，这些年要不是有您一直帮助我们，指不定我们早就饿死了。”
“是我要谢谢您才对。”
“嗐！少说那些没用，你想借什么来着？”
“家里什么都没有，想跟赵大爷借到盐和一勺猪油，要是可以的话，再借点大米.......”
吴凡冷的直搓手，龇着牙笑，一脸小期待的样子。
惹得赵大爷发笑，二话不说，转身拿了东西出来塞到吴凡的手上。
警告道：“丑话说前天头，你要是再去赌，以后有啥事都别往我这里跑。”
吴凡举手发誓：“不敢了，以后再也不赌了，要是您看到我在继续赌，赵大爷只管拿着扫帚抡我！”
“行，没事快回去吧，天黑外面冷。”
“得勒。”
他晃动手里的东西又道：“谢了。”
“走吧走吧。”
大爷看着吴凡离开，重新关上了院门。
李乱英从屋里出来看到鱼和蘑菇，眼睛一亮。
惊呼道：“呀，谁这么大手笔，送了条鱼过来？”
赵大爷指了指隔壁的吴凡家。
李乱英惊奇，上前反复确认那是一条真鱼，不禁感叹道：“难不成明个儿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还从南边，北边出来呢，把鱼提回去，明天鱼炖汤，鱼肉红烧。”
赵大爷美滋滋的分配。
李乱英探究的往吴凡那边看了看，不太相信他能这么快变好。
但见老头子高兴，也没多说什么。
.........
吴凡欢欢喜喜的回到家里，刚进门，就见秦涟曦战战兢兢的站在堂屋的门口。
见自己回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脸上浮现惊恐之色。
心中无声的叹息一声，还是这么怕自己。
“媳妇饿了吧，你先等着，我去给你们做饭吃。”
说完，他就开始在院子中间，借着月光收拾野兔。
秦涟曦愣了一下。
这是在干嘛？她都做好被打的准备了，吴凡却说自己要去做饭给她们吃。
还会关心，她饿不饿。
视线落在吴凡手上灰色毛茸茸的东西上。
她的眼里满是震惊，是野兔！
山里的那些小动物都机灵的很，就算能遇到，也不好把它们抓到。
吴凡从来都没有狩过猎，又没有什么工具，他是怎么把野兔弄回来的。
况且，他早早出门，不是去赌了吗？
满心的疑惑充斥在她脑海。
耳边响起吴凡温和的声音：“媳妇外面冷，你快回房间去，做好了再喊你和女儿吃饭。”
他一边认真的处理兔子，一边跟秦涟曦说话。
秦涟曦冷了片刻，继而别过脸去，心口不一的嘀咕一声：“我不饿，你煮自己要吃的就好，女儿回去我妈家里住了。”
见吴凡无事献应勤，她的心跳加速，忐忑不安。
“啊，你怎么把孩子给送回去？我这还弄了不少吃的，打算给你和团团补补身子。”
吴凡的声音大了点，秦涟曦习惯性的缩了缩脖子，害怕的不敢看他。
怯懦的解释：“我妈她们很久没有见团团了，过几天我就去接孩子回来，你也不用这样。”
“想打打骂，想要干什么都随你，就是不能打孩子的主意。”
“你别以为给我们弄几顿好吃的，我就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了！”
秦涟曦抬头，目光坚定的与吴凡对视。
为母则刚，短袄下的手紧了又紧，害怕，但为了打消吴凡卖女儿的念想，再怕她都要强硬护着。
摊上这么一个爸爸，团团已经是很可怜了，在这个家里，要是连自己都不护着女儿，她就更加没有办法活了。
强烈的愧疚袭来，吴凡也急了，忙解释：“我说了，不会卖孩子。”
“我也没有别的心思，你也不用拿这样的眼神看我。”
见秦涟曦对自己还是一脸防备，有些无力，虽然他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每次听到她那样说，吴凡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