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林渡依旧深陷在诡异的循环里。只要踏入课堂,困意便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脑袋像是被灌满了铅,昏沉得厉害;可一旦下课铃响起,困意就像被无形的手瞬间抽走,整个人又变得清醒无比。好在他随身佩戴着虎目珠,虎目珠可以驱百邪,抵御着困意的侵蚀,才让他不至于在课上沉沉睡去。
“有点难搞啊,课程会跟不上的啊。” 林渡坐在学院的长廊里,望着手中晦涩难懂的符咒典籍,喃喃自语。虽然马卓老师的课程,他凭借课后自习还能勉强跟上进度,但长此以往,迟早会被落下。
他开始仔细梳理班里的人际关系。班里三十多号人,和自己有过节的就只有罗十雄,可动手打人的是刘闳,从常理推断,罗十雄针对的应该是刘闳才对,是他的可能性不大,而其他同学,入学前彼此都不认识,平时也没有什么矛盾冲突,实在想不出谁会对自己下手。
食堂里飘来阵阵香气,林渡拍了拍在一边吃面的刘闳刘闳的肩膀,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政敌,看我和你走得近,借机报复我的?”
刘闳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他放下碗筷,不明所以地看着林渡:“我就一学生,哪来的政敌啊,你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林渡摇了摇头:“不知道,像是被做局了,但是没证据。”
“考的太好被记恨上了?”刘闳说道。
“那也不至于第一天就开始针对我啊。” 林渡从旁边的盘子里拿起一个肉夹馍,咬了两口:“对了,给点筑基用的丹药。”
“你快筑基了?不对,你不是不能吃丹药吗?”
“小鸡算算时间,大概半年?或者一年,找你要点。”
“我不是给你挺多灵石的吗?” 刘闳有些气急败坏,伸手拍了下桌子,“钱呢?”
“买符箓和养鸡去了,之前悟真给的丹药也都喂鸡了,快养不起了。” 林渡苦笑着摊开双手,脸上写满了无奈。
“行吧…… 我这个月也没多少灵石了,你就不能卖点符吗?” 刘闳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袋,随手扔给林渡,袋子落在桌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
“都还在实验阶段,而且谁会买一个炼气期的符箓啊……” 林渡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腮帮子被肉夹馍塞得鼓鼓的。他快速解决完手中的食物,又眼疾手快地拿了刘闳面前的馍馍,全然不顾刘闳瞪圆的眼睛和伸出阻拦的手,“再说了,我这符箓要是卖出去,不得砸了招牌?等我画出高阶符箓,还怕没钱?”
“那现在呢?现在你是不会饿死,但是总得赚点钱吧。”
“这个倒是不急,还可以在你这薅点羊毛,现在得先把我眼下的问题解决了吧。”
“嘿你……” 刘闳气得直跺脚,最后无奈地放下手,“那你有头绪了吗?”
林渡突然收敛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没有,所以我打算睡一觉看看。”
……
时间很快到了上课时间,马卓老师如往常般开始讲解晦涩的符咒理论知识。林渡刚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困意袭来,便毫不犹豫地趴下睡觉。不断下沉,周围一片漆黑,唯有耳畔传来若有若无的低语声。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他朝着光亮处走去,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迷雾缭绕的森林。树木高大粗壮,枝叶交错,遮天蔽日,地面上铺满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发出 “沙沙” 的声响。
“这里是……哪里?”林渡看了一圈,也没有感觉自己身体什么异样:“这人梦之道不到家啊,应该是借用法器让我入梦的,居然没有让我失去记忆。”
林渡这一个星期也没闲着,为了调查出为什么那么容易犯困,也请教了一下楼月,得知可能是有人修炼了梦之道来对自己进行精神攻击,也去翻了一堆梦之道的书籍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进来的。
“话说,他也应该会睡着吧,这里是我的梦,所以……” 林渡目光突然一亮,盯着自己的掌心,脑海中想象着符箓的模样。下一秒,一张泛着微光的符箓赫然出现在他手中,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果然啊,可以用想象力把想要的东西弄出来。”
越往前走,周遭的景象越让他觉得眼熟。枯树的歪扭姿态、路边嶙峋的怪石,还有那弥漫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都像是一把把钥匙,在开启他记忆深处的匣子。
转过一个弯道,眼前的场景让他如遭雷击,脚步瞬间钉在原地。熟悉的青石街道上,鲜血蜿蜒成河,曾经热闹的清水县沦为人间炼狱。而街道中央,那个身着黑袍的身影正念念有词,空气中飘浮着诡异的符文。
“殷溟…… 看来是提取我记忆里战力最高的来对我进行攻击啊。” 林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没有正面见过殷溟,化神期的战斗如同天崩地裂,林渡一个炼气期看一眼就会瞎掉。所以眼前这个殷溟没有五官,苍白的面孔平整得如同一张面具,手中握着一把散发着幽光的镰刀。
“叫了我这么久,就闹出这点动静?” 林渡扬起下巴,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没有脸的殷溟,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你不先报一下家门吗?”
“你无需知道。” 那平整的面孔上突然冒出一个冰冷的女声。
“因为我成绩太高了?那也不至于杀了我吧?” 林渡挑了挑眉,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将藏在袖中的符箓捏紧,目光警惕地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你无需知道。” 话音刚落,那神秘人猛地抬起镰刀,幽光暴涨,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她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林渡疾驰而来,镰刀所过之处,地面瞬间被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