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妖皇宫的朝会大殿上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当白凌身着黑色朝服,面色平静地走上龙椅坐下时,满朝文武瞬间陷入死寂。无论是站在两侧的文臣,还是手持兵器的武将,都忍不住交换着震惊的眼神,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麒麟王不是说白泽皇重伤吗?怎么会这么快就上早朝了?” 有位老臣按捺不住,悄悄拉了拉身旁同僚的衣袖,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另一侧的武将更是瞪大了眼睛,低声议论道:“难道是麒麟王其实没能得手,重伤的是麒麟王?”
两天前,白凌在回宫途中遭麒麟王突袭,两人在城外大战一场的消息早已传遍朝野。
昨天白凌与麒麟王同时缺席早朝,本就让人心生疑窦,不少人都默认是白凌和麒麟王伤势过重无法理政,连中立派都开始暗中向麒麟王派系倾斜。
可谁也没料到,短短一夜之间,白凌竟能安然坐在皇位上,神色如常得仿佛前两天的厮杀从未发生。反观麒麟王,今日却迟迟未到,这般反差足以让整个朝野的势力天平开始剧烈摇晃。
那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中立派官员,此刻都垂着眼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朝板。
白凌的出现打破了所有人的预判,他们必须重新掂量双方的实力 —— 能在麒麟王突袭下安然无恙,甚至可能反将对方拖入困境,这位白泽皇的真正实力,或许比传闻中更可怕。
白凌端坐在王位上,目光淡淡扫过殿下群臣,将那些闪烁不定的眼神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没人知道,她宽大的朝服下,藏着尚未愈合的伤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可她的政治敏感在昨夜便已叫嚣 ,这个时候必须出现在朝堂上。
合体期修士的交锋,哪有谁能真正毫发无损?她被下毒受创,那个草包哥哥又岂能全身而退?
她向来看不起这位麒麟王哥哥,不过是仗着天生的天赋神通有几分运气,便敢在妖国境内无法无天,一副天下皆不如他的狂妄模样,连对她这位皇姐都处处透着轻蔑。
昨日两人同时缺席早朝,本就是无声的较量。如今她端坐于此,而麒麟王迟迟未现,这便是最有力的宣告。
白凌收回目光,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便有一位身着青色官袍的文臣出列,手持朝板躬身道:“陛下,妖仙秘境即将开启,这是名单,请陛下过目。”
白凌抬手,身旁的内侍连忙上前接过名单呈了上去。她还未及翻看,另一侧便有武将出列:“陛下,南方水患虽已平定,但灾后重建尚缺人手,还请陛下调拨些修士前往协助。”
紧接着,又有几位大臣接连出列,有的奏报边境小股难民,有的提及粮库储备不足,甚至还有人说起京中某条街道的石板松动需要修缮。
这些问题细碎繁杂,大多是些对修士而言可有可无的琐事,完全可以交由各部自行处理,此刻却被一一搬到朝堂上,显然是有人故意找茬。
站在白凌身后充当侍立下人的林渡,将这一切默默看在眼里。这些大臣奏报的粮库储备、水患重建之事,在大汉皇朝几乎是闻所未闻。
大汉境内从没有过大规模的粮食饥荒,更少见流离失所的难民,水患旱灾也极少发生。只因大汉官方早有规定:
境内宗门修士若能主动为凡人服务,参与防灾治水、开垦荒地等事务,便可凭功绩减免部分赋税。
久而久之,修士与凡人之间形成了微妙的平衡,那些在妖国被视作难题的民生琐事,在大汉总能被及时化解。
“你们,是不是需要退休了。”
平淡无波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却像一道惊雷炸在众臣耳边。
整个朝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方才还在叽叽喳喳奏报的大臣们,一个个僵在原地,脸上的得意与试探僵成了错愕,谁也没想到白凌会突然说出这话。
白凌缓步走下台阶,手中的名单被她捏得微微作响,眼神如冰刃般扫过群臣:“这种小事,需要把事情放到这上来?看来,你们是真的需要退休了啊。”
“现在开始,谁再提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别怪我请你们告老还乡了。” 白凌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目光在群臣脸上一一扫过。
朝堂上依旧一片死寂,那些原本跃跃欲试还想发难的大臣,此刻都噤若寒蝉,不敢再轻易开口。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紫色官袍的保守派大臣站了出来,他是麒麟王的心腹之一,按原计划硬着头皮发难:
“陛下息怒,臣并非有意提及小事。只是昨夜皇城之内灵力异动颇为明显,臣等担心是否惊扰了皇朝气运,毕竟皇朝气运关乎国本,陛下……”
白凌闻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林渡,林渡偏过假装和自己没关系。
白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问:“不过是本王随手处理了几只进城搞恐怖袭击的妖兽,诸位是觉得,连这点小事都要向你们报备?”
“没什么事的话,就……” 白凌正准备宣布退朝,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左侧队列里有个身影动了动。
“陛下!”
一只背甲泛着青黑色光泽的龟妖缓缓走出队列,正是妖国左丞相。他捧着朝板深深躬身,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恳切:
“妖仙秘境即将开启,正是我妖国振兴的良机,请陛下早日进入秘境!好早日请出妖仙秘宝,光耀我妖国万代!”
这话一出,整个朝堂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大臣的目光都在左丞相和白凌之间来回逡巡,连呼吸都屏住了。谁不知道白泽皇虽是白泽血脉,却并非纯血白泽,进不了妖仙秘境。
左丞相这话,无异于当众打白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