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安边城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退兵了?”年勇难以置信,“就这么退了?”
明兰紧紧抱住回来的两个孩子,眼泪止不住地流:“你们没事……太好了……”
小安宁蹭着明兰的脸:“娘亲,铁木真叔叔不是坏人,他只是迷路了。”
顾廷烨看着城外果然开始后撤的大军,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两个孩子单枪匹马出城,不到一个时辰,竟让十万大军退兵——这简直像神话。
“铁木真说,明日想和您、舅舅正式会谈,”小安国对顾廷烨道,“他还说,想见见娘亲。”
“见我?”明兰一怔。
小安国点头:“他说,能教出我们这样的孩子,您一定不是普通人。”
明兰苦笑——她确实不是普通人,她是死过一次又重生的人。
当晚,将军府灯火通明。
顾廷烨、年勇、明兰、宋飞燕,还有两个孩子围坐一堂,商议明日会谈之事。
“铁木真可信吗?”年勇仍心存疑虑,“会不会是缓兵之计?”
小安国摇头:“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不会再发动战争。而且——”他看向明兰,“娘亲,铁木真叔叔说,他感觉到您身上有和他类似的气息。”
“类似的气息?”
“都是重生之人,”小安宁道,“只不过您保留了完整记忆,他被扭曲了。”
明兰心中一动:“那他前世到底是……”
“他说,等见到您,会亲自告诉您。”
这一夜,安边城无人入眠。
城外的草原上,铁木真独自坐在篝火边,看着手中一枚磨损的骨饰——那是他前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记忆恢复后,前世的点点滴滴都清晰起来。
他想起自己如何从一个被部落抛弃的孤儿,一步步成长为草原共主;
想起自己颁布的《大札撒》如何让草原有了法律;
想起晚年时,如何为征伐过多而悔恨。
想起了另一个时空的她!
“长生天,”他仰望星空,喃喃自语,“您给我第二次机会,不是为了让我重复错误,对吗?”
星空无言,只有夜风呼啸。
与此同时,汴京城,盛府。
盛老太太跪在佛堂前,虔诚祈祷。王氏、海朝云、柳氏等女眷都在一旁陪着。
“六丫头和姑爷到安边城了吧?”王氏忧心忡忡,“听说那边要打仗了……”
盛老太太捻着佛珠:“明儿福大命大,定能逢凶化吉。”
长榕从衙门回来,脸上带着喜色:“祖母、母亲,好消息!边关传来军报,铁木真退兵三十里,要和姐夫、年将军和谈!”
“当真?”女眷们又惊又喜。
“千真万确!”长榕激动道,“而且听说……是安国和安宁出城劝退的敌军!”
“什么?!”王氏差点晕过去,“两、两个孩子?”
海朝云也震惊不已:“安国安宁才五岁啊!”
盛老太太却笑了,眼中闪着智慧的光:“咱们盛家的孩子,个个都不寻常。明儿教得好,教得好啊。”
如兰和墨兰闻讯赶来,听了经过也都啧啧称奇。
“六姐姐这俩孩子,真是神了!”如兰道,“我家那两个混世魔王,五岁时还只会掏鸟窝呢!”
墨兰也难得露出笑容:“可见六妹妹是有大福气的。”
这一夜,盛府上下都为边关的好消息欢欣鼓舞。只有卫小娘,在欢喜之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作为母亲,她更担心孩子们的安全。
林婉清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轻声安慰:“姨娘放心,六姐姐和姐夫定会护好孩子们的。”
卫小娘点头,心中却想:等这胎生了,无论男女,都要好好教导,像他六姐姐那样,做个有本事的人。
草原的黎明来得格外早。
天刚蒙蒙亮,安边城门再次打开。
这次出城的是顾廷烨、年勇、明兰,以及小安国和小安宁。
他们没有带太多护卫,只带了二十亲兵——既然要谈和平,就要拿出诚意。
三十里外,铁木真的大营前已搭好帐篷。
铁木真亲自在帐外等候,身边只跟了三个将领——都是他的心腹。
双方见面,气氛微妙。
铁木真目光扫过顾廷烨和年勇,最后落在明兰身上。
他凝视良久,忽然单膝跪地,行了一个草原上最庄重的礼节。
“铁木真,拜见娘娘。”
明兰浑身一震:“你……你叫我什么?”
铁木真抬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前朝华妃娘娘,您不记得了吗?雍正三年,您在圆明园见过我——那时我是年羹尧将军麾下的蒙古参领,曾随年将军进宫述职。”
明兰如遭雷击,踉跄后退。
顾廷烨连忙扶住她:“明兰?”
小安国和小安宁也惊讶地看着铁木真——他居然认得娘亲的前世?
铁木真缓缓站起,苦笑道:“难怪我觉得您眼熟。那年您随皇上在圆明园接见年将军,我站在最末,远远看过您一眼。您穿着绯色旗装,头戴点翠钿子,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明兰声音发颤:“你……你真是那个参领?”
“是,”铁木真点头,“我本名巴特尔,是科尔沁部人。那年羹尧将军平定青海,我部归顺,我被选入年将军麾下。后来……年将军出事,我也受牵连,被发配宁古塔。死在路上,再醒来,就成了草原上的铁木真。”
这一连串的信息,让所有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年勇——前世的年羹尧——更是激动地上前:“巴特尔?真的是你?那个箭术最好的巴特尔?”
铁木真看向年勇,眼中涌出热泪:“将军……真的是您!末将……末将终于又见到您了!”
两人相认,抱头痛哭。
明兰看着这一幕,恍如隔世。
谁能想到,在这平行时空的草原上,前世的主仆竟以这种方式重逢?
而这一切,竟然是因为两个孩子——两个从末世穿越而来,肩负着“改变历史”使命的孩子。
小安国和小安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明悟。
原来所有的穿越、重生,都不是偶然。
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将这些人聚在一起,要在这个世界,书写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铁木真抹去眼泪,郑重地对顾廷烨拱手:“顾将军,此前多有冒犯,铁木真在此赔罪。从今日起,我部愿与中原永结盟好,互市通商,绝不再犯边!”
顾廷烨深吸一口气,还礼道:“大汗深明大义,顾某佩服。既如此,我们便详细商议互市条款,如何?”
“正合我意!”
阳光洒在草原上,将帐篷的影子拉得老长。
帐篷里,中原与草原的代表相对而坐,开始商讨和平的未来。
帐篷外,小安国和小安宁手拉手站在山坡上,看着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
“哥哥,我们的使命完成了吗?”小安宁问。
小安国摇摇头:“才刚开始呢。让草原和中原和平相处,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就像老爷爷说的,避免那场浩劫。”
“那我们能成功吗?”
小安国握紧妹妹的手:“有娘亲、爹爹、舅舅,还有铁木真叔叔,还有盛家所有人一起努力,一定能。”
两个孩子相视而笑。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维度,那个白胡子老爷爷捋着胡须,满意地点头。
“钥匙找到了锁,锁打开了心扉。这个世界的命运线……终于开始转向了。”
他挥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金光散开,化作无数光点,洒向这个世界每个角落。
那些光点中……
有盛府里盛老太太欣慰的笑容。
有长柏在衙门奋笔疾书的背影。
有华兰抱着孩子哼歌的温柔。
有如兰和段云朗拌嘴的日常。
有墨兰教儿子读书的耐心。
有长榕轻抚妻子孕肚的幸福……
这是一个家族的命运,也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而改变这一切的,是几个来自不同时空的灵魂,在这个世界相遇、相知、共同努力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