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已经足够了。
勾结朝中权贵,在军中营私舞弊,贪墨军饷粮草,这些罪名随便哪一条都足以让这些世家子弟身败名裂,甚至掉脑袋。
更重要的是,这些行为极大地损害了军队的战斗力,威胁到了大唐北疆的安危。
更何况,郑肃还交代了郑浩然,催神玉,卢元直,王继业等人指使刘德文,张亮,张贤等人发动叛乱,对抗卫国军,冠军侯王睿等人的证据。
郑闲听完郑肃的供词,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虽然没有直接通敌的证据,但这些也足够掀起一场风暴了。
“王玄策。”
郑闲喊了一声。
王玄策立刻从暗处走了出来,拱手道:“小少爷。”
“把郑肃的供词,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
郑闲吩咐道,“然后整理成几份,详细列出其中涉及的人名和罪状。”
“是,小少爷。”
王玄策领命。
“整理好这些东西后,我要立刻送出去。”
郑闲看着密室里瘫软如泥的郑肃,眼神锐利,“分别送往卫国公府、鄂国公府、定远郡公府,以及其他几位在军中声望卓着的老将军府邸。”
“小少爷是想……”
王玄策迟疑了一下。
“这些人勾结起来,蛀空我大唐的军队,他们是为了他们世家的利益,可损害的却是整个大唐的江山社稷,是边疆将士的性命,是黎民百姓的安宁。”
郑闲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卫国公、鄂国公、定远公这些老将军,他们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哪个不是把大唐的江山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他们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吃里扒外,勾结外敌,残害自己人的蛀虫!”
郑闲相信,将这些证据送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将,对保家卫国有着最纯粹的热情和最深沉的仇恨,他们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尤其是李靖,作为北征的主帅,军队的腐败和渗透,直接关系到他北征的成败,关系到无数将士的生死。
借刀杀人,是最省力也最有效的方法。
“你亲自去办。”
郑闲对王玄策说,“务必确保万无一失,而且速度要快。这件事情,不能等。”
“属下明白!”
王玄策郑重地应下。
郑闲又看向密室里的郑肃,他知道,这个可怜虫已经失去了所有价值。
“苏定方,善后。”
郑闲平静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
苏定方看着郑闲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只剩下半条命的郑肃,轻轻叹了口气。
跟在郑闲身边,注定要见识一些以前无法想象的事情。
王玄策很快将郑肃的供词整理好,并仔细核对了几遍。
然后,他亲自带着心腹,将这些关键的证据,分别送往了长安城中的几处至关重要的府邸。
当卫国公李靖,鄂国公尉迟敬德,定远郡公张公瑾等老将们,看到手中这份由郑肃亲自画押的供词时,原本平静的府邸瞬间被一股凛冽的杀意笼罩。
李靖坐在书房里,须发皆张,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混账东西!”
他厉声喝骂,“老夫辛辛苦苦练兵,在前线浴血奋战,这些狗娘养的,竟然在背后干这种腌臜事!”
尉迟敬德接到信件后,更是直接将手里的杯子捏了个粉碎,粗犷的脸上布满了铁青之色。
“娘的!老子就知道那些文官没一个好东西!敢祸害老子的兵,敢害老子的兄弟!这是找死!”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黑色的络腮胡子都跟着颤抖。
张公瑾则是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供词,越看脸色越沉,眼神中的寒意越来越浓。
他缓缓握紧拳头,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冠军侯王睿,可是他的女婿。
如果不是郑闲那小子在关键时刻出手,这次差点就死在了北境。
如果是跟突厥作战中战死,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没想到,背后竟然有大唐内部人的算计。
这已经触怒了他的逆鳞。
是他无法容忍的。
这些老将们,每个人都有着赫赫战功,也都经历过无数生离死别。
他们对那些在背后捅刀子,损害国家利益,让将士们白白牺牲的蛀虫,有着深入骨髓的憎恨。
郑闲送来的这份供词,就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他们压抑已久的怒火。
一场针对五姓七望及其党羽的清洗风暴,正悄无声息地,从这些军方大佬的府邸中开始酝酿。
而此刻,郑闲并没有坐等结果。
他相信这些老将的反应,但他也知道,五姓七望的势力庞大,盘根错节,想要彻底拔除,还需要更多的力量和更周密的计划。
他站在庄园的高处,遥望着长安城的方向,眼神深邃。
郑肃只是个小角色,他掀起的波澜有限。
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五姓七望……”
郑闲低声念叨着这几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正当郑闲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时,一个亲兵匆匆跑来禀报:
“少爷,庄园外来了几辆马车,说是荥阳郑氏的人,要见您。”
郑闲眼中寒光一闪。
荥阳郑氏?
来得比他预料的还要快一些。
“哦?”郑闲挑了挑眉,冷笑一声,“看来,他们是坐不住了。”
他早就料到郑浩云回去告状后,荥阳郑氏会有反应,但没想到反应会如此迅速。
是想来兴师问罪?
还是想来试探底线?
无论是哪种,都正合他的意。
“让他们进来。”
郑闲吩咐道,眼中充满了兴味,“我倒要看看,荥阳郑氏派来的人,有多大的胆子。”
亲兵领命而去。郑闲则整理了一下衣衫,缓步朝着前厅走去。
他知道,今天这场会面,将会是又一次正面交锋,也将是未来更多冲突的序曲。
荥阳郑氏,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