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七月中旬,已经进入方向湘省的双抢期,他已经将几个月没有踏足荒岛了,不知道岛上的早稻是不是已经黄了,菜园里的蔬菜是不是长得丰茂,放养的鸡鸭鹅猪是不是已经肥了,屋子里的东西是不是还完好。
湖心荒岛,是他在这喧嚣时代里,精心保留的一块净土,那里没有机器的轰鸣,没有外界的打扰,只有纯粹的自然与安宁,是只属于他和三个丫头的秘密基地。
更重要的是,那里藏着他种下的粮食,养着成群的禽畜,是他丰富空间、应付未来安身立命的底气。
随着日子越来越忙碌,天气一天天的变凉,外界的变化越来越快,沈知言心里想回静波居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他要回去收割粮食,处理掉禽畜,把这些珍贵的物资收进空间妥善保管,为往后的生活做好充足准备。
一个周末的晚上,春桃回家了,夏荷和秋菊也做完了作业,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吃饭。沈知言看着三个丫头,轻声说:“春桃,你在厂里好好上班,夏荷、秋菊,你们好好上学,下周我打算去沅江上游打几天鱼,听说那里鱼情不错,能换些贴补,也能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
春桃愣了一下,连忙说:“先生,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周末正好休息,能帮你搭把手。”
沈知言笑着摇摇头:“不用,你在厂里上班已经够累了,周末好好休息,在家陪陪夏荷和秋菊就好,我一个人去就行,以前也经常独自打鱼,放心吧。”
夏荷也担心地说:“先生,你一个人去会不会太危险?要不要等我们放假了,跟你一起去?”
“没事的,”沈知言摸了摸她的头,“我会注意安全,就去几天,很快就回来。你们在家好好听话,夏荷照顾好妹妹,春桃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见沈知言态度坚决,三个丫头也不再劝说,只是反复叮嘱他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沈知言点点头,心里暖暖的,有人时时牵挂,便是他最大的动力。
夜深了,三个丫头都睡熟了,沈知言悄悄起身,走到院子里,望着远处的湖面,眼里满是坚定。静波居,他要回去了,回去收割那份属于他们的收获,也守护好那份安身立命的底气。
几天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薄雾像一层薄薄的轻纱,笼罩着整个沅江,湖面平静无波,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沈知言早早地起了床,简单洗漱后,便开始收拾前往荒岛的行装。
他要去的地方虽然隐蔽,但是现在社会安全了,每天湖里的船也多了起来,哪怕是一个人前往也需要格外小心,
对外他只是说去沅江上游打鱼,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在渔村,渔民为了寻找更好的鱼情,远出数日捕鱼本就是常事,而且家里三个丫头都在呢,没人会过多追问,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沈知言首先检查的是那艘陪伴他多年的乌篷船。
这艘船不大,却格外结实,这些年跟着他捕鱼、往返沅水之间,立下了不少功劳。
他仔细地检查着船的每一处:船底有没有破损、漏洞,船桨是不是顺滑,船帆有没有撕裂,船缆是不是结实。
检查到船底有几处细小的缝隙时,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桐油和麻丝,小心翼翼地把麻丝塞进缝隙里,再涂上桐油,反复涂抹均匀,确保船底不会漏水。
船桨用久了有些磨损,他拿出砂纸,一点点打磨着,直到船桨变得光滑顺手。船帆也被他仔细地展开,抖掉上面的灰尘,检查有没有破损的地方,确认完好无损后,才重新叠好,放回船舱。
检查完乌篷船,沈知言开始往船舱里搬东西。
首先是过明路的少量的食物和水,他装了满满一桶清水,足够他在湖上用几天;
米粮只带了一小袋,大约有十斤,都是平日里吃的糙米,耐储存,也方便烹饪;
还带了一些耐放的菜干,比如萝卜干、豆角干,都是之前春桃腌的,味道爽口,能搭配米饭吃;
另外,他还装了一小罐盐、一瓶自家酿的米酒,盐是做饭必不可少的调料,米酒既能去腥增香,累的时候喝一口,也能解乏。
他刻意控制了食物的量,避免携带过多引起怀疑,毕竟他此次的核心目的是处理岛上的物资,而非真正打鱼。
接着是“打鱼”的工具,渔网、钓具自然必不可少,这不仅是掩饰身份的幌子,万一在岛上想吃鱼了,也能派上用场。
渔网是他常用的那张,网眼大小合适,适合捕捉沅江里的草鱼、鲤鱼;钓具也很简单,一根结实的竹竿,搭配鱼线、鱼钩和铅坠,都是他精心挑选的,结实耐用。他把渔网折叠好,放在船舱的角落,钓具则靠在船舱壁上,方便取用。
除了这些,沈知言还带上了几样关键工具:三把锋利的镰刀、一把劈柴刀、一把屠宰刀,镰刀用来收割稻谷、修剪树枝,劈柴刀用来处理木柴,屠宰刀则是为了宰杀禽畜准备的,他特意把刀刃磨得格外锋利,用起来更顺手;
几个结实的麻袋和竹筐,暂时用来装收割的稻谷和处理好的禽畜肉;
最后,沈知言还带上了一些生活用品:一条干净的毛巾、一块肥皂、一盏马灯和几节蜡烛。
岛上没有电,马灯和蜡烛是夜晚照明的必备品;
毛巾和肥皂则用来洗漱,虽然在岛上不用讲究太多,但基本的整洁还是要有的。
他把这些东西一一归置妥当,食物和水放在船舱的内侧,避免航行时晃动打翻;工具放在船舱的外侧,方便取用;生活用品则放在靠近船头的位置,容易拿到。
一切收拾停当,天已经微微亮了,薄雾渐渐散去,湖面泛起淡淡的金光。
沈知言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更多的是对荒岛居住的期待。
他锁好房门,扛起最后一袋米粮,走上乌篷船,解开船缆,拿起船桨,轻轻一撑,乌篷船便缓缓驶离了码头,朝着沅江上游的方向驶去。
此时,春桃在厂里轮班,还没回来;夏荷和秋菊还在学校里,不知道他已经出发,没有送别,没有不舍的叮嘱,只有湖面的雾气和清晨的微风伴着他,一路向前。
沈知言回头望了一眼熟悉的渔村,码头边已经有早起的渔民开始收拾渔船,准备出海捕鱼,远处的村庄里,升起了袅袅炊烟,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收回目光,握紧船桨,用力划着,乌篷船在平静的湖面上留下一道淡淡的水痕。
船行之初,湖面不算开阔,往来的船只也比较多,有运输货物的大船,有巡逻的民兵小船,还有不少和他一样早起捕鱼的渔船。
沈知言刻意放慢了船速,循着寻常渔船的路线行驶,偶尔还会停下船,把渔网撒进湖里,静静地等上几分钟,再把渔网收上来。
有时候能捕到几条小鱼,有时候则一无所获,但他并不在意,只是做做样子,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有一次,一艘巡逻的民兵小船从他身边经过,民兵看到他在捕鱼,笑着打招呼:“沈同志,今天鱼情怎么样啊?”
沈知言也笑着回应:“还行,捕到几条小鱼,打算往上游走走,听说那边鱼情好点。”
“上游水急,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啊。”民兵叮嘱了一句,便驾驶着小船继续巡逻了。
沈知言点点头,看着民兵小船渐渐远去,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只要沿着寻常路线走,不做出格的举动,就不会引起怀疑,这也是他敢独自前往静波居的底气之一。
日头渐渐升高,阳光越来越强烈,薄雾彻底散去,湖面愈发开阔,远处的山峦清晰可见,往来的船只也越来越少。
沈知言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其他船只后,便调整了船舵,改变了行驶方向,朝着记忆深处那片芦苇丛生、小岛密布的水域驶去。
这片水域是沅江深处的一片秘境,水道错综复杂,水下藏着不少暗礁和潜流,水流也比其他地方湍急,平日里很少有渔民会来这里,
一来是因为这里鱼情不算特别好,二来是因为危险系数高,稍有不慎就会触礁翻船,只有熟悉这里水域的老渔民,才敢偶尔来这里尝试捕鱼。
也正因为如此,再加上遮天蔽日的芦苇荡,这里成了荒岛最好的天然屏障,能有效阻挡外人的闯入,保护这片净土的安宁,也让他能安心地处理岛上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