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空气仿佛凝固成铅块,压得群臣屏声静气。夏凝雪端坐在龙椅上,凤眸扫过阶下众人,朱唇轻启,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郁:“黄巾作乱已有时日,南郡战事迁延不决。幸得西伯侯周玥苛出兵平叛,前日遣回的参军既已在殿外,便让他讲讲前线详情。宣严复进殿!”
殿门“吱呀”开启,严复身着青色官袍,步履沉稳地踏入殿中,跪地叩首:“微臣严复,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快说此行结果。”夏凝雪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扶手。
严复低头回禀:“启禀陛下,周侯爷所率大军已收复南郡大半州县,唯剩冀州一带尚有黄巾余孽负隅顽抗,一时难以肃清。”
夏凝雪微颔首,眉宇间舒展些许:“这便好。那……临江王如今境况如何?”
严复身子微僵,迟疑片刻才道:“回陛下,此事……臣不敢妄言。”
“但讲无妨!”夏凝雪眉头骤然蹙起,厉声道,“朕赦你无罪!”
严复牙关紧咬,似是下定了决心:“臣随周宇将军南征途中,亲眼目睹临江王与黄巾军一同行动,甚至……甚至为黄天圣女挡下一箭。臣斗胆揣测,他恐已降了黄巾。”
“住口!”夏凝雪猛地拍案而起,龙椅扶手被掌力震得轻颤,“绝无可能!清言哥一生忠君报国,怎会屈膝降贼?此事必有隐情,在查明之前,谁也不许再胡言乱语!”
阶下一片死寂,唯有女帝的怒声在大殿回荡。
萧敛见状,连忙出列躬身:“陛下息怒。只是此事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若朝廷毫无回应,恐难安民心啊。”
夏凝雪冷冷瞥向他,目光如冰:“方才才向朕禀报,转瞬便满城皆知?萧丞相的耳目,倒是比禁军还要灵通。”
萧敛心头一凛,“噗通”跪地:“老臣一心为国,绝无半点私心,求陛下明察!”
夏凝雪冷哼一声,语气稍缓:“那依丞相之见,该当如何?”
萧敛叩首道:“临江王是否投敌,尚无实证。可先诏令天下,凡发现临江王踪迹者,须即刻上报,不得隐瞒;再令周侯爷即刻挥师南下,彻底荡平黄巾,届时或能辨明真相。”
夏凝雪沉默片刻,终是无奈点头:“便依你所言。退朝!”
……
临江城,太守府。
万方成将玉江燕接入府中,刚穿过月洞门,两侧回廊突然涌出数百刀斧手,利刃出鞘的寒光映得人睁不开眼。
玉江燕惊退半步,厉声质问:“万太守,这是何意?”
万方成面色凝重,沉声道:“临江王离城已久,杳无音信。可前日京中流言四起,说他已投靠黄巾军,甚至与黄天圣女有染。此事,你是否知情?”
“什么?”玉江燕如遭雷击,杏眼圆睁,“你胡说!清言哥哥忠君爱国,怎会做这等背主叛国之事?定是有人恶意中伤!”
“此事尚未定论,姑娘莫要动怒。”万方成叹了口气,“女帝刚传下旨意,令各地留意临江王行踪,任何线索都须及时上奏。”
玉江燕心头一紧,悲愤道:“所以你要将我交出去领功?可我也不知他身在何处啊!”
“姑娘曾是临江王亲近之人,”万方成道,“若他尚在人世,定会设法寻你。我若将你在此处的消息放出,他若仍无音讯……那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已不在人世,要么……”
“没有要么!”玉江燕打断他,语气无比坚定,“我信他!他绝不会背叛家国,更不会负我!”
万方成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终是摇了摇头:“罢了,且拭目以待吧。你们都退下。”又对玉江燕道:“我已备下客房,姑娘这几日便在此安心住下,不必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