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黎明被号角声撕碎。西门城外,一千魔军列成整齐的方阵,玄色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容姒婴勒住马缰,目光扫过城楼上隐约可见的夏军旗帜,侧头看向身后的帝伽:“此次攻城,魔君大人不一同前往吗?”
帝伽立在原地,玄色长袍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眸中似有星辰流转,却淡淡道:“不必了,我还有事。”
容姒婴不再多问,抬手一挥:“传令,全军推进!”魔军阵列如黑色潮水般涌向西门,甲叶碰撞声、马蹄声与城楼上的战鼓声交织,拉开了京城攻守战的序幕。
城楼上,夏凝雪扶着垛口,望着下方黑压压的魔军,指尖在城砖上捏出深深的印痕。她身后的士兵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呼吸随着战鼓的节奏起伏——这一战,关乎京城的生死。
而城南的战事几乎同时爆发。薛往一身银甲,手持长戟,在城下厉声喝道:“夏军小儿,汝军刘灿已被我擒下,还不速速献城归降!”城楼上,颜良文丑并肩而立,看着下方汹涌的周军,文丑看着周军阵中五花大绑的人,道:“大哥,好像真是刘将军,怎么办?咱还要管他吗?”颜良沉声道:“他的性命比起京城,终是差了!放箭!”霎时间,箭雨如蝗,射向周军阵中,惨叫声与金铁交鸣声混作一团。
薛往见对方置之不理,转头道:“看来你的性命无足轻重啊!也罢,带下去砍了吧!”刘灿急呼:“别呀!薛将军,小的愿降,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只是请不要砍我啊!”薛往嗤笑:“这么怕死吗?哈哈,软骨头,砍你真是脏我的手,带下去做苦力吧!”说罢,他高举长戟:“全军列阵,攻城!”
后方中军帐内,周玥苛正襟危坐,望着前方依旧高大的城池,心中开始有些动摇。陈威霖上前道:“主公,王洪明之事属下已查清,他在密林后追那妖猴,回来后便待在帐内,不知在谋划什么。属下还打听到,石苗在收集玄铁,且已去了临江城!”周玥苛疑惑:“临江城?去那儿干什么?”陈威霖答:“主公,东京矿产丰富,盛产稀有金属,东京商行舟是最大经销商,此刻正在临江城。”周玥苛恍然:“东京这挖矿的,这我倒是忘了!”陈威霖补充:“主公,矿业乃天下第二富源,东京独占一半,城中三大世家更占全京九成矿脉。上次大旱之灾,便是排行第二的李家出手摆平的。”周玥苛眼中发亮:“如此说来,这东京可是块肥肉啊!”陈威霖躬身:“主公不必着急,属下早有谋划!只是眼前京城之事,实非属下所能预料。”
南北两线的厮杀声穿透云层,而南方密林的中心地带,却是死寂得令人心悸。唐三葬师徒三人踏着枯萎的草木前行,沙不净挑着担子,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的土地在发烫,忍不住道:“师父,此地魔气太重,怕是有古怪!”
唐三葬望着四周扭曲的枯树,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魔气比昨日更甚,隐隐还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气息——是孙行空的妖气,却已微弱到几乎无法辨认。“行空定是在此处遭遇了不测,”他忧心忡忡,“加快脚步。”
复行数十步,前方的山峰陡然拔地而起,直插云霄。明明是白日,山坳里却暗无天日,唯有山壁上的彼岸花在魔气滋养下,化作了刺目的血色,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光。那被魔猴挖开的洞穴前,黑色的魔气如游蛇般涌出,洞口的碎石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却不见了孙行空的尸体。
“师父,”沙不净声音发紧,“这人间界怎会有如此重的魔气?大师兄……真的会在这里吗?”
唐三葬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洞穴,洞穴内传来隐约的剑鸣,与魔气交织成令人不安的声响。“答案或许就在里面。”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两人道,“你们在此处守护,不可让任何人靠近。为师去去就回。”
猪无戒急道:“师父,那洞里太危险了!要不俺跟你一起去?”
“不必。”唐三葬摆了摆手,眼神坚定,“你们守好外面,便是帮为师最大的忙。”说罢,他整理了一下袈裟,毅然走向洞口。黑色的魔气在他周身缭绕,却被他身上的佛光挡在三尺之外。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洞穴深处,猪无戒和沙不净对视一眼,皆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山坳里的血色彼岸花在风中摇曳,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洞穴内隐藏的恐怖,而洞穴深处,唐三葬踏着魔气前行,那剑鸣越来越清晰,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道,与他记忆中的任何兵器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