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满的根基刚刚夯实,将士们正沉浸在扩编整训的忙碌与光复故土的振奋之中,来自关内战场的一连串紧急军情,再次如凛冽的寒风,吹皱了刚刚平静的湖面。机要室的电台信号日夜不息,将千里之外的烽火狼烟传递到这北国司令部。
徐建业手持数份电文,步履匆匆地走进气氛已然凝重的作战室,向于凤至及在场的赵永胜、许亨植等汇报:
“旅座……副总司令,诸位,华中急电!日军集结重兵,攻势凶猛,枣阳、唐河、随县等地相继失守!第五战区李宗仁长官所部正浴血阻击,第九战区薛岳长官也在积极策应,但压力巨大。长沙方向,已能闻到大战的硝烟味。”
他顿了顿,继续道:“重庆方面连续急电,措辞恳切,希望我八路军、第一军以及我北满部队,能在敌后全力出击,广泛破袭,最大限度地牵制日军兵力,破坏其后勤补给,配合正面战场收复枣、唐、随三地,为长沙会战减轻压力。”
墙上的巨幅中国地图,清晰地标示出华中那令人揪心的战况。日军的铁蹄正试图踏碎中国的腹心之地。
“陕北方面有何动向?”于凤至沉声问道,目光锐利。
“延安已回电表态,坚决配合正面战场作战。”徐建业肯定地回答,“八路军主力已在彭德怀副总指挥等人的筹划下,秘密集结约二十个团的兵力于华北主要交通线附近,意图重现‘关门打狗’之战术,对日军后方发动大规模破袭战,力求切断其动脉,孤立其据点。第一军张汉卿总司令亦从陕北来电,要求我部抓住时机,在北满及东北方向积极行动,与华北八路军形成南北呼应之势。”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于凤至身上。她凝视着地图,脑海中飞速推演着全局。华北八路军的二十个团若能动起来,无疑将在日军的“后院”点燃一场燎原大火。而她于凤至,坐拥北满三万雄兵,控制着日军与朝鲜半岛的联系通道,战略位置至关重要。
“这是一个机会!”于凤至猛地抬起头,眼中精光闪烁,“华北八路军准备‘关门’,我们北满,就要负责把‘狗’拦在门外,甚至打断它想回援的腿!”
她走到地图前,手指有力地划过东北与华北的连接处:“我们下一步的战略重心,就是配合华北行动,利用我军已切断朝满联系的优势,向东北南部、乃至热河、冀东的广大农村地区进军!我们要像水银泻地一样,渗透进去,发动群众,建立游击区,将日军占据的城市和主要县城,彻底孤立起来! 进一步压缩鬼子的战略空间,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这个战略构想,与陕北方面的意图不谋而合。于凤至当即下令:“徐参谋长,立刻加强与陕北方面的电台联络,建立直接、高效的沟通机制,共享日军调动情报,协调行动时间。我们要与华北的同志们,下好这盘南北呼应的大棋!”
就在北满紧锣密鼓进行战略准备之际,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美国承诺的第一批援助物资,历经周折,终于通过苏联远东港口转运,秘密送达了黑河!
码头上,堆积如山的木箱被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赫然是崭新的春田m1903步枪、勃朗宁自动步枪(bAR)、大量的.30-06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弹、m2型60毫米迫击炮以及配套炮弹,甚至还有数十挺珍贵的m1917勃朗宁水冷式重机枪和部分军用通讯器材、医疗物资。
这些装备对于严重依赖缴获和少量自产的北满部队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更是鸟枪换炮的开端!
于凤至与徐建业、赵永胜等人商议后,决定将这些宝贵的装备优先装备给需要执行攻坚、突击任务的部队。第23师所属的、由原独立旅老底子扩编而来的第40旅下属的一个精锐团,被选定为首个换装对象。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个团全员放下了手中的杂式武器,开始了紧张的换装训练。美制步枪的精度与射程,bAR的持续火力,60迫击炮的轻便与曲射能力,尤其是那咆哮的m1917重机枪,都让战士们兴奋不已。于凤至亲自视察训练,要求他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熟悉新装备,形成战斗力。
“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咱们东北战区的第一个‘美式团’!”于凤至对全团官兵训话,“装备好了,责任就更重!未来收复失地、攻坚克难的重任,就要靠你们打头阵!别辜负了这些好家伙,更别辜负了全国百姓和海外同胞的期望!”
“誓死杀敌!光复河山!”全团将士的怒吼声响彻云霄。
有了陕北方面的战略协同,有了首批美械装备的加持,北满根据地的战争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各师、旅主官纷纷请战,参谋部日夜推演向辽南、热河渗透的路线和方案,政治部的冯仲云、张兰生则加紧培训派往新区的干部,准备发动群众。
山雨欲来风满楼。北满的三万雄兵,已砺好锋芒,只待于凤至一声令下,便将如出柙猛虎,扑向东北南部的广袤原野,与华北的八路军兄弟一起,在南线的隆隆炮火声中,谱写一曲波澜壮阔的敌后抗战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