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绒麻布成衣的欢喜还没散去,云舒就惦记上了染布的事。清晨刚吃过野果粥,她就拎着小竹篮,拉上墨鳞往山林里走:“咱们去找找能染色的植物,昨天想了想,红色、蓝色、黄色都好看,要是能染出这些颜色,族人的衣服肯定更鲜亮。”
墨鳞自然满口应承,他常年打理草药园,对山林里的植物熟悉得很:“我记得西坡有片茜草,根是红的,以前见老族人用它染过兽皮;还有南边的溪畔,长着不少蓝草,听说能染出蓝色。”
两人沿着林间小径走,春阳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影,路边的野花吐露芬芳。墨鳞边走边指认:“你看那丛爬藤,就是茜草,根挖出来晒干捣碎,就能出红色素。”云舒赶紧蹲下身,小心地挖起茜草根,果然见肉质根茎呈暗红色,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草木香。
往前走了半里地,溪畔果然长满了蓝草,叶片翠绿多汁。“这是假蓝靛,黎族先民常用它染靛蓝。”云舒想起之前了解的染色法,伸手摘了片叶子搓碎,指尖立刻染上青绿色,“得用清水浸泡发酵,再加草木灰做媒染剂,才能出纯正的蓝色。”
墨鳞跟着帮忙采摘,又想起一事:“后山有棵乌墨树,树皮能染黑色,还有黄姜的根茎,捣烂煮水是黄色,咱们一起采点回去试试。”两人忙活了一上午,竹篮里装满了茜草根、蓝草、乌墨树皮和黄姜块,沉甸甸的全是希望。
回到部落后,云舒立刻忙活起来。她把茜草根洗净捣碎,放进陶锅加水煮沸,待汤汁变成深红色,就捞出残渣,将麻线放进锅里浸泡。“墨鳞,帮我拿点草木灰来,加一点能让颜色更牢固。”她按照媒染法的要领,往锅里撒了些草木灰,用木棒不停翻动麻线,确保上色均匀。
狐离凑在旁边看热闹,九尾好奇地扫过陶锅:“舒舒,这样泡着就能变红吗?会不会一洗就掉?”“得泡够半个时辰,再晒干氧化,颜色才会牢。”云舒说着,又另起一锅,将黄姜块捣烂煮水,把另一束麻线放进去,“黄色不用媒染剂,直接染就行,简单又鲜亮。”
雷豹和黑石原本在搭建新的纺车,听说在染布,也凑过来看热闹。雷豹挠着头笑:“要是能染出黑色,我就做件黑色坎肩,打猎的时候不容易被凶兽发现!”黑石也点头:“红色给孩子们穿,显眼,万一跑丢了也好找。”
正说着,沧澜突然从蓄水池那边跑过来,手里还举着个贝壳:“云舒!墨渊首领!山路口有部落的人来,还拉着牛车,好像是来换盐的!”
这话让众人都来了精神,墨渊放下手里的木活,领着大家往路口走。远远就看见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披着棕色兽皮,身后跟着六个族人,赶着两辆牛车,车上装满了鼓鼓囊囊的竹筐,还有几把磨得光亮的石锄、石斧。
“墨渊首领,久仰大名!”魁梧汉子快步上前拱手,声音洪亮如钟,“我是青禾部落的首领石稷,听说你们烈风部落有纯净盐,还有软绒麻布,特意带着物资来贸易!”
墨渊热情相迎:“石稷首领客气,请进部落详谈。”他一眼瞥见牛车上的石锄,眼睛亮了亮——青禾部落以农耕闻名,这些石锄做工精细,比烈风部落的好用多了。
进了部落,石稷看着整齐的木屋、自动水渠和长势喜人的庄稼地,忍不住赞叹:“早就听说烈风部落发展得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水渠、这庄稼,比我们部落的规整多了。”
落座后,石稷让人打开竹筐,里面是饱满的粟米、黍米,还有几袋晒干的豆类和芝麻:“这些是我们部落的粮食,还有五把石锄、三把石斧,想换你们的纯净盐和软绒麻布。”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麻布能染成彩色,我愿意多拿两袋芝麻换!”
云舒正好端着刚染好的红色麻线过来,闻言笑着递过去:“石稷首领,你看这红色麻线,是用茜草染的,还能染蓝色、黄色,织成布后颜色鲜亮,不易褪色。”
石稷接过麻线,摸了摸又凑到阳光下看,眼里满是惊喜:“好颜色!比我们部落用矿物染的鲜亮多了,还不硌手!”他当即拍板,“我用三袋粟米、两袋黍米、一袋芝麻换十罐盐,再用两把石锄、一袋豆类换一匹红色软绒麻布,怎么样?”
墨渊略一思忖,觉得公平合理,还额外补充:“以后青禾部落来贸易,按规矩来——一罐盐换半袋粟米,一匹彩色麻布换一把石锄加一袋豆类,咱们互通有无,还能交换农耕技巧。”
石稷大喜过望:“墨渊首领果然爽快!我们部落的粟米产量高,以后你们要是缺粮食,尽管说;你们的制盐术、纺织术要是愿意传授些皮毛,我们也愿意用更多物资交换!”
说话间,狐离端上了加了纯净盐的兽肉干和野果,石稷尝了一口,连连夸赞:“这盐果然纯净无苦涩,兽肉干都更鲜香了!”他看着部落里忙碌的族人,看着染锅里的彩色麻线,看着纺车旁堆起的线团,越发坚定了交好的心思。
午后,雷豹和黑石帮着搬盐、取麻布,石稷的族人则把粮食和农具卸下,装车时还特意多塞了一袋芝麻:“这是给云舒雌性的谢礼,多谢你染出这么好看的麻布,以后我们部落的雌性,还想向你请教染色的法子。”
“客气了,以后贸易时,我可以把基础的染色方法告诉你。”云舒笑着收下,又递给他一小包蓝草籽,“这是蓝草籽,撒在溪边就能长,以后你们自己也能染蓝色麻布。”
石稷感动不已,握着墨渊的手说:“烈风部落真诚待人,以后咱们就是盟友!要是遇到凶兽或者粮食欠收,互相照应!”
送走青禾部落的车队,族人们都围了过来。雷豹兴奋地说:“首领,舒舒,现在不仅有盐贸易,还有麻布贸易,以后咱们的物资肯定越来越多!”墨鳞看着染锅里的蓝草液,眼里满是期待:“等染出更多彩色麻线,肯定有更多部落来交换!”
墨渊望着远方山林,眼里满是格局:“这只是开始,等咱们的染色术、农耕术越来越成熟,就能形成更大的贸易网络,让烈风部落成为各部落交好的中心,大家一起过上好日子。”
夕阳下,染好的红、黄、蓝三色麻线挂在竹竿上晾晒,风吹过扬起彩色的波纹,像一道道彩虹落在部落里。云舒看着这景象,心里满是憧憬——彩色的麻布,往来的商队,和睦的族人,这正是她心中“桃源”的模样,而这一切,正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一点点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