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阿婆改造过的山洞,兽皮帘后裹着的暖意还没裹满全身,一阵细弱又揪心的咳嗽就扎进了云舒耳朵里——是小芽!
她脚步瞬间加快,蹲到干草堆前时,心都揪紧了。小芽裹着厚兽皮缩在阿婆怀里,小脸烧得通红,眉头皱成了小疙瘩,眼睛半眯着像没力气睁开,连呼吸都带着急促的小起伏。见她进来,这才勉强抬起软乎乎的小手,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云舒……姐姐……”
“乖,姐姐在!”云舒伸手摸向小芽额头,指尖传来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紧,“姐姐这就煮药,喝了就不咳、不烧了,等会儿给你留颗最甜的野莓,好不好?”
小芽眨了眨眼,没力气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往阿婆怀里又缩了缩。阿婆抱着孙崽,声音都在发颤,眼里的泪差点掉下来:“云舒雌性,你可算来了!小芽从天亮咳到现在,烧就没退过,我急得团团转,还好你采了草药回来!”
“阿婆别慌,就是受了风寒,不严重!”云舒转头就给墨渊和绿芜分配任务,语气干脆利落,“墨渊,挑最嫩的金银花和蒲公英,烧过滤水,烧开晾温;绿芜姐,找干净石臼,再拿点干草,先煮药,后续做急救包!”
“收到!”两人立刻行动。墨渊蹲在竹篮旁挑草药,发黄的叶子、干枝桠全剔除,只留翠绿的花苞和嫩叶,认真得像在处理部落里最珍贵的雪兽肉;绿芜找着石臼,还特意用过滤水冲了两遍,连缝隙里的灰都擦干净了。
云舒坐在干草堆旁,小心帮小芽调整姿势,又用干草蘸着温水,轻轻擦他通红的脸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瓷娃娃:“小芽再忍忍,药很快好,就一点点苦,野莓姐姐都给你揣好了!”
这话总算让小芽眼里亮了点,他小声应:“苦……也喝……”
没等多久,墨渊就端着温好的水过来,水温刚好不烫嘴;绿芜也把石臼递过来,里面整整齐齐摆着挑好的草药。云舒握着石臼杵,力道放得极轻——太用力会破坏药效,她碾得仔细,直到草药变成细碎的粉末,才倒进兽骨碗,冲温水搅匀。淡绿色的药汤冒着热气,草木香盖过了不少苦味。
“阿婆,您扶着小芽,我喂他!”云舒舀起一勺药,先放在嘴边吹凉,才送到小芽嘴边,“啊——”
小芽皱着眉喝下去,苦味一散开,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却没吐,只是委屈地盯着云舒。云舒赶紧掏出野莓递过去,甜意一漫开,小芽眼睛立刻亮了,乖乖把剩下的药全喝了。
没过一会儿,小芽的咳嗽就轻了,靠在阿婆怀里慢慢闭上眼,呼吸也平稳了。阿婆这才松了口气,握着云舒的手不停道谢:“多亏了你!这崽子平时怕疼又怕苦,今天居然没闹,都是你的功劳!”
“阿婆客气了!”云舒笑着叮嘱,“药喝三天就好,别让他吹冷风,兽皮帘拉严点,要是再烧就立刻喊我。”
出了山洞,太阳已经挂在头顶,烹饪区的兽人早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云舒雌性,小芽好了没?药管用不?”“急救包啥时候做?以后我家崽不舒服,也能自己弄了!”
“小芽已经睡了,好得快!”云舒举起手里的石臼,声音清亮,“急救包今天就做,有空的都来帮忙,人多快,大家也能早点用上!”
“我来!”“算我一个!”兽人们立刻围过来,黑石扛着新编的小竹篮跑过来,手里还攥着几块干净兽皮:“云舒,我编的篮子装草药刚好,兽皮能包药,还能当止血布!”
“黑石你太会想了!”云舒立刻分组,效率拉满:一组挑药碾药,止血草、蒲公英分门别类;一组剪兽皮,绿芜手巧,剪的兽皮块大小均匀,还缝了边防开裂;一组洗工具,确保石臼、兽骨碗干干净净。
墨渊一直跟在云舒身边,递草药、碾药末,还特意用干草筛了遍药粉,防止有粗渣:“力道轻些,碾成末就行,太碎会丢药效,像这样不结块就刚好。”有兽人碾得太用力,把草药碾成了灰,他还耐心手把手教。
云舒则负责装草药,每个小竹篮上都用炭笔画了标记:画个小伤口配“止血草”,画个咳嗽的小人配“金银花”,哪怕不识字的兽人也能看懂。装好再放进兽皮袋,系紧绳子,一个小巧轻便的急救包就成了——放家里、带出去狩猎都方便。
“大家看!”云舒举起急救包,“里面有治止血、风寒、擦伤的药,还有止血兽皮,用法都画好了,一看就懂!”
兽人们接过急救包,眼里全是惊喜:“以后狩猎受伤,不用硬撑着回来了!”“我家崽总摔破手,有这玩意儿再也不慌了!”
石根长老也过来了,翻看着急救包,草药分类整齐,兽皮袋结实,图案清晰,满意得直点头:“云舒,做得好!有了这急救包,老人幼崽多份保障,狩猎队也能更安心!”
“都是大家一起做的!”云舒笑着说,“多做些,每个山洞发一个,狩猎队每人带一个,走到哪都有保障!”
傍晚时,几十个急救包整整齐齐摆在青石板上,像一排小小的安全符。墨渊去分急救包,云舒特意往阿婆山洞跑了一趟,留了两个,手把手教:“阿婆,这个是止血草,摔破手就碾了敷;这个是金银花,咳嗽就煮水喝,水要烧开晾温!”
阿婆认真记着,还在石板上刻下来,生怕忘。小芽已经醒了,精神好了不少,看到云舒就坐起来要野莓,阿婆笑着打趣:“以后可得听云舒姐姐的话,别再乱跑吹冷风了!”
小芽接过野莓,小声说:“谢谢……云舒姐姐……”
走出山洞时,夜色已经沉了,部落里的火堆渐渐亮起来,暖融融的光映着兽人们的笑脸。墨渊走在云舒身边,手里提着剩下的急救包,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累坏了吧?回去给你烤野果、煮野菜汤,好好歇着。”
云舒摇摇头,看着眼前的火光,眼里满是亮意:“不累!看着小芽好起来,大家拿到急救包开心的样子,比啥都强。以后咱们多采草药、多做急救包,再教大家认药,再也不让族人怕小伤小病!”
墨渊看着她眼里的光,冰蓝色的眸子软得一塌糊涂,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好,都听你的。以后不管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咱们一起把部落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而没人知道,今晚分发下去的不仅是急救包,更是整个部落对抗伤病的底气——从明天起,他们再也不用为一点小伤小病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