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时间在不如归台高中平淡地流过，沈夜继续着他半潜伏式的学生生活，上课走神，下课观察，偶在放学后去熟悉一下这个城市的阴暗角落，顺手补充一下自己的活动经费。
空气里那股熟悉的负能量和若有若无的古利特同源气息依旧存在，但预料中的大餐，能量冲突或怪兽，并未出现，这让他有点兴致缺缺。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沈夜正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那个沈夜同学。”
沈夜抬头，是同班的南梦芽，这个女生给人的印象有些疏离，不太合群，眼神里总像藏着心事，几天下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
“有事？”沈夜语气平淡。
南梦芽神态冷漠，声音不大：“放学后，能请你到旧车站后面的空地等一下吗？我有点事情，想单独跟你说。”
她的目光很平稳，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单独见面？沈夜心里挑了挑眉，他和南梦芽几乎零交流，这突如其来的邀约透着蹊跷。
恶作剧？陷阱？还是这女生真有什么特别的事？
他快速权衡了一下：对方只是个普通女高中生，就算有诈，也不可能对他构成实质威胁，相反，这种反常的举动背后，或许藏着与这个城市异常相关的线索。
“行啊，几点？”
沈夜爽快地答应，脸上甚至配合地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好奇。
“大概七点左右可以吗？天快黑的时候。”
南梦芽快速补充道。
“请一定来。”
说完，不等沈夜再问，就匆匆转身离开了教室。
看着她的背影，沈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倒要看看，这女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是敢耍我……”
沈夜心里冷笑，“浪费我的时间，我非得让她尝尝儒家铁拳是什么滋味。”
傍晚六点五十多，沈夜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约定的地点——旧车站后身的一片废弃空地。
这里确实偏僻，杂草丛生，废弃的轮胎和水泥块散落一地，远处只有几盏老旧路灯发出昏黄的光。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和不知名的虫鸣。
他靠在一截断裂的水泥管上，耐心等待着，十分钟，二十分钟，快七点半了，南梦芽连个影子都没有。
沈夜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他被放鸽子了，毫无疑问，那种被戏弄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有点意思哈。”
他低声自语，眼神冷了下来。
“呵，南梦芽我记住你了。”
他已经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这个女生记了一笔，收拾她的方式可以慢慢想，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旁边的杂草丛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个穿着破旧、浑身散发着酸馊气味的流浪汉钻了出来，拦在了沈夜面前。
“小哥，行行好，给点钱买点吃的吧，饿了好几天了。”
流浪汉伸出脏兮兮的手，眼神浑浊，带着哀求。
若是平时，沈夜大概率会无视走开，他可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善男信女，但此刻他正因为被耍而心情不爽，这流浪汉正好撞他枪口上了。
他停下脚步，歪着头，用一种审视货物般的目光打量着对方，语气带着戏谑：
“给你钱？可以啊，但你拿什么来换？”
流浪汉愣了一下，似乎没遇到过这种回应，他浑浊的眼睛转了转，带着点神神叨叨的语气说：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世界危机的大秘密！你能帮上忙吗你？”
世界危机？沈夜差点笑出声，这说辞也太老套了，不过，世界危机这四个字，结合这个城市异常的负能量和熟悉气息，倒是让他心中一动。
他收起几分戏谑，饶有兴致地问：
“哦？世界危机？说说看，说不定我还真能帮上点忙。”
他这话半真半假，帮忙是假，趁机搜集情报、看看有没有补品可捞是真。
流浪汉见沈夜似乎有兴趣，连忙说：“真的！很大的危机！需要像你这样特别的年轻人！”
沈夜懒得跟他多扯，从兜里掏出几张刚搞来不久的纸币，塞到流浪汉手里：
“拿去，买点吃的，吃完回来，告诉我你那世界危机到底怎么回事，要是敢骗我……”
他没说完，但眼神里的冷意让流浪汉打了个寒颤。
流浪汉千恩万谢地跑了，沈夜也不急，重新靠回水泥管上，耐心等着。
他有一种直觉，这个看似疯癫的流浪汉，或许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这个世界负能量如此之重，或许就与所谓的危机有关。
约莫半小时后，流浪汉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气色看起来好了些，他走到沈夜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
“吃完了？”沈夜问。
“嗯，谢谢你，小哥，你是个好人。”
流浪汉点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我看你不一样，跟你说实话吧，我叫失马，是个怪兽使，能召唤怪兽的那种！你信吗？”
怪兽使？沈夜眼中精光一闪，这个词触动了他的记忆，能操控怪兽的人？他确实见过，奥系宇宙的雷奥尼克斯，上个虚拟世界的亚历克西斯都能办到，难道这个看似疯癫的流浪汉，真有这种来历？
“信。”
沈夜回答得干脆利落，这让自称失马的流浪汉明显愣住了。
“你真信？你不觉得我在说疯话？”
失马惊讶地瞪大眼睛。
“疯话我听得多了，但你这套，我还真听说过类似的。”
沈夜淡淡地说。
“不过，我见过的不是怪兽使，而是其他类似的东西，你要是感兴趣，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他抛出一个诱饵，想套出更多话。
“看来你知道的东西不少，再说说呗，那世界危机到底是什么？还有，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失马听到沈夜说见过类似的存在，眼神变了几变，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和挣扎。
他看了看沈夜，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最后摇了摇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有些东西，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只会招来灾祸，时机还没到。”
说完，他也不等沈夜再问，转身就钻回了杂草丛中，动作敏捷得不像个流浪汉，几下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沈夜看着失马消失的方向，没有去追。他没有被拒绝的恼怒，反而露出了一个更加浓厚的兴趣的笑容。
“怪兽使，失马是吧？”
他低声自语，“果然不简单，知道内情，却讳莫如深，怕招灾惹祸？”
这种藏着秘密的关键人物，正是他最喜欢遇到的类型，就像发现了一个藏着宝贝的盒子，虽然暂时打不开，但已经知道了它的价值。
“看来，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以后，得多从这家伙嘴里撬点东西出来了。”
沈夜心情转好，被南梦芽放鸽子的不快也冲淡了不少，他转身离开空地，身影融入不如归台的夜色中，一个新的调查目标已经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