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科、香克斯、白胡子，再就是爷爷了喵。”千岁数着手指，尾巴尖轻轻点着沙发。
“包括艾斯，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喵...”
她一直没说，是怕艾斯分心，更怕这个秘密成为海军要挟他的筹码。
“香克斯... 四皇?红发·香克斯？！” 卡普突然瞪圆了眼睛，像是被闪电劈中。“难道说天龙人的死，是他做的！”
他终于想通了！能杀天龙人还让对方不敢追责的，整个大海上也没几个。
香克斯那小子当年能在罗杰船上待着，本身就不是善茬，加上他四皇的身份和那背后暗藏的势力 —— 除了他，还能有谁？！
千岁点点头，拿起茶几上的葡萄，一颗一颗往嘴里丢。“嗯，他说他会永远站在我这边。艾斯的事，他也会出面的喵。”
或许是知道了最终结局，千岁反而没那么紧张了。这些天她无数次在夜里练习 [幻影猫] 的能力，那个一直被她隐藏的技能，就在等待最后时刻，成为营救艾斯最后的底牌。
卡普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劝不动这孙女了。就像劝不动路飞，劝不动艾斯一样，蒙奇家的人，骨子里都带着股不要命的执拗。
“你打算怎么做？” 他哑着嗓子问，声音里带着妥协。
千岁抬起头，翡翠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到那天，爷爷只需要别拦着我就好喵。”
她的爪子轻轻弹出，又收回。“我会把艾斯带走的，为了我，也为了孩子们喵。”
卡普没再说话，只是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慢慢削着皮。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垂在地板上，像根解不开的绳结。
七天后的海军总部，注定是一场腥风血雨。而他这个海军英雄，夹在亲情与职责之间，注定要被撕扯得鲜血淋漓。
卡普看着手里的苹果，忽然觉得，这水果的酸甜里，竟藏着几分苦涩。
千岁打了个哈欠，猫耳抖了抖：“我去睡觉了喵。”
她转身走向客房，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
卡普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门被轻轻关上，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拿起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大口，甜涩的汁水在嘴里蔓延开来。
“孽缘啊...” 他又念叨了一句，声音轻得像叹息。
夜色渐深，海军别墅陷入沉睡，只有窗外的海浪声，一遍遍拍打着海岸，像是在为七天后的风暴，提前奏响序曲。
天刚蒙蒙亮，走廊里就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卡普正对着镜子系领带，听见动静就知道是谁，叹了口气拉开门。
“千岁，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孕妇需要静养。”
他眼底还带着血丝，显然昨晚没睡好。
虽然到现在还是没法完全接受曾孙的父亲是艾斯这个事实，但看着千岁微微隆起的小腹，老海军的心早就软成了一滩水 。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蒙奇家的血脉。
千岁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劲装，尾巴在身后绷得笔直，眼睛亮得惊人。
“爷爷，请在艾斯行刑前，教会我武装色霸气喵。”她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楚，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简直胡闹！” 卡普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大手往门框上一拍，震得墙皮都掉了点灰。
“你还怀着孕，打打杀杀根本不适合你！艾斯行刑时，你就待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许挪！”
他太了解这孙女性子了，眼里那股执拗劲儿，跟路飞那臭小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是真教会了她武装色，到时候广场上打起来，这丫头不得提着爪子冲进战场？到时候别说护着曾孙，能不能保住她自己都难说！
千岁的尾巴尖抖了抖，眼眶慢慢红了，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只是想保命而已。” 她抬手抚上小腹，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虽然知晓我怀孕的人就那么几个，也都是信得过的，但难免消息会走漏，或者被有心之人看出来...
到时候，死的就不止是艾斯了...您觉得，海军会放任恶魔的血脉继续留存在世上吗？
当年为了杀掉尚在露玖腹中的艾斯，海军将一座岛的新生儿和孕妇都斩杀殆尽。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海军会就此放手吗？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这就是现在的海军贯穿的‘正义’宗旨啊！您觉得这样真的对吗？！”
最后几个字千岁几乎是哽咽着说出来的。
“爷爷，我也仅仅是想活下去而已喵...”尾音的 “喵” 带着浓浓的鼻音，听得人心头发紧。
卡普看着她倔强地仰着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肯落下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他想起那枚狰狞的飞龙蹄烙印，想起天龙人磋磨她的一个月，想起她轻描淡写说 “命大才逃出来” 时的样子。
这孩子从不会无缘无故的无理取闹，她要学武装色，不过是为了在即将到来的战场上增加活下去的筹码。
卡普猛地转身走出屋外，声音闷闷的：“去校场，从基础教起。”
千岁愣了愣，随即尾巴欢快地摇了起来，赶紧跟了进去。
接下来的五天，海军总部的训练场上多了道奇怪的风景线。卡普中将亲自陪着个猫耳姑娘修练武装色霸气，每次都练到汗水浸透衣服才肯停。
“集中精神，感受身体里的力量，像穿盔甲一样裹住全身！”卡普的吼声震得训练场嗡嗡响，手里的木棒敲在千岁背上。
“不是让你硬抗！是让霸气跟着意识走！”
千岁疼得龇牙咧嘴，尾巴炸成了毛球，却还是咬着牙挺住：“再来！”
她的进步快得惊人，或许是绝境里催出来的韧性，或许是幻影猫果实本身就与身体感知有关，第五天傍晚，当卡普的木棒再次挥过来时，千岁的利爪突然蒙上一层乌光，“铛” 的一声竟将木棒挡开了！
“成了！” 卡普眼睛一亮，随即又板起脸，“别得意，这才刚入门。”
千岁看着自己被武装色包裹的猫爪子，乌沉沉的像淬了钢，爪尖闪烁着冷光。
她忽然咧嘴笑了，小虎牙在夕阳下闪着光，琥珀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欣喜，有决绝，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
‘赤犬，’她在心里默念，尾巴尖绷得像根弦，‘这次，休想让艾斯死在你的手里！’
卡普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这孙女是铁了心要去马林梵多的刑场了。他能教她武装色，能护着她一时，却拦不住她奔向那场注定染血的风暴中心。
卡普重重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纸包递给千岁：“喏，仙贝，补充体力。”
千岁接过来，拆开纸包抓起一块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甜味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心底那股越来越烈的躁动。
还有两天。
两天后，马林梵多的天空，怕是要被血染红了。
战国高大的身躯伫立在办公桌旁，目光紧锁着桌面上的金色电话虫。
那是加密线路专用的通讯工具，外壳上还刻着只有少数人能识别的暗纹。
他手里的话筒举了又放下，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刚熄灭的烟蒂还冒着袅袅余温，像他此刻纠结的心思。
最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指尖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虫的“布鲁布鲁”声只响了两下，就传来一道带着慵懒笑意的声音，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的调侃。
“喂～真是难得，竟然能接到海军元帅的电话，是马林梵多要塌了，还是白胡子提前打过来了？”
“少废话。”战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艾斯要在马林梵多公开行刑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吧。”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放下身段，主动和这个“疯子”谈合作。
可一想到卡普提起的凯多，想到可能失控的战局，他就没了退路。
“啊～知道了。”对方的声音顿了顿，笑意里多了几分嘲讽，“海军还真是活腻了，连‘罗杰之子’这颗烫手山芋都敢接，就不怕引火烧身？”
“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战国的语气沉了下来，刻意掐准了对方的软肋。
“我给你打这通电话，是想跟你谈合作，帮我盯住百兽·凯多。
白胡子为了艾斯肯定会来，而他的到来，大概率会把那家伙也吸引过来。
你也不想看到，三大势力的平衡就这么被打乱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轻嗤：“算你聪明。三大势力乱了，对我可没好处。”
语气里的调侃散去，多了几分认真，“行，那暂时合作一次。凯多那家伙，我会去阻止，保证他到不了马林梵多。”
战国松了口气，刚要开口说“多谢”，准备挂断通话，对方却突然又开口，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带着不容错辨的威胁。
“对了，蒙奇·d·千岁那个小丫头，现在在海军总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