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船？”
飘忽忽，拖着长尾巴在海面悬空那种？
当然，罗林不好直接这么发问，只能等对方主动回答。
脚步依旧朝着【虎鲸泻湖】方向走。
基德也知道骑士来这里的目的，还是想着驯养一下那里的虎鲸：“对，据说是幽灵船。”
上次没能完成驯养，他觉着这次也会很难完成。
毕竟，他自己试过。
随之朝身后一个高大家伙喊话。
等对方过来，冷酷基德又向骑士解释：“这家伙叫铁钩尼尔，曾经在‘飞鱼’船上讨些生计，让他给您讲讲他的经历。”
之所以外号叫铁钩。
不是因为那家伙的鹰钩鼻，而是没了手掌的右手戴了个铁钩。
飞鱼船则是一伙海盗的船，也是他们的海盗团名字。
等那人向这边走的时候，基德凑近骑士贴着耳朵小声：“老爷，他接下来要说的那些话，多少有些，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可因为您要走那条航线，所以，只当听一听就好了。”
幽灵船，基德也没见过。
只是听了那人说了几次。
原本没必要说这件事，可骑士要走那条航线，他觉着有必要让骑士知道。
也想着，骑士或许不需要冒这个险。
“尊敬的罗林老爷，日安，”
来到身边的铁钩尼尔。
向骑士行礼后，这才开始讲述那天的经历：“那天，我们的船正在行进。那天没有风，我记得很清楚没有风，因为那天不止是轮到我划桨。更是因为有一只海鸟，在我头上来了一坨大的。”
“可以不说这些，说重点。”
跟在一侧的船长基德赶忙纠正。
不过，罗林也能从中获悉一个信息。
至少证明，他们行进的位置距离寒霜地北海岸不远。
海鸟也不会真的生活在海上。
“抱歉，我不应该说那些，”
铁钩尼尔在得到船长瞪眼，以及暗示说重点后，他知道是让自己不要说的太啰嗦。
所以，他尽量让自己说的简单些：“那天，忽然由右侧冲出一艘船，船体都是黑色，上面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那船的撞角也是一个奇怪的形状，硕大的脑袋尖尖的嘴…”
说到这里，看到冷酷船长再次瞪眼。
他也跟着简化言语：“直接撞在我们飞鱼船的左舷，那就像一条强壮的剑鱼，用那支尖嘴穿透了一条鲭鱼。没错，我的老爷，当时我们的飞鱼船面对那只幽灵船时，就像无助又弱小的鲭鱼。”
嗯。
罗林点头。
说话间，已经能远看到虎鲸泻湖。
“那个…”
兴许是尼尔自己也觉着，他自己没用的话太多，再次简略：“我们的船不能动，那艘幽灵船上跳下一群魔鬼。”
魔鬼？
听到这个，罗林并没有多惊讶。
因为早在心里有了一些准备，幽灵船，伴随着魔鬼船员的故事并不新鲜。
但，第二次或者说不知道第几次听到这件事的，跟在后面的其他人。
还是像看怪人一样。
对铁钩尼尔发出嘲笑。
蠢货，魔鬼怎么可能会用跳的。
它们飘才对。
可就算这样，这些人也没怀疑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飞鱼船没了这件事。
毕竟，已经很久没有那艘船的消息。
当然，大家更认可的答案是：铁钩尼尔所在的飞鱼船的确有被袭击，但因为逃出来的尼尔被吓傻了，所以，才会编造魔鬼这样的故事。
冷酷基德也不是很信这些。
他知道这世上有太多传说，最后都是因为某个人的恐惧，将给他造成恐惧的事件夸大。
一传十，最后成了恐怖故事。
但没办法，谁让尼尔的佣金便宜呢。
一个月只要2个银币的报酬，哪怕基德知道这家伙脑袋有些问题。
也不得不雇佣。
便宜，还能熟练干船上的活。
这太好了，像是花很少的钱吃了一顿香香的美味。
所以，那家伙多说一些胡话，对自己这个缺人的船长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那些魔鬼长着獠牙，”
铁钩尼尔讲述时，像是又回到了那天。
脸上明显浮出一层惊恐惧怕。
但这并不妨碍他说话：“它们脸上的皮肤像是被海水浸泡过后，腐烂了般长着各种脓包。只有魔鬼才会长得那么丑陋，拎着的武器更是粗糙，都是宽大铁片带着锯齿。”
嗯。
罗林仔细认真的听。
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感觉到厌烦。
当小精灵艾琉瑞尔能穿过咆哮海而来，现在咆哮海附近有一些怪事。
结合起来看倒也不算奇怪。
要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基德在内都不知道外面还有一个世界。
“那些家伙的手，有尖锐的指甲，”
说话时，尼尔抬起双手比划着。
展现给骑士时也展现给其他人：“还有耳朵，耳朵也是尖的，我们都知道，魔鬼不仅丑陋也有利爪。不会说人话，只会‘啊呀嗬，哇rua,rua’这样的叫。叫声刺着耳朵，真的很魔鬼。”
“呵，”
终于，有人没忍住。
嘲讽着在他心中被吓傻的家伙：“兴许那些是野蛮人的亡灵，毕竟那些家伙死后无法进入大地神怀抱，所以，才出现在海上。”
“哈哈，是啊。”
这个说法，更符合当前这些人的猜想。
毕竟野蛮人是尖耳。
听到这些，罗林也在心中摇头。
嗐，又是野蛮人在背锅。
在心中感叹完背锅侠后，罗林也问出自己的问题：“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冬天。”
“你怎么活着？”
“这个…说起来很复杂，”
铁钩尼尔见到骑士投来的目光，立刻感觉到一股寒意生出背脊。
那目光中不仅有不可轻视的威严。
也有杀伐的锐利。
他不敢说假话：“作为众神的信徒，我本来要和魔鬼拼命的。但船长拉着我跳下逃生小船，他说我是幸运的人，能给他带来好运。那些魔鬼发现我们逃跑，但幽灵船嵌入我们的飞鱼船没办法追赶。所以，它们向我和船长射箭。”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有些庆幸的继续说后来：“或许，正如船长说的那样我是个幸运的人。我虽然站在船长前面，那些箭矢却没有落在我身上，反而穿透了我们船长的脑袋。”
被当了挡箭牌。
反而活了下来。
这的确是个幸运的人。
“后来，”
基德觉着，这件事终于可以结束。
他急忙挡在想要接着说的尼尔面前，向骑士做出最后总结：“后来我们在牛脊山西侧发现了他，并把他救了下来。”
嗯。
罗林轻轻点头。
人已经站在虎鲸泻湖的海崖上。
望着下方泻湖内的虎鲸，他转头看向尼尔：“我这次还要走一趟那条航线，你既然知道有幽灵船和魔鬼，你为什么还要跟着？难道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