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总归要对那个人进行一番了解，不说知根知底，却也要心里有谱。
哪怕是【盲婚哑嫁】那样的远古习俗。
中间也有媒婆，在男女双方家庭间传递信息。
“回您的话，我的大人，”
很早便被安插在荆棘地的马夫科尔，平常除了解利奥里克外，也有对荆棘地其他贵族进行了信息收集：“诺亚.格雷格，现今17岁，他是70岁雪岭老男爵最小的儿子。那位老男爵到现在都非常健康，眼睛不花，耳朵也不聋，据说年轻时也是个强悍人。”
“哦，非常抱歉，请原谅我说的有点远我的大人。诺亚14岁时离开老父亲获得一块庄园，他上面有两个兄长，也都管理着一座庄园。我打探到的消息是，诺亚平常不争不抢，喜欢购买和收藏稀有书籍，也喜欢一个人安静独处。从行为上看，并非是个有出野心的人。”
没有野心，又不争不抢。
最终被老父亲委以重任。
嗯。
听完后，罗林思索着。
又与马夫说着闲话：“我们聊点别的，如果有一场能让你赚大钱，或者改变命运的马术比试。你会选择有经验的老马、有劲头的马，还是不怎么起眼的新马？”
“这个？”
面对话题忽然转变，马夫科尔并没有显得无措。与自家男爵相处这么久，总归知道这位是喜欢跳跃着聊天。
主要是，在马夫科尔眼中，自家男爵对战马的了解在神赐堡绝对属第一。
现在却问自己这个问题…难道是某种考验。
想到这里，马夫科尔决定好好回答，随之给出他认为最合理的回复：“回您的话，我的大人，如果让我来选，我一定会选择老马。”
“为什么？”
“因为稳妥，”
马夫科尔给出原因，也做着解释：“我的大人，您也知道，老马总比新马多一些经验，或许它无法赢下比试，至少也不会犯太多过错。”
“嗯，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罗林取出一小袋钱，抛给身边人：“你今天与乔瓦尼南下收集信息，路上你们可以互相照应。”
看着马夫科尔与乔瓦尼离开。
罗林也在心中确定，雪岭堡老男爵能抛开两个大儿子，让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儿子带着400人武装来支持，这足以说明，老男爵对小儿子另眼相看与信任。
看来，要将其发展为第三个附庸。
目前来说，自己在荆棘地已经有：
——言听计从利奥里克。
——懂得感恩小卢恩。
——或许能成为得力助手的诺亚。
现在，军队已经集结，只等一个消息便可进军荆棘城。
想到这里，罗林远眺南方。
————
王城。
一栋不怎么起眼宅院内。
两个人正在房间中，做着一笔交易。
诗人贝尔将一袋钱，递给眼前年轻人：“感谢你，这是您的报酬。”
佩蒙将钱袋塞入怀中：“我倒是希望‘感谢’两个字能变成两个金币，请原谅我是个实际的人。对了，还有另外一个消息你想听么？”
“当然越多越好，只是，”
诗人贝尔觉着眼前年轻人，真是个贪婪的家伙。
不过，他也能理解对方，在宫廷内做厨师助手，也该为往后着想。
再说，贩卖宫廷消息的确能赚钱：“只是，我需要知道这个消息值不值得我掏钱，我也很实际。”
虽然自家男爵有钱。
但也不能乱花，不能乱给别人啊。
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哦，我的朋友，”
佩蒙与眼前人合作过很多次。
虽然对方操着一口南境口音，但怎么看都像北境人。
不过有钱就好：“你要知道，任何宫廷消息都会值钱，哪怕是面包师病了这样的小事，也能价值5个银币。毕竟，很多面包师都想进入宫廷。做一段时间出去后，便可以能用‘宫廷面包师’的身份，在自由城开面包坊。也能在其他贵族那成为下阶家臣，或者说，某位贵族的探子，也都在盯着那样的职位，对吧？”
说到这里。
佩蒙假作起身动作。
欲擒故纵这件事，被他玩的明明白白。
上一个消息收过钱后，再放出一个钩子吊着。
对方犹豫，直接选择毫不留恋的走。
他也不怕对方对自己不利。
毕竟有朋友在外面等着，只要自己出什么意外，对方也别想好过。
最重要的是，自己从普通乐师助手晋升为专职乐师，已经将上次多恩叔叔给的钱花了个干净。
而现在，副乐长已经年迈，最近又开始告病在家，佩蒙觉着这是一个好机会。
机会，也需要钱推动。
否则，他也不会想着用这样的方式赚快钱，用以买通宫廷乐长，博取晋升机会。
想要成为伟大音乐家。
至少要做到宫廷副乐长，只有这样才能被众人所知。
“说的没错，我的朋友，”
这也是诗人贝尔，佩服眼前人的原因。
这家伙，总能用言语让你觉着一件事很重要。
是个非常有小心机的人。
说真的，贝尔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耍小心思。
可为了情报，为了自家男爵大人，这钱得花：“我保证，不管是什么消息，都有3个银币打底。”
“我不是为了钱，”
佩蒙刚刚离开椅子的屁股，又落在那块温热椅垫上，顺势抓过对方托在手心的钱：“我只是觉着，能帮朋友的忙会很开心。”
“是啊，在我心中你绝对有情义。”
诗人贝尔心里暗笑，贪婪的家伙。
还好，自家男爵大人又让矛隼送了一张100金币兑票：“钱自然不是问题，现在请说吧。”
“宫廷里出现了魔鬼，”
佩蒙将钱收起来。
目光转向满脸惊讶又疑惑的买家：“我知道，谁听了这个都会觉着可笑。但我也不会傻到，用这样的消息来骗老顾客的钱，更不想失去你这样的好朋友。你是聪明人，自然也能明白我没那么傻。”
是啊，对方很聪明。
佩蒙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试探过几次，都没能试探出对方到底为谁效忠。
细想也对，哪个打探消息的人会说出自己的底细呢。
自己这个卖消息的人。
也没透露一丝关于自己的底细。
“请说。”
诗人贝尔点头，消息的真假与有无用处自己会分辨。
不过，和眼前这人合作这么多次，给出的情报经过验证后都很真实，是可以选择相信的。
当然，如果这家伙骗自己，那王城上空盘旋的猛禽。
随时会啄开这家伙美好的脑子。
欺骗北境第一男爵的人。
绝不可能会继续安逸活在世上，都会去觐见温柔大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