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灰斑马疾驰荒野，穿过树丛。
直奔教皇宫。
进入堡垒没有下马，而是呼喊着冲开行人，最终停在主堡大门外下马直奔大教堂。
奥拓博诺。
接过喘息送信人手中信件和画卷，顺势轻轻抬手，让人去休息。
在那人走后，这才撕开信封抽出信纸，翻开查看，看着看着，枢机主教那双眼睛由的镇定变成震动。
当打开画卷时，眉头骤然挤在一处。
好在没有蚊子落在上面，否则一定会被皮肤的迅速变化挤在褶皱里，从而结束它罪恶的一生。
看到最后，这位枢机主教急忙从座椅上起身，直奔门外。
哪怕因为动作太快，膝盖撞到桌腿也没能阻止他加快脚步。
不多时，人已经来到书房门口。
守卫轻轻推开门，奥拓博诺拎着衣袍迈过门槛。
这一次，站在那张没有人的书桌前时，并没有像先前那般耐心，而是踮着脚左右观望，此时那颗快速跳动的心，希望那位老者快点出现。
“看起来，你很着急，”
终于，教皇捧着书册轻轻走出书架，瞥了眼心腹快速起伏的胸口后，缓缓坐在椅子里，像往常那样翻书：“在我心中，哪怕是国王拥抱大地神，你也不会这样失态。”
“请您原谅，我的陛下，”
的确如老者所说那样，哪怕是当今国王死了，奥拓博诺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最新消息，北境出现了异族！”
“那些野蛮人，总会搞出些事。”
“不，不是野蛮人。是，是异族，像魔鬼一样的异族！他们的形象用丑陋和邪恶来形容都不够。据说，据说是由咆哮海对面乘船而来，他们被北境那些人称为，兽人。”
说话时，奥拓博诺递出信纸，还有那一卷画轴。
“咆哮海？”
听到这里，教皇放下没来得及翻页的书，接过信纸翻开。
随着阅读，那双干巴巴像枯叶一样脆的眼皮微微跳动。
随之又打开画卷，枯叶包裹的眼眸骤然凝聚，内里映着兽人、食人魔画像，獠牙、毛尖耳、糙皮以及邪恶眼神。
不管怎么说，这幅画卷画的很好。
神赐堡画谁谁死的画师，绘画技艺是无需质疑的。
他也没有只画一份，而是遵照男爵画了很多份，毕竟要沿途撒‘兽人传单’嘛。
而这个魔咒也将继续，真画谁谁死。
“北境乱石滩多恩将其击败，”
一个如同魔鬼般的异族出现，这将会带来重大改变，枢机主教平常再如何沉稳，这时候也无法再淡定。
那预示着变化。
现在已经出现，他刚忙继续：“他们击败兽人，却也损失惨重。在国王洛伦佐看到那些活兽人、巨大食人魔，还有飞行恶魔翅膀后，已经特许北境贵族联名书，同意组建一支常备军。也同意由多恩总督监管，罗林作为领军者。同时，他也将北境王室堡垒指挥权，特许给了那个罗林。”
一个20出头的年轻人。
成为北境领军人，同时获得北境王室军事堡垒指挥权。
老教皇听后，眼睛略微眯缝。
“还有，”
说到激动时，奥拓博诺向前一步，差点撞到书桌：“国王洛伦佐已经派人将那些俘虏分散开，他要送到南境每一个贵族领地，他要组建一支大军，他要亲自带兵去远征！同时，让教会出钱出力为众神而战。”
远征。
组织大军，所有贵族都要参加。
教会也要出钱出力。
一切大权都由国王掌控。
“看来，他正在迈向疯狂，”
的确，正常人干不出这样的事。
至少要先派人去查勘兽人来处，在掌控有用信息后，再研究是否远征的事。
否则，将所有贵族军队集结在一起，由南境走到北境是一笔巨大开销。
接下来，横跨大海会是吞金兽。
一口一个，吞下去的是庞大金钱。
教皇放下画卷，丢在桌面后没有再去翻寻了一个上午的典籍，而是靠在椅子里，双手叠在身前微眯缝着眼：“这件事很复杂。”
非常复杂。
这也是奥拓博诺的心声。
他望着这位满是智慧的老者，想要获得解决答案。如果所有人都支持国王，国王又以为众神而战的名义剥取教会特权。
那将是一场他们教会的灾难。
不支持，若是兽人再来，来到南境将会让民众彻底对教会产生怨念。
“目前来看，”
终于，这位教皇抬起头，望向他的心腹枢机主教，言语不紧不慢：“那些所谓的兽人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对付，否则，北境那些人怎么可能会抵挡的住。”
“您，您的意思是？”
这句话，点醒被复杂事情裹挟理性思考的枢机主教：“北境那些人虚报？”
“那是一定的，”
老教皇轻吸一口气，呼出：“这可是一个掌控权力的好机会，北境那对叔侄不可能放过，他们恨不得兽人越多越好，那样他们得到的也会更多。”
“您说的没错，我的陛下，”
是这个道理。
枢机主教再次被点醒，从混乱思绪中挣脱出来的奥拓博诺非常赞同这个说法：“可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洛伦佐的征召文书应该已经下达。如果真支持他，这场远征绝不会一时半刻结束，随着时间推移，教会服从国王征召会成为习惯，那样，我们将彻底成为他手里的工具。”
这话说的很直白。
也在想，要么直接干掉...也不行，时机还不够成熟。
教皇也在考虑这件事，这位老者呼出一口气：“是啊，哪怕洛伦佐已经迈入疯癫，那颗想要将教会所有权利拿走的心还在，看来他疯的还不够彻底。”
“我的陛下，我们要怎么做？”
“让我想想。”
随着‘让我想想’说出口，众神意志解释权掌控者闭上双眼，没有再说话。
他是真的在想。
站在身前的枢机主教奥拓博诺，静静等待，等待看起来像睡着一样的老者再度睁开双眼。
这时，教皇睁眼，眸子闪过精明：
“我说过，一切事情发生，都有可能是好事。”
“既然北境能抵挡兽人，那就让他们再继续做这件事就好。”
“首先，你要知道，上一次组织远征的那位国王，因为一意孤行将数百个贵族葬送在大海，后来，他也丢掉了王位。所以，我们要联合全境大贵族阻止这件事，他们一定会支持。再说，远征哪有忽然想做就做的道理，贵族可不是他的男宠。”
要让国王与贵族们意见不合。
要让贵族们认为这个国王彻彻底底疯了，无法与这样的国王远征。
“其次，向外散播一个谣言，魔鬼是因为疯癫国王不尊重众神，才招惹来邪恶的魔鬼。记住，所有事情都甩在国王身上，更要记住，这个时候我们教会不能出声表态。”
“明白！”
枢机主教奥拓博诺重重点头，可又有一个疑惑出现：“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教会，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我们？”
教皇重新抓过他翻找许久的书，慢慢翻开：“等到时机成熟，我们会以众神讨伐恶魔的名义，组建一支众神军，手里有人才好做事。”
这位老者。
要实现政教合一。
教皇、国王，他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