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尊巨影抬头的瞬间，沈案左手一抬，钥匙串上的第四把钥匙发出微光，直接射向西墙。那里的符阵原本已经暗淡，此刻蓝光重新亮起，颜色比之前更深。
他右手没动，七把钥匙依旧悬在空中成环，正对井口方向。月影还没落下，战斗刚开始。
“压上去。”他说。
声音不大，但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厉战天脚下一蹬，锅锤抡圆，横扫而出。音爆声炸开，前方三排黑影被直接掀飞，砸进后面的潮水中。他嘴角裂开，露出一口白牙：“来啊！老子等着！”
锅锤已经变形，边缘卷曲，表面沾满黑色黏液。但他不管，反手又是一记上挑，砸中一个扑来的黑影下巴，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东墙前三十米清空了一片。
苏红绫踩着残墙跃起，软剑刺出五次，每一剑都命中敌人头部。第五个目标倒下时，她手腕一抖，剑尖划过空气，切断了一根若隐若现的黑色丝线。那是敌军的调度信号。
她落地翻滚，躲过一道横扫的利爪，背靠断墙喘气。旗袍下摆被划破，沾了黑血。她闭三尊巨影抬头的瞬间，沈案的手腕转了一下。
钥匙串七把钥匙同时震动，他左手往前一推，一道金光顺着地面裂纹冲向西墙。符阵重新亮起，颜色比刚才更深，边缘泛出细密的波纹。东墙方向传来厉战天的吼声，锅锤砸在黑影身上发出闷响，像是敲鼓。
黑潮已经压到百米内。
厉战天脚下的青砖全碎了，他站在废墟中央，锅锤抡圆横扫。音爆声炸开，前排三个黑影直接被掀飞，撞在后面的同伴身上，倒成一片。他没停手，反手又是一锤砸向地面，裂缝蔓延出去，逼得两个扑上来的黑影收脚后退。
“来多少杀多少！”厉战天大喊，嘴角裂开一道血口，但他还在笑。
苏红绫跃上残墙，软剑在手里转了半圈。她看准敌阵后方一个发光的节点，脚尖一点，整个人冲了出去。三道黑影拦路，她没减速，剑尖连点，每一击都刺进对方胸口的暗斑。那是调度核心，破了就失去指挥。三个黑影抽搐两下，倒地不动。
她落地翻滚，避开一道横扫的黑雾，顺势切开另一个敌人的后颈。剑刃带出一串黑液，溅在旗袍下摆上，布料立刻发黑。她没管，站起身继续盯住下一个目标。
药尘子盘坐在陶碗前，双手结印速度越来越快。碗口蓝光暴涨，雾气涌出，在空中凝成淡紫色的粉末。他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符印上。陶碗剧烈震颤，那团粉末瞬间扩散，随风飘向前线。
十几个靠近的黑影动作突然错乱。有的转身攻击同伴，有的捂住头跪下，还有的直接撕扯自己的身体。乱脉散生效了，他们体内的能量回路被短暂打乱。
陆千机盯着平板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敌军通讯频段开始跳变，他早有准备，新模块已经加载完毕。他按下确认键，电磁波呈扇形扩散。几十米外，一群正要集结的黑影动作一僵，像是信号被卡住。
“频率锁死了。”陆千机说，眼睛没离开屏幕。
沈案站在石阶最高处，右手举着钥匙串，左手不断调整角度。他能感觉到阵法的能量流动，哪里弱就补哪里。月影还没落下，但最后一段灵气储备已经被他导入前线节点。厉战天那一锤的威力，就是靠这股增幅打出来的。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钥匙串烫得皮肤发红，但他没松手。
东墙缺口处，厉战天一脚踹翻一个扑上来的黑影，锅锤从侧面砸下，直接把对方脑袋打进胸腔。他喘着粗气，衣服多处撕裂，左臂一道深口子正在流血。他不管，只把锅锤扛在肩上，盯着前方不断涌来的黑潮。
“再来！”他吼了一声，声音穿破硝烟。
苏红绫退回街角阴影，背靠断墙站着。她闭眼三秒，呼吸放慢，再睁眼时眼神更冷。远处敌阵正在重组，新的调度节点出现，位置比刚才更深。她握紧软剑，准备下一波突袭。
药尘子鼻尖溢血，但他没擦。双手结印的速度没减，陶碗蓝光虽弱，却还在输出。最后一缕丹气缓缓飘出，落在厉战天头顶，被他吸入。兵王眼神一亮，伤痛感暂时压下。
陆千机拔掉备用电池，插进主机。屏幕红光闪烁，系统负荷98%，但他强行续能。键盘敲击声不断，新的干扰程序上线，敌军高频通讯再次被封。
沈案感知到敌军波动略有紊乱。
第一波强攻的节奏被打乱了，部分单位陷入混乱。黑潮推进速度下降，三尊巨影站在原地没动，像是在重新评估局势。
他知道机会来了。
“压上去。”沈案低喝一声。
厉战天听得清楚，锅锤抡起，借着丹气加持，整个人冲进敌群。他不再防守，专挑人多的地方砸。每一锤下去都有黑影崩解，地面被砸出一个个坑。他脚下的废墟越堆越高，全是残骸。
苏红绫抓住时机，再次出击。
她不走地面，踩着断墙和屋檐移动。软剑刺出，专挑调度节点下手。第五个节点被她一剑贯穿，整个敌阵后方出现短暂空白。她没停留，迅速退回阴影区。
药尘子咳出一口血，但他还在结印。陶碗发出嗡鸣，像是快到极限。他知道不能停，一旦支援中断，厉战天立刻会陷入包围。他咬牙撑住，最后一道丹气飘出，稳住了前线。
陆千机完成最后一次频率锁定，屏幕弹出警告：系统过载。他不管，直接关闭保护程序，强行维持运行。键盘冒烟，但他手指没停。
沈案调动钥匙串，七把钥匙排列成环，中间空位对准井口方向。他引动阵法，一道能量光束从天而降，砸在敌军中段。爆炸掀起气浪，几十个黑影直接蒸发。
硝烟弥漫战场。
血腥味混着焦臭，老宅周围全是残骸。但租客们没人后退。厉战天站在废墟上，锅锤拄地，喘着粗气却还在笑。苏红绫靠在墙边，软剑滴着黑液，眼神没离开敌阵。药尘子闭眼调息，双手仍搭在陶碗边缘。陆千机盯着冒烟的键盘，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
沈案立于石阶最高处，双手持钥匙串，七钥微颤。他额角渗汗，但眼神清明。他能感觉到，第一波强攻已被瓦解。
远处黑潮开始后撤。
三尊巨影缓缓转身，黑雾缠绕全身。它们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停在百米外交汇，像是在商议下一步行动。
沈案没放松。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压力还没来。
厉战天抹了把脸上的血，抬头看向老宅方向。他看见沈案还站在那里，钥匙串举着，没动一下。他咧嘴笑了笑，举起变形的锅锤晃了晃。
苏红绫睁开眼，看向东墙。她看见厉战天还站着，脚下全是敌人残骸。她没说话，只是把软剑往地上一顿，剑尖插入砖缝。
药尘子睁开眼，陶碗蓝光未灭。他伸手摸了摸碗身，很烫，但还能用。他低声说：“再撑一炷香。”
陆千机按下回车键，屏幕闪了一下，恢复正常。他吐出一口气，手指移到下一个指令栏。
沈案看着远处的三尊巨影。
他知道下一波会更猛。
钥匙串在他手里震动，七把钥匙同时发烫。他抬起左手，指向东南方向。那里是阵法最薄弱的一点，也是敌军最可能突破的位置。
一道金光射出，落在地砖上。裂缝开始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