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案的手指还搭在钥匙串上，金属环烫得发红。他靠着石阶的柱子，肩膀往下沉，膝盖打颤，但没倒。刚才那一波电磁波扫过战场，炸掉了第一波爆裂弹，可敌军后排立刻补了上来，新的红光正在凝聚。
他喘了口气，喉咙里全是铁锈味。想说话，声音出不来。
厉战天站在台阶下，右臂撑着锅锤，左臂垂着不动。他盯着走廊入口，眼睛一眨不眨。刚才三个黑影突破防线，被他踹翻一个，拧脱一个，第三个撞上柱子后退了两步，现在又在往前蹭。
苏红绫守在厨房门口，软剑横在身前。她旗袍右肩破了一道口子，血从擦伤处渗出来。她看着院子里的新敌人，他们排成三列，步伐整齐地压过来。不像之前那样乱冲，是配合进攻。
药尘子盘坐在陶碗前，手按在碗沿。他脸色发白，嘴角还有血迹。刚才强行催动丹气，伤了根本。他知道不能再耗，但他不能停。他睁开眼，看见碗底纹路又变了，符号在动。
陆千机十指悬在键盘上方，盯着屏幕。系统只剩两格信号，干扰程序运行不稳定。他关掉了所有非必要功能，把算力集中到主频。屏幕发烫，但他没管。他知道只要断一次，敌军就能展开阵型。
沈案抬起左手，钥匙串指向敌军中段。
金光从钥匙尖端射出，落在地面。
裂缝扩大，灵气涌动。
他张嘴，准备念咒。
厉战天看见金光，立刻反应过来。他抓起锅锤转身，一脚踹向扑上台阶的那个黑影。对方抬手格挡，被他直接踢中胸口，倒飞出去。第二个刚站稳，他抡起锅锤砸下去，正中头颅，黑影当场碎裂。
苏红绫跃上屋檐，沿着走廊阴影疾行。她看见一个黑影正靠近厨房门，那是药尘子炼丹的地方。她纵身跳下，软剑直刺后心。对方察觉，转身抬手，她手腕一转，剑尖削断它一根手指，黑液溅了一地。她不等收招，立刻翻身后撤，守住门口。
药尘子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陶碗上。蓝光暴涨一下，随即熄灭。他伸手摸向腰间小袋，掏出最后一把丹粉撒进碗里。蓝光再次亮起，比之前弱，但足够让敌方阵型出现短暂混乱。
陆千机按下最后一个键，程序重新加载。屏幕闪了一下，一道电磁波扫过战场。
敌军手中的红光剧烈抖动，还没投出就炸开了。三个施法者当场化为黑灰，冲击波把周围十几人掀翻。
第二波爆裂弹被打断。
但敌军没有乱。后排立刻补位，又捧起新的红光。
沈案扶着柱子站起来，重新举起钥匙串。他低头看掌心，七把钥匙还在震，热度没降。他能感觉到地下的动静，东南方向的地底裂口还在喷黑雾，一批接一批。
他不能等。
他必须打断。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血腥味，用尽力气喊：“大家全力反击，不能让他们突破防线！”
声音沙哑，几乎不成调，但穿透了战场。
厉战天听见了，右臂肌肉绷紧。他不再防守，主动往前冲了一步，锅锤抡圆，横扫一圈。三个靠得近的黑影被掀飞，砸进墙角。他脚下一踩，砖面裂开，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冲出去，撞进敌群。
苏红绫听到命令，立刻出击。她从厨房门前跃起，软剑划出弧光，精准刺穿一个敌人心脏。那人还没倒下，她已抽剑回防，挡住另一侧的攻击。她落地时脚步不稳，膝盖一弯，但撑住了。她握紧剑柄，继续迎敌。
药尘子闭着眼，手还在碗上。他感觉到蓝光在减弱，但他不肯松手。他将最后一丝丹气注入陶碗，蓝光再次闪了一下，虽即熄，却让前方五米内的黑影动作迟缓了一瞬。
陆千机双手敲击键盘，速度越来越快。他切换到手动模式，输入紧急代码。系统发出警报，提示电量不足。他不管，继续操作。屏幕温度高得吓人，但他没停。他知道这一波必须拦住。
沈案站在石阶中央，左手紧握钥匙串。七把钥匙烫如烙铁，手臂上的痛感一阵接一阵。他咬牙承受，拒绝后退半步。
他抬手指向敌军中段。
金光再次射出，落于地面。
裂缝再度扩张，灵气汹涌翻腾。
他张口，想要念出咒语。
声带沙哑，几不成调，但他还在坚持发声。
药尘子忽然抬头，望向厨房窗沿。
那里有一片黑液正顺着玻璃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