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曼合上笔记本，擦了擦眼角，微笑着对苏畅说。
“苏小姐，带我去村里逛逛好吗？”
“我想去拍一些村子里的照片，顺便跟老乡们聊聊。”
又转头看向李云龙和楚云飞。
“几位长官就不要跟着了，长官们在，老乡哪里敢讲实话。”
“苏……”
丁伟刚想说什么，李云龙拉了他一下，摇了摇头。
“既然苏小姐，不想让我们跟着。”
“走！云飞兄，咱去旅部。”
苏梦曼在村子转了一圈，拍了很多照片。
土墙上的标语。
战士们帮老乡挑水。
战士们帮老乡修补院子。
脸上堆满笑容的老乡翻晒粮食。
孩童嬉笑着打闹……
两人来到杨家庄村口，几位老乡正坐在大槐树下，一边干着活一边拉家常。
远远地看见苏畅，一个小女孩笑着迎了上来。
一把抱住苏畅的大腿：“苏畅姐姐，什么时候再给我讲打鬼子的故事啊！”
苏畅揉了揉小女孩的头，温柔地说道。
“等姐姐有空的时候，姐姐再给你讲故事。”
杨二嫂放下手里的玉米棒子，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花。
“苏医生来啦，谢谢苏医生，我家老五昨天夜里吃了您给的药，病全好了，这会儿活蹦乱跳的。”
“苏医生，快坐快坐！”
杨二嫂又看向苏梦曼，嘴里啧个不停。
“哎哟喂，这姑娘是城里来的吧！模样儿真俊，身段又好，跟仙女下凡似的。”
苏梦曼脸都被杨二嫂说红了，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这可不像那个给李云龙挖坑的苏记者。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拿出本子和笔。
“大嫂子，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杨二嫂咧着嘴，露出两颗大门牙。
“成，你问，就算是问俺家二牛喜欢什么式子，俺都跟你说。”
苏梦曼：……
这也太猛了吧，村里的嫂子，果然什么话都敢说。
轻咳了两声，苏梦曼问。
“你们欢不欢迎，独立旅在你们杨家庄驻防。
杨二嫂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欢迎，当然欢迎。”
“自打独立旅进驻咱杨家庄，可真是救了咱全村人的命哟！”
“以前鬼子三天两头来扫荡，抢粮食、烧房子，咱白天躲山洞，晚上不敢点灯，饿肚子是常事儿。”
“现在好了，李旅长的兵，把鬼子挡在十几里外，夜里能睡安稳觉，地里的庄稼也敢种了，今年收成好，顿顿能吃上饱饭。”
一旁的李大娘也凑过来，手里正纳着鞋底。
“可不是嘛！独立旅的兵比亲人还亲，他们不光打鬼子，还帮咱挑水、修补家里的坏物件。”
“就是有一点不好，帮咱干了活，俺想塞给他们几个鸡蛋都不行，他们从来都不要。”
“搞得俺怪难为情的，下次都不好意思让他们给俺干活了。”
苏梦曼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对她来说，老乡们亲口说的才是真实的。
看着老乡们眼角眉梢的笑意，苏畅对李云龙的讨厌，好像又少了几分。
跟老乡们聊了近一个小时，苏梦曼又来到老槐树旁四百米障碍训练场。
苏梦曼走向一名，刚跑完四百米障碍的战士。
战士叉着腰正大口大口地喘气，见苏畅和苏梦曼走过来。
忙站直了身子，微笑着敬礼。
“这位战士姓赵，旅长在其他部队当营长那会，他就跟着我们旅长。
苏畅介绍道。
苏梦曼学着老赵的样子，向他行了个不标准的军礼。
“老兵你好，你能告诉我独立旅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吗？”
说到这个，老赵就来劲了，脸上露出憨厚的笑，眼神飘向远方。
“咱独立旅最早叫新一团，刚成立那会儿，拢共就 300 来人，枪只有膛线都快磨平的老套筒、汉阳造。”
“子弹更是金贵，每人凑不齐五发。”
“遇上鬼子，每人最多只能开三枪，然后就玩命地冲向鬼子。”
说到这，老赵补了句：“不冲锋不行啊！没子弹了。三枪八路就是这么来的。”
“但我们旅长有办法啊！”
老赵胸膛一挺，一脸的自豪。
“旅长带着我们伏击鬼子运输队，偷袭伪军。慢慢地什么都有了，步枪、机关枪，我们现在连野战炮都有了。”
“俺旅长说了，鬼子的枪就是咱的枪，伪军的粮就是咱的粮。”
“俺旅长还说了，没有枪没有炮，鬼子给我们造。”
苏梦曼握着笔的手一顿：“好一个没有枪没有炮，鬼子给我们造。”
赵老兵一口一个俺旅长说，他的表情和眼神里，藏不住对李云龙的崇拜。
李云龙，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楚云飞来催了苏梦曼好几次，苏梦曼就是不肯走，说是要在独立旅待上两天。
楚云飞无奈，只好陪着在杨家庄住下。
晚上，李云龙、楚云飞、丁伟三人，喝着小酒聊打鬼子。
而苏梦曼，则跟着苏畅住在卫生队。
两人姓苏，又都是书香门第出身。
经过大半天接触，两人已是非常熟络，甚至到了以姐妹相称的地步。
“畅姐，你们旅长，真有他们说得那么厉害。”
“那当然。”
苏畅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跟我讲讲呗，就当是讲故事，就从你是怎么进入独立旅的开始讲。”
苏畅的心窝，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她回忆起，那段被关在地牢，暗无天日的日子。
随后便从他逃到沁源说起，如何被抓，怎么被救……
讲完她自己，又讲李云龙念旧，有情有义，堂堂一个旅长，救下丁伟二话不说背起就走……
又讲孔捷杨村吃败仗，李云龙怎么去说情，弄到自己的团当副团长……
郭翠莲忍不住，插了一句。
“如果没有旅长，如果没有新一团，我都不敢想象，我会遭遇什么……”
四个女人，一晚上叽叽喳喳，聊到后半夜。
苏梦曼忍不住，问了一句。
“李云龙那么好，畅姐，你怎么没爱上她？”
苏畅：……
我有喜欢的人好吧，只不过她不好意思说。
讲到这个，郭翠莲和陈美仪就不打瞌睡了。
立即起哄。
“她有喜欢的人了，就是丁伟丁参谋长。”
“哼！要你们两个浪蹄子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