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沫是在一种渐进的感官复苏中醒来的:最先感知到的，是臂弯里沉甸甸的、温热的重量
姜柚柠背对着人，整个人蜷缩着嵌合在自己怀里，细软的发丝散在枕上，有几缕调皮地抵在她的鼻尖上，带着熟悉的、淡淡的柚子味的甜香，然后是隔着薄薄睡衣传来的，彼此身体温润的体温
记忆如潮水般缓慢涌回，平安夜的烛光，醇厚的酒香，以及那些远比星光更炽热、更私密的纠缠
餍足与慵懒如同最柔软的被衾，将整个人包裹，让许沫连指尖都不想动弹
只是，门外葡萄坚持不懈的“沙沙”声和偶尔伴随的、委屈的呜咽，像个小锤子，一下下敲打着这宁静的屏障
许沫选择性的屏蔽，手指轻卷着姜柚柠的发尾把玩着
不知是第几次来扒拉房门了，想必是饿得狠了，又或是单纯不满于被关在门外
怀里的人似乎也被这动静搅扰，无意识地在臂弯里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像是抗议这清晨的打扰
许沫低下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葡萄在抗议了。”
姜柚柠含糊地“唔”了一声，慢半拍地，又往自己怀里缩了缩，企图逃避现实
许沫眼里漾开一丝笑意，存了心不让她好睡。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手指却开始不安分地、极其轻柔地在她腰侧摩挲，带着某种唤醒的意图
果然，怀里的人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开始细微地扭动，试图躲避那痒意
“别闹……”姜柚柠嘟囔着，声音软糯，带着没睡醒的抱怨
许沫低笑，变本加厉，低头，温热的唇贴上她后颈裸露的一小片肌肤，不轻不重地吮了一下
姜柚柠像被电流击中，猛地一颤，彻底清醒了。她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酣睡后的红晕，眼睛湿漉漉地瞪着她，没什么威慑力，反倒像只被惹恼了的奶猫。“墨鱼丸！”
许沫好整以暇地看着姜柚柠，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也将自己眼底的戏谑和宠爱照得清晰分明
“醒了？”许沫语气无辜，仿佛始作俑者不是自己
两人在床上笑闹着纠缠了一会儿，枕头被当成了武器，头发也蹭得乱糟糟
最终以姜柚柠力气不敌，被许沫连人带被子箍在怀里告终
葡萄在门外的呜咽声更显凄楚
“好了好了，不起床不行了，再待下去，葡萄怕是要拆门了。”姜柚柠喘息着求饶，眼角还带着笑出的泪花
许沫这才松开人，看着姜柚柠顶着一头乱发，脸颊红扑扑地坐起身，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柔软得一塌糊涂
姜柚柠洗漱完出来，走向衣帽间，赤脚踩在地毯上，在衣柜前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
随手拿起一件柔软的羊毛衫，正准备套上，目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了穿衣镜中的自己
动作顿住了。
镜子里的人，面色红润，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从锁骨下方，一路蜿蜒至胸前，甚至腰侧，点缀着几处暧昧的、淡红色的痕迹。像雪地里落下的梅花瓣，又像是被精心烙印下的、私密的印章。
姜柚柠的脸“轰”一下，比刚才笑闹时更红了。镜中的影像仿佛瞬间与昨夜那些破碎的记忆片段重叠——细密的吻，灼热的呼吸，以及那种仿佛要将她吞噬融化的极致亲密……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一股混合着羞涩、甜蜜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席卷了全身。
姜柚柠下意识地用手碰了碰锁骨下最明显的一处，指尖传来的触感似乎还带着那人唇瓣的温度。
许沫正靠在床头，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这一瞬间的僵硬和脸颊上腾起的、异常鲜艳的红晕
顷刻间明白了什么，眼底的笑意更深，却故意不问，只是静静欣赏着自家小猪这难得一见的、羞赧无措的模样
姜柚柠从镜子的反射里，捕捉到了许沫那带着促狭和了然的笑容。她猛地转过身，羞恼地瞪着她，声音都提高了些许：“许泡沫!”
“嗯？”许沫挑眉，装作不解，停顿几秒“我又改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