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医仙谷的这群老神医们,客气地送走了宫里来的太监后,便迅速聚在白芨的房间内,压低声音急切地商议起来。
霍山(五长老)最是迫不及待,小声问道:“大师兄,我们何时去找那位姑娘?我这心里实在惦记得紧!”
白芨沉吟片刻,并未直接回答霍山急不可耐的提问,而是环视了一圈同样眼巴巴望着他的师弟们,缓缓开口,声音沉稳:
“诸位师弟,稍安勿躁。霍师弟,你且再将那日遇见那位姑娘的形貌特征、言行举止,细细与大家再说上一遍,务必详尽,不可遗漏任何细节。”
霍山立刻点头,仔细回忆起来:“那姑娘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身量在同龄女子中算是高挑的,身形偏瘦但绝非柔弱,行动间很是利落干脆,甚至……嗯,身手似乎很不错。”
“眉眼生得极为出色,尤其一双眼睛,清亮通透,黑白分明,看人时仿佛能洞察人心,带着一股这个年纪少有的冷静和锐利。说话行事……十分爽利,不拖泥带水,甚至有些……嗯,特立独行,与众不同。”
他差点脱口而出“胆大包天,竟敢把我这么个老头子提溜进背篓里”,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这事关他老人家的颜面。
“对了,”霍山补充道,“她衣着料子尚可,但式样极为简单,未施粉黛,像是寻常富户家的小姐打扮,身边也未带仆从,似是独行。听她口音,是极为标准的官话,带着地道的京城腔调,应是京城人士或在此地长居。”
众神医听得连连点头,将这些特征默默记在心里,仿佛在记一味绝世珍稀的药方。
苍术(二长老)捋着胡子分析道:“如此年纪,身怀如此惊世骇俗的能耐,却如此低调,绝非普通闺阁女子。京城虽大,符合这些条件的姑娘,仔细排查起来,应当也不会太多。”
文元(三长老)心思最为缜密,接口道:“大师兄,依我看,我们不宜大张旗鼓地寻人。一则恐惊扰了那位姑娘,令其心生反感;二则也显得我医仙谷太过急切,失了超然物外的分寸和气度。”
“三师兄所言极是。”泽恩(四长老)点头赞同,“不若我们分头行动,就依我们方才对宫里所言,以游历问诊、采集药材为名,在京中各大小药铺、茶楼酒肆、人流汇聚之处多加留意,暗中打听。京城若真有如此特别的年轻姑娘,或许会有些蛛丝马迹或传闻。”
南星(六长老)性子活络,提议道:“或许也可以留意一下近期京中是否有哪家小姐行为特异,或是突然崭露头角、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处置了某些棘手事务的?拥有生机之力者,心性、魄力必然不凡,绝不会是默默无闻之辈。”
槐风(七长老)和玄云(八长老)也附和道:“正是此理。我们这些老头子四处走走看看,既符合我们方才对宫里的说辞,掩人耳目,也能暗中寻人,两不耽误。”
陆英(九长老)和江篱(十长老)则是摩拳擦掌:“师兄们安排便是,我们腿脚还好,多跑些地方无妨!”
白芨神医见众人意见统一,思路清晰,便做出了决断:“好!那便如此行事。自明日起,我等两人一组,分头行动,各组自行划定区域,避免重复。”
“霍师弟,你与我一道。”随即看向众人,“切记,我们的首要目的是寻人,而非行医问诊。若非遇到疑难杂症或人命关天之事,不必显露身份,低调为上。”
“遇到符合特征的姑娘,只需暗中观察,切勿贸然上前打扰,更不可轻易提及生机之力与谷主之事,以免将其吓退。确认之后,速回客栈商议后续接触之法。”
他顿了顿,目光尤其严肃地看向霍山,叮嘱道:“尤其是你,霍师弟,寻人心切可以理解,但决不可冲动行事,一切需稳妥为上,莫要坏了大事。”
霍山虽然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飞到慕容晴面前,但也知大师兄考虑周全,连连保证:“大师兄放心,我晓得轻重!定会谨慎行事!”
于是,一场由十位当世神医主导的、低调而高效的“寻找神秘姑娘”行动,就在这帝国京城之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他们如同十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看似寻常的游历问诊,实则目标明确,网罗细密,只为寻得那位身怀生机之力、被他们视为医仙谷未来希望所在的少女。
而他们苦苦寻找的目标——慕容晴,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忙着她的“肥皂大业”和后续的商业规划,对即将围绕她展开的这场规模浩大却悄无声息的“寻人行动”,毫无察觉。
缘来客栈内,一众神医定下计划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养精蓄锐。
翌日一早,十位老神医便按照昨夜商议,两人一组,如同撒豆子般,悄无声息地散入了京城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之中。
然而,这群一辈子大多数光阴都在药庐、深谷、古籍中钻研医术、几乎没什么世俗寻人经验、平常都是别人千方百计的来寻他们的一众老爷子,这次寻人之旅可谓是状况百出,闹出了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
第一组:白芨与霍山——茶馆听书,对号入座
大师兄白芨带着最是心急火燎的霍山,选了京城最热闹、消息最灵通的一家大茶馆,点了壶上好的碧螺春,佯装悠闲听书,实则四只耳朵都竖得老高,拼命搜集着各路八卦闲谈。
台上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绘声绘色地讲着一段脍炙人口的《侠女十三妹》传奇故事,说到那侠女如何武功高强、身形如电、眼神锐利如刀、行事果决狠辣……
霍山越听眼睛越亮,呼吸都急促起来,猛地一把抓住身旁白芨的袖子,激动地压低声音道:
“大师兄!大师兄!你快听!高挑利落、眼神清亮锐利、行事果决狠辣!这不活脱脱就是咱们要找的那位姑娘吗?!难道……难道她并非寻常女子,而是隐于市井的绝世侠女?这就说得通了!所以才有那般造化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