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晴心中冷笑更甚,原来这张家上下,为了自身安危,竟能默许甚至纵容如此兽行,眼睁睁看着无辜孩童受害!
想起那男孩满身的伤痕,想起荷塘下埋葬的冤魂,这张府,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你那心腹张福,现在何处?”
“在、在我院子的管事房里住着……”
得到了所有关键信息,慕容晴眼神一凛,不再多问。
她闪身出了空间,开始在张员外的院子里搜寻那个叫张福的心腹。
慕容晴注意到,下人房多是两人同住,唯有一间屋子不仅布置讲究,还只住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
她心道:想必这就是张福了。
不过她还得再确认一番。
藤蔓悄无声息地拨开门闩,她推门而入,故意压低声音唤道:“张福,老爷找你。”
睡梦中的张福条件反射般坐起,高声应道:“来了!”他浑然不觉房中有人,只顾着匆忙穿衣。
慕容晴见状,故意厉声质问:“张福,你竟敢拐卖我侄儿,活得不耐烦了?”
张福这才惊觉房里站着个陌生女子,后背瞬间冒了冷汗。
能悄无声息进来,绝非普通人,即便对方是女子,他也不敢有半分轻视。
联想到白日抓回的小男孩,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求饶:“女侠饶命!是小的糊涂,我这就去让老爷放了您侄儿!”
两次试探加上独居的特殊待遇,慕容晴已百分百确定身份。
她没再多言,藤蔓卷着张福的手腕,转瞬便将人带入空间的山林里。
张员外正被绑在树干上,大腿处的伤口仍在汩汩渗血。
他虚弱地抬起头,正瞧见张福也被藤蔓捆得结结实实,踉跄着摔在自己面前。
同时,张福也看见被绑在树上的张员外,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既然来了张府,慕容晴一定要问清这张府中,还有哪些该下地狱的人。
慕容晴手腕轻抬,一道青影破空而出,“咻”地抽在不远处的石块上。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石块竟应声化作齑粉,细密的粉尘缓缓升腾,
“张福,接下来我问你的话,老实答。若有半句虚言,你的脑袋就会像这石头一样。”她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张福看着地上的粉末,又想起大小姐和姑爷提过的“树精”,也是使用藤蔓,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声音发颤却不敢迟疑:“姑娘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绝不敢说半句假话!”
“那就说说吧,张家主子都做过哪些坏事。说得好,我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说得不好……”慕容晴的话没说完,目光扫过张福时,对方身子又是一缩。
张福咽了口唾沫,偷眼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张员外。
他心知这女子绝不会放过老爷,不管她是树精还是那孩子的姑姑。
想明白这点,他便将张府的腌臜事全盘托出:
“三年前,夫人怕庶出的四少爷分走老爷的器重,派人在他游学途中下了毒手。老爷的好几房妾室也是死在夫人手里。”
张员外听后一双眼睛骤然睁大,死死盯住张福:“你、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是夫人?”他一副不可置信的反驳。
张福扯出一个嘲讽的冷笑:“老爷真当四少爷是意外坠崖?那日夫人特意让她的心腹嬷嬷去外头雇人,偏生找上的两个混混,正是长期替我办事的。他们亲口告诉我,在悬崖边埋伏了整整三日,才等到四少爷路过……”
“不、不可能……”张员外浑身剧烈发抖,眼前浮现出四儿子清秀的眉眼。那孩子总爱捧着书卷在廊下诵读,夫子每每提及都赞不绝口,说他是块科举的好料子。
再想起夫人这些年对庶子们若有若无的敌意,他知道夫人不喜欢庶子,但没想到她会要他们的命。
“她怎么敢……”张员外声音嘶哑,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那孩子……那孩子去年中秋还给我作了贺诗……”
张员外仿佛被抽走了魂灵,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盯着虚空。
他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响,只有喉结在不住滚动,连腿上的伤痛都浑然不觉了。
慕容晴心底泛起刺骨的寒意。
自己的儿子被害死了,就你难以接受,可那些被他虐杀的孩童,难道就不是别人捧在手心的至宝?那些父母得知孩儿惨死时,又何尝不是肝肠寸断?
慕容晴懒得在多看张员外一眼,对张福道:“继续说。”
“大小姐和姑爷更不是东西!姑爷没认识大小姐前,有个未婚妻,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可姑爷贪张家的钱,大小姐看中他秀才身份,想当官太太,两人就合谋把那未婚妻害死了。”
“他们那对儿女,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欺负下人和那些家境差的人取乐。”
“大少爷为了伍记酒楼的祖传菜谱,买通小二在菜里下毒,害死一桌子食客!伍老板被抓进大牢后,他又让人扮成山匪,把伍家满门都杀了。大少奶奶跟他一样的毒,在大少爷两个妾室生产时,偷偷下了药,让她们血崩而死……”
“还有二少爷,见同窗成绩比他好,就找人打断了人家的手,断了人科举的路,还玷污了同窗的妹妹,逼得那姑娘投河了!
三少爷更混,天天在街上晃悠,见着好看的姑娘就调戏,看中了就丢十几两银子,不管人家同不同意,硬抢回来当妾!”
慕容晴越听越惊,不由疑惑:“你一个下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私密事?”
张福生怕她不信,急忙解释:“姑娘您放心,我说的全是真的!小的虽是老爷心腹,却也留了后手。”
他偷瞄了一眼张员外,继续说道:“我是老爷身边最得力的人,各房主子的下人都想巴结我;我也偷偷买通了他们身边的人,就是为了攥着这些把柄——我跟着老爷做了太多掉脑袋的事,怕哪天东窗事发,他把我推出去顶罪,有这些秘密,我好歹能威胁他救我!”
张福这番话,如同一记惊雷劈在张员外心头。
他原本涣散的目光骤然凝聚:“好你个狗奴才!竟敢算计我!”一旁的张员外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却有气无力,“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存着这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