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谦陆县令见到焕然一新的郭、卢二人时,反应比门口的衙役更为夸张,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着两人走了两圈,啧啧称奇:“你、你们……这是吃了仙丹不成?”
郭德清笑着将慕容晴以生机秘术为他们调理身体、祛病延年之事禀明。
陆谦听得眼中异彩连连,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羡慕,暗忖道:谷主果真神通广大,且赏罚分明!
待郭德清将慕容晴关于查抄赵家和钱家、驱逐其族、张贴告示的命令一一传达后,陆谦精神大振,腰板挺得笔直,肃然道:“请转告谷主,下官定不辱命,秉公执法,绝不姑息!”
他此刻干劲十足,谷主如此看重认真办事之人,他必要做个清正廉明、勤勉务实的好官,若能被谷主看在眼里,说不定……他也能有得到机缘的那一天!
念头既定,陆县令雷厉风行,立刻点齐三班衙役与精锐捕快,亲自带队,浩浩荡荡地奔赴赵及账房家中。
“奉谷主令,查抄贪腐之家,相关人等,一律拿下!”陆谦手持令签,声音洪亮,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决与正气。
捕快们如虎狼般涌入,在赵、钱两家眷属的哭嚎与求饶声中,迅速查封财产,清点造册,并将主要人犯枷锁加身,押往大牢。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引得沿途百姓纷纷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陆谦挺直腰背,亲自监督着每一个环节,力求将此事办得滴水不漏,要让谷主知道,他陆谦,也是个值得栽培的能干之臣。
可清点查抄下来的财物,与账面上那十一万两千两的巨额亏空相比,竟相差甚远。
即便算上分润给其他大夫伙计的部分,也远远对不上数。
陆谦眉头紧锁,心中生疑,立即下令:“将赵明德和钱贵给本官押上来,本官今日要再审!”
公堂之上,赵明德和钱贵起初还咬紧牙关,只承认账面上已查出的部分,声称其余钱财早已挥霍一空。
陆县令惊堂木一拍,厉声道:“挥霍一空?好大的口气!短短数年,便能挥霍数万两白银?看来不用刑,你们是不肯说实话了!来人——”
一听要用刑,本就心惊胆战的钱贵率先崩溃,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小的说,小的都说!……赵、赵管事他在城西梨花巷,还、还置办了一处外宅!”
赵明德猛地扭头瞪向钱贵,目眦欲裂:“钱贵!你闭嘴!”
陆县令冷笑一声:“哦?外宅?赵明德,你倒是会享受!说,藏了多少在那里?”
赵明德还想抵赖,陆县令直接下令用刑。
夹棍刚套上手指,赵明德便杀猪般嚎叫起来:“我说!我说!……大部分……大部分银钱都藏在……藏在那宅子的地下暗室里了……”
“暗室在何处?”陆县令逼问。
“在……在柴房角落里的一块石板下面,掀开石板……就是暗室。”赵明德瘫软在地,面如死灰,“那女人……她不知情……”
陆县令得到口供,毫不耽搁,立刻亲自带着人马,连夜赶往城西梨花巷。
那外室柳氏见大批官差涌入,先是惊慌,随即摆出娇弱姿态,哭哭啼啼地阻拦:“官爷,这是做什么呀?这是民妇的宅子,你们怎能擅闯?”
陆县令懒得与她多费口舌,直接命衙役按赵明德供述,径直闯入柴房。
众人拨开堆放的杂物,果然在墙角发现了一块与平常无二的石板。
两名衙役用力掀开石板,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赫然显露在众人面前,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举着火把进入暗室,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的白银、以及少量的金银首饰,初步清点,竟又有近四万两之巨!
那柳氏一见这么多钱财,眼睛都直了,先前那点惊慌立刻被贪婪取代,她扑上来就想阻拦官差搬运:“这是我的!这些都是我的!你们不能拿走!”
陆县令见状,脸色一沉,喝道:“好个刁妇!先前本官念你不知情,未与你计较。如今人赃并获,这些皆是赵明德贪墨仙源堂的赃款!你既口口声声说是你的,那便是与他合谋贪墨,意图侵占赃物!来人,将此妇一并拿下,押回县衙候审!”
柳氏一听要抓她,顿时慌了神,连忙摆手:“不不不!大人饶命!民妇不知情,民妇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钱不是我的,我不要了,大人您都拿走,求您别抓我!”她吓得花容失色,哪还有刚才半分嚣张。
陆县令冷哼一声:“现在说不知情?晚了!见财起意,妨碍公务,本官岂能容你?带走!正好让你去牢里清醒清醒,长长记性!”
衙役们不由分说,将哭喊求饶的柳氏也锁了起来。
陆县令望着查封的宅院和追回的白银,长舒一口气。
虽然仍有部分赃款未能追回,想必已被赵明德等人挥霍,但眼下人赃并获,罪证确凿,大局已定。
明日就能将这两家蛀虫逐出医仙谷,而赵明德与钱贵也将在那暗无天日的牢狱中了却残生。
他整了整官袍,目光坚定,一定要让谷主看到他的能力与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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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芨一行人自清晨从圣境出发,因乘坐马车,比骑马的行程更加缓慢,抵达兰州县城门时已是夜半时分。
城门早已关闭,护卫兼车夫跳下马车,用力拍打着厚重的城门,扬声喊道:“开门!圣境长老及大夫要入城!”
医仙谷内并无军队,负责守城的皆是县衙派遣的衙役。
门内传来一阵响动,上方的小窗被拉开,一名衙役探出头来,借着手中火把的光亮警惕地打量着下方。
见马车确实挂着圣境的标志,他这才将城门拉开一条窄缝。
护卫立即将代表圣境的玉牌从门缝中递了进去。
那衙役接过玉牌,就着火光仔细查验——但见玉石质地莹润,内里隐有云纹流动,正中刻着“医仙圣境”四个古篆,正是圣境信物无疑。
他脸色顿时一肃,不敢再有半分耽搁,连忙朝内喊道:“快开侧门!是圣境的长老和大夫们到了!”
沉重的门栓被缓缓取下,侧门“吱呀”一声开启,足以容纳马车通过。
那衙役双手将玉牌奉还,躬身退至一旁,恭敬地目送这支风尘仆仆的车队驶入城中。
马车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最终停在圣境别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