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张猛转向跟来的百姓和官差,高声传达旨意:“皇上有令,今日街市之事需当面查清,请各位随我入宫作证,官差们也一并前往,协助核对情况。”
人群顿时起了骚动,不少百姓面露惧色——皇宫禁地岂是轻易能进的,万一冲撞了圣驾,丢了性命可就糟了。
但也有几人好奇不已,想趁机见识下皇宫的模样。
不等众人迟疑,张猛的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这是皇上的旨意,谁敢抗旨不遵,按律论处!”
一句话打消了所有人的侥幸心理,无论愿不愿意,都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张猛在前引路,慕容晴等人从容随行,百名御林军紧随其后,神情肃穆,那阵仗倒真像是押解犯人一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里走去
一行人刚踏入金銮殿,百姓与官差齐刷刷跪倒一片。
薛国公一眼就看见被两名御林军搀扶着的薛少轩——他那宝贝孙子裤裆处一片暗红,脸色惨白如纸,连哼唧的力气都没了。
“少轩!我的孙儿啊!”薛国公心疼得肝胆俱裂,挣脱阻挡的侍卫就扑了过去。
待看清那处伤势,他眼珠瞬间充血,猛地扭头瞪向慕容晴,须发戟张地嘶吼:“妖女!你竟敢下如此毒手!我薛家与你不死不休!”
慕容晴懒洋洋靠在殿柱上,抱臂轻笑:“哟,这就急眼了?你孙子管不住下半身,我就帮他废了,这样就不用在费心管了,你不谢我,还冲我吼?医仙谷行事向来如此,别说你一个国公府,就算是你们北岳皇敢对我出言不逊,我也照样废他没商量。”
这话狂妄至极,殿内霎时寂静。
北岳皇赵景曜嘴角微抽,却没出声——毕竟这女人是真能召唤天雷的。”
他安抚道:“容姑娘,稍安勿躁,等朕将事情问清楚后,才能定夺。”
慕容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行吧,请问。”
赵景曜转向跪地的一众百姓,沉声道:“朕问你们,今日街市上究竟发生何事?若有半句虚言,便是欺君之罪!”
百姓们战战兢兢,你一言我一语,将薛少轩如何强抢蓝衣姑娘、如何调戏慕容晴、如何放话“要让你在我胯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污言秽语,原原本本复述了个干净。
薛国公脸色青白交错,指着众人怒吼:“胡说!定是这妖女买通你们作伪证!”
“买通?”慕容晴噗嗤一笑,“薛国公,您这想象力不去写戏本真是屈才了。你孙子当时可不是一般的威风,说什么‘在这北岳国,除了公主,本公子看上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她故意捏着嗓子学薛少轩的腔调,学得惟妙惟肖,几个年轻官员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薛国公气得胡子直抖:“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喷人,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把那些被你孙子祸害过的姑娘都请来?”慕容晴挑眉,“正好让皇上也听听,您这位‘好孙子’的光辉事迹够不够写本《北岳纨绔实录》?”
赵景曜适时开口,语气森冷:“薛国公,朕在问证,你就急着反驳,是当时在场,还是你觉得朕这个位置该由你来坐?”
薛国公噗通跪地:“陛下恕罪!是老臣一时失态……”
“一时失态就能无视君上?一时失态就能颠倒黑白?”赵景曜将茶杯重重一搁,“我看你不是失态,是失心!”
薛国公伏地不敢再言。
赵景曜又看向京兆府官差:“你们为何抓人?可曾询问缘由?”
官差头子磕头如捣蒜:“陛下明鉴!是薛公子命我们抓人,小的不敢不从啊……”
慕容晴凉凉接话:“哟,薛公子什么时候成了京兆府的上司了?他说抓谁就抓谁,北岳律法是薛家写的?皇上在这儿坐着呢,你们是没听见他问话,还是觉得薛公子的话比圣旨还好使?”
众官差吓得连连磕头:“陛下恕罪!小的不敢!”
赵景曜揉了揉眉心。这慕容晴的嘴简直比她召唤天雷还厉害,句句往人心窝子里戳。
他无奈道:“容姑娘放心,朕定给你一个交代。”
“成,我等着。”慕容晴抱臂挑眉,“就看皇上这交代,配不配得上您这明君的称号了。”
赵景曜转而看向薛少轩:“百姓所言,你认是不认?”
薛少轩痛得脸色惨白,还在嘴硬:“陛下……冤枉啊……”
“冤枉?”赵景曜声音冰寒,“那朕就派人去现场查。若查实你欺君——”他故意拖长语调。
薛少轩魂飞魄散,立马改口:“臣子认!臣子一时糊涂!”
薛国公也赶紧磕头:“老臣教孙无方,求陛下开恩!”
“现在知道错了?”慕容晴嗤笑,“刚才不是还一口一个‘妖女’,喊得挺顺口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孙子是禽兽,爷爷是老禽兽,你们薛家这是祖传的缺德吧?”
“北岳国有你们这样的高官贵族,简直就是百姓的灾难。”
这话连赵景曜都捎带了进去,他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这意思是说他是一个昏君吗?
他深吸一口气,厉声宣判:“薛少轩杖责五十,流放三千里,永不得回京!”
薛国公大惊:“陛下!五十杖会要了他的命啊!”
“要命?”慕容晴惊讶,“薛国公您这算学不行哦,您孙子祸害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平均下来一人还摊不上一下呢,这买卖不划算吗?”
赵景曜强忍嘴角抽搐,继续道:“薛家纵容子弟行凶,薛尚书教子无方,降三级,调离京城!”
薛国公瘫软在地,喃喃道:“陛下……薛家对您忠心耿耿啊……”
“好一个忠心耿耿!”慕容晴抚掌大笑,“您这忠心就是让孙子到处败坏皇上名声?百姓骂的是薛家吗?骂的是‘皇上纵容的薛家’!您这不是忠心,是高级黑啊薛国公!”
薛国公气得浑身发抖:“容姑娘!我孙子已受惩戒,你何必赶尽杀绝!”
“哎哟,这就叫赶尽杀绝?”慕容晴一脸无辜,“我这是在帮您积德呢。要不这样,皇上——”
她转向赵景曜,“既然薛家这么‘清白’,不如让大理寺好好查查这‘忠心耿耿’的薛家,到底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让那些被薛家祸害过的苦主都来申冤,说不定还能查出点‘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