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雅丽被他们一家人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百口莫辩,眼泪终于忍不住簌簌落下,身形摇摇欲坠。
来参加寿宴的宾客们看到这一幕,窃窃私语声更大了,不少人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有人认出了慕容晴,低声交头接耳:“那不是慕容晴吗?”
“还真是,她现在可是医仙谷众神医的师叔祖。”
“邓家这下踢到铁板了,当着慕容晴的面这么欺负她母亲的好姐妹?”
“啧啧,宠妾灭妻到这份上,也是少见。”
慕容晴一直冷眼旁观,此刻,她终于慢悠悠地拍起了手掌。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喧闹中显得格外突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慕容晴讥讽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好,好一个邓侍郎府!好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本姑娘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见识了什么叫做颠倒黑白,什么叫做厚颜无耻,什么叫做……一窝子糊涂蛋偏帮一个搅家精!”
邓家人这才将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慕容晴身上。
他们出来第一时间就对纪雅丽发难,根本没仔细看旁边这个气度不凡的少女,只当是哪个来参加寿宴的小辈。
老夫人眉头紧皱,打量着慕容晴,语气不悦:“你是哪家的闺女?如此没有规矩,长辈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真是毫无教养!”
“教养?”慕容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明媚张扬,“哈哈哈哈哈……您老跟我谈教养?真是笑死人了!你们这一大家子,老的糊涂,中的偏心,小的张狂,合起伙来捧着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一致对着明媒正娶、为你们邓家生儿育女的当家主母发难,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这难道就是你们邓家的‘教养’?这教养,还真是别具一格,令人叹为观止啊!”
她不等气得脸色发青的老夫人反驳,目光转向邓侍郎,语速加快,如同连珠炮:
“邓侍郎,哦不,邓大人,你在官场上也是个人物,怎么回了家,这脑子就跟被浆糊糊住了一样?只听贱妾一面之词,不问事情缘由,就当众斥责发妻?”
“你这‘明察秋毫’的本事,是用脚趾头练出来的吗?还好你调回京城只是做了一个礼部侍郎,怕是这判断力,皇上也不敢让您去刑部或者都察院吧?那得造成多少冤假错案啊!”
“不过你这礼部侍郎当得可真是名副其实——礼义廉耻都让狗吃了!宠妾灭妻,纵容妾室欺辱正室,怕是你这官也当到了头。”
邓侍郎被怼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慕容晴:“你……你放肆!”
“放肆?”慕容晴挑眉,“我还有更放肆的呢!”她又看向那两个出嫁的邓家小姐,“还有你们这两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好好在夫家相夫教子,跑回娘家来对嫂子指手画脚,搬弄是非?”
“怎么,是夫家的饭不够香,还是管得太宽显得你们能耐?看你们这熟练的样子,平时没少在娘家兴风作浪吧?怪不得柳姨娘这做派眼熟,原来是上行下效,一脉相承啊!”
两个邓家女儿被说得面红耳赤,气得直跺脚:“你胡说!”
最后,慕容晴的目光落回捂着脸、躲在邓侍郎身后的柳姨娘身上,语气极尽嘲讽:
“还有你,柳什么玩意儿来着?哦,柳姨娘。你这演技,不去戏班子唱戏真是屈才了!刚才张牙舞爪想毁我姨姨容貌的那股狠劲儿呢?怎么现在倒成了风吹就倒的小白花了?”
“你这脸皮厚度,怕是城墙拐角都比不上!仗着有个姨母老夫人撑腰,就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别忘了,山鸡就是山鸡,插上几根羽毛也变不了凤凰,顶多算个……花里胡哨的野鸡!”
“噗——”周围有宾客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赶紧捂住嘴。
柳姨娘被骂得浑身发抖,尖声道:“你……你辱我太甚!”
“辱你?”慕容晴冷笑,“我这是帮你认清现实!省得你整天活在梦里,以为撒撒娇、告告黑状就能一手遮天了。”
“今天本姑娘就把话放在这儿,有我慕容晴在,谁敢再给我雅丽姨姨气受,我就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好惹’!管她是什么老夫人侄女,还是侍郎爱妾,照揍不误!”
她一番妙语连珠、句句扎心的嘴炮,怼得邓家众人哑口无言,面色铁青,周围宾客想笑又不敢大笑,憋得十分辛苦。
老夫人被慕容晴连番顶撞,又见一众宾客指指点点,脸上那点寿星老的喜气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冒犯的恼怒和急于挽回颜面的焦躁。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慕容晴对身边一个面相严厉、身材粗壮的嬷嬷喝道:
“反了!反了!给我掌嘴!不管她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姐,今天存心来我寿宴上捣乱,就不能轻饶!给我狠狠地打!”
那嬷嬷是老夫人的心腹,平日里在后院作威作福惯了,闻言立刻撸起袖子,露出一双粗壮的手臂,脸上带着狞笑就朝慕容晴冲过来,蒲扇般的大手高高扬起,带着风声就朝慕容晴娇嫩的脸颊扇去!
纪雅丽吓得惊呼:“晴儿小心!”
然而,慕容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在那嬷嬷的手即将碰到她脸颊的瞬间,又是一声干脆利落的“嘭”!
“哎哟喂——!”那嬷嬷比柳姨娘飞得更远,像个破麻袋一样摔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连哼都哼不出来了。
慕容晴冷笑道:“呵,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一个两个都敢对本姑娘动手动脚,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她目光如冰刃般扫过脸色铁青的老夫人和邓侍郎,“本姑娘今天在你们邓侍郎府,先是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污言秽语侮辱,现在又要被一个老虔婆动手打脸?好啊,真是好得很!”
“这件事,本姑娘定要原原本本禀明皇上,请他给评评理!我倒要问问,朝廷命官的府邸,是不是就可以任由贱妾攀诬贵客,任由恶奴殴打来宾?!”
她特意提高了音量,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所有宾客耳中:
“你那心尖尖上的小妾,张口就说本姑娘是雅丽姨姨给你邓侍郎寻来的‘小美人儿’?哼!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邓侍郎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本姑娘屈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