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后援会代表小雨、阿哲和小琳正式以“实习观察员”身份入驻星火科技的第一天，办公室的气氛变得既兴奋又微妙。
林丹一大早就把自己捯饬得人模狗样，西装笔挺，头发抹得苍蝇站上去都能劈叉，还特意在工位上摆了一本厚厚的《创意传播学》，书页间夹着几张写满“深刻思考”的便签——虽然仔细看能发现那些字迹是他早上刚用左手胡乱画的。
“各位，注意形象！”林丹压低声音，对陆续到来的伙伴们进行战前动员，“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在粉丝面前展现专业、成熟、靠谱的团队面貌！收起你们那些不正经的……”
他话没说完，楚然就拎着早餐袋从他面前经过，袋子上印着巨大的卡通猪头，里面飘出煎饼果子的香气。
林丹：“……然然，咱们今天是不是该吃点儿……更有格调的早餐？比如贝果配冷萃咖啡什么的？”
楚然咬了一口煎饼果子，面无表情：“形象？你是指你头上那坨像被牛舔过的发型？”
林丹慌忙摸头发：“这、这叫复古油头！有腔调！”
“嗯，复古到像是刚从出土文物上扒下来的。”楚然说完，坐到自己的工位，打开数位板，戴上降噪耳机，一气呵成，完全进入了“生人勿近”的工作状态。
林丹：“……”
姜皓和苏晚是一起来的。两人穿着同色系的休闲西装，手里各自拿着咖啡，边走边低声讨论着什么。阳光从走廊窗户照进来，给他们镀上一层金边，看起来就像刚从财经杂志封面走下来。
林丹立刻凑过去，小声提醒：“老姜，嫂子，注意表情！要展现出领导者的沉稳和默契！但不要太过亲密，免得粉丝过于激动影响工作……”
姜皓停下脚步，看了林丹一眼，然后很自然地伸手帮苏晚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领：“领子歪了。”
苏晚笑着拍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姜皓收回手，对林丹说：“我们平时就这样。”
林丹：“……行吧，你们厉害。”
沈晨和林薇是最后到的，两人居然真的带了贝果和冷萃咖啡。沈晨今天穿着一件改良中式立领衬衫，手里摇着一把新的洒金折扇；林薇则是标准的白衬衫配眼镜，怀里抱着平板电脑和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数据分析报告。
“晨哥！薇姐！”林丹像看到救星，“对对对！就是这个范儿！精英！文艺！理性！”
沈晨微笑颔首：“丹子今日之造型，亦颇有……戏剧张力。”
林薇目光扫过林丹的头发：“发胶用量超标47%，不利于头皮健康。建议每日使用不超过3克。”
林丹：“……薇姐，咱们今天不聊这个。”
九点整，三位粉丝实习生准时到达。他们显然也精心准备过，穿着得体，面带激动又克制的笑容，手里还拿着笔记本和笔。
“各位老师好！”小雨带头鞠躬，“今天我们一定好好学习，绝不添乱！”
阿哲紧张地说道：“我、我带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可以帮忙处理一些基础数据……”
小琳眼睛亮晶晶地四处打量，最终目光落在楚然身上，又赶紧收回来，小声说：“楚然姐今天也好帅……”
苏晚作为代表，温和地欢迎了他们，并简单介绍了工作区域和注意事项：“大家放松一点，就当是来朋友公司参观学习。那边有准备好的临时工位，今天上午大家先适应一下环境，下午我们会有一个新视频的创意会，欢迎你们旁听并提出想法。”
林丹立刻进入角色，挺直腰板，用自以为深沉的声音说：“没错。创意是流淌在我们血液里的东西，今天，就让你们近距离感受一下，一个伟大的创意是如何从混沌中诞生的。”
楚然摘下一边耳机，冷冷道：“说人话就是：我们今天要 brainstorming（头脑风暴）一个傻点子拍成视频。”
林丹：“……然然！”
三位实习生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都红了。
上午的“适应环境”环节，很快就暴露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林丹本想展现自己运筹帷幄的一面，于是给阿哲布置了一个“简单”任务：“小阿啊，你去帮我整理一下近三个月社交媒体上关于‘Z世代情感需求’的关键词云，要细分到日活曲线和情绪倾向值哦，下班前给我就行。”
阿哲眼睛一亮，觉得这是表现的好机会：“好的丹哥！我这就去！”
两小时后，阿哲抱着一份整整三十页、包含十七个多维图表和回归分析模型的报告，恭敬地放在林丹桌上：“丹哥，初步分析做完了。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交叉相关性，比如在周五晚上，‘孤独’和‘外卖’的关键词共现率会上升23%，而‘恋爱’关键词的搜索量在雨天比晴天低15.8%……”
林丹看着那堆天书般的报告，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辛苦了。先、先放着吧。”
他转身小声对楚然吐槽：“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可怕吗？我就是想让他随便搜几个热搜词啊！”
楚然头也不抬：“智商压制，活该。”
另一边，小雨被安排跟着夏晴学习“内容互动与粉丝维护”。夏晴温柔耐心，拿出自己记录的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粉丝的喜好、生日、有趣评论等。
“晴姐你好细心啊！”小雨感动道。
夏晴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大家都很支持我们呀。对了小雨，你帮我看看，这几个零食品牌寄来的新品，从粉丝角度看，哪个更适合在下次吃播里试吃呢？”
小雨认真比对，两人头碰头讨论起来，气氛温馨。
而小琳……小琳遇到了难题。她被允许在楚然工作时，在不打扰的前提下在一旁观察学习。这本来是她的梦想——近距离看偶像画画！
但问题是，楚然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周围气压会骤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小琳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看着楚然修长的手指在数位板上流畅滑动，线条精准利落，色彩搭配高级又大胆。
十分钟后，小琳觉得自己快要因为缺氧而晕过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用气音问：“楚然姐……你、你不用打草稿吗？”
楚然笔尖一顿，转过头看她：“草稿在心里。”
小琳：“……厉害。”
又过了五分钟，小琳实在忍不住，用蚊子般的声音问：“楚然姐……这个角色的眼神，为什么选这个灰绿色？有什么特殊寓意吗？”
楚然停下笔，沉默了两秒，然后说：“因为甲方喜欢。”
小琳：“……哦。”
现实，果然比想象中骨感。
中午吃饭时，三位实习生聚在茶水间，交流上午的“震撼教育”。
阿哲扶额：“丹哥跟直播里看起来……不太一样。直播里是活泼的沙雕，现实中是……试图伪装成精英的沙雕。”
小雨点头：“晴姐本人比镜头里还要温柔一百倍！但是苏总的气场真的好强，我刚才路过她和姜总讨论问题，明明他们声音不大，但我就是不敢靠近……”
小琳虚弱地喝了口水：“楚然姐……楚然姐本人更酷了，但也更可怕了。我感觉在她旁边呼吸都是错的。”
“那沈晨老师和林薇学姐呢？”小雨问。
阿哲想了想：“他们俩在会议室讨论了一上午‘如何用马尔可夫链模型为古诗词生成续写’，我听懂了一半，大受震撼。”
小琳叹气：“原来做内容这么难……不是只要有趣就行了。”
小雨却眼睛发亮：“但我反而觉得更真实了！这才是真实的创作团队该有的样子啊！有专业的，有沙雕的，有温柔的，有冷酷的，大家各有各的特点，才碰撞出那么多有趣的内容！”
阿哲和小琳想了想，也点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