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司据点藏在瀑布后面。
穿过水幕别有洞天。
宽敞石洞中点着鲛油灯。
十几名披斗篷的人正在忙碌。
“三个小友这边请。”
疤脸老者掀开斗篷。
露出胸前狰狞的伤口。
“老朽姓莫，叫我莫老就是。”
柳清鸢警惕地环顾四周。
“你们真是巡天司？”
莫老苦笑掀开墙角布幔。
露出密密麻麻的牌位。
最上方刻着破碎星辰徽记。
“百年前那场大战...”
“巡天司三千弟兄只剩这些。”
陈砚凝视牌位沉默不语。
阿木怯生生扯他衣角。
“首领，他们在看我们。”
石洞深处有几双明亮的眼睛。
都是与阿木年纪相仿的孩子。
个个面黄肌瘦却眼神坚毅。
莫老叹气：“都是遗孤。”
“爹娘死在修仙者手里。”
柳清鸢突然别过脸去。
肩头微微发抖。
陈砚走到孩子们面前。
从怀里掏出最后几块干粮。
“吃吧。”
孩子们看向莫老。
得到点头才小心翼翼接过。
“多谢恩公！”
整齐行礼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阿木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们好像从前的我...”
莫老邀请三人到火塘边。
“说说你们的计划。”
陈砚简略说明碎片之事。
听到要阻止中秋大祭时。
所有巡天司成员都抬起头。
“果然如此！”
莫老激动地拍腿。
“我们探查到青云宗在布阵。”
“没想到是要献祭全城...”
柳清鸢忍不住插话。
“你们为啥子要帮我们？”
莫老沉默片刻。
突然扯开胸前衣物。
心脏位置嵌着半块碎片。
“这是巡天司最后的使命。”
“守护凡界直到最后一人。”
陈砚感应到碎片共鸣。
怀中的碎片微微发烫。
夜幕降临时分。
三人在石洞角落休息。
柳清鸢看着训练的孩子出神。
“陈砚...”
她突然低声开口。
“你这凡力淬体之法...”
“能不能教我？”
陈砚有些意外。
“你想放弃灵根？”
柳清鸢重重点头。
“移植的灵根终究不是自己的。”
“我想做回真正的凡界人。”
阿木兴奋地举手。
“我也要学！”
陈砚看着两双期盼的眼睛。
缓缓点头。
“先从扎马步开始。”
他在火塘边示范动作。
柳清鸢学着他的样子蹲下。
不到半柱香就双腿发抖。
“清鸢姐姐好笨哦。”
阿木做得有模有样。
柳清鸢气得瞪眼。
“小屁孩别得意！”
结果一分心摔个屁墩。
巡天司的孩子们偷笑。
柳清鸢羞得满脸通红。
“再来！”
她倔强地重新扎好马步。
陈砚调整她的姿势。
“腰要沉，气要稳。”
“想象自己是棵扎根的树。”
柳清鸢天资确实出众。
很快掌握发力技巧。
接下来是徒手劈柴。
陈砚示范时手掌如刀。
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而断。
“运转凡力于掌心。”
“意念要集中。”
柳清鸢尝试数次都失败。
手掌红肿得像馒头。
“啥子鬼功法嘛！”
她气得踢飞木桩。
陈砚拾回木桩耐心指导。
“不要用灵力辅助。”
“让凡力自然流动。”
直到深夜时分。
柳清鸢终于劈开第一根木柴。
虽然切口歪歪扭扭。
却兴奋地跳起来。
“我成功了！”
她举着木柴满洞跑。
阿木趴在草堆上睡着了。
怀里还抱着半块木柴。
莫老默默观察许久。
“小友这套功法...”
“莫非传自上古？”
陈砚往火塘添了根柴。
“英灵所授，凡界正统。”
第二日清晨。
训练转移到瀑布下方。
“用石块练臂力。”
陈砚举起百斤巨石。
轻松抛给柳清鸢。
女修接住时差点摔倒。
“这么重！”
她咬紧牙关举起石块。
手臂抖得像风中落叶。
阿木举着小号石块路过。
“清鸢姐姐加油！”
柳清鸢憋得满脸通红。
“小、小看人...”
突然脚下一滑。
连人带石栽进水潭。
冒头时满脸水草。
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
“不准笑！”
她羞恼地拍打水面。
却自己也没忍住笑出声。
这是离开青云宗后。
第一次开怀大笑。
陈砚在潭边指导动作。
“腰腹发力，不是用手臂。”
柳清鸢渐渐掌握要领。
能举起石块坚持十息。
“感觉...好奇妙。”
她感受着肌肉的酸痛。
“就像身体活过来了。”
不再依赖虚无的灵力。
每分力量都来自自身。
午后开始对练。
柳清鸢习惯性掐诀。
被陈砚轻松近身制服。
“忘记修仙的套路。”
“凡力要直来直往。”
他演示最简单的冲拳。
速度却快得带出残影。
柳清鸢认真学习。
很快打得有模有样。
虽然远不及陈砚精纯。
却已能震碎碗口粗的树。
第三日傍晚。
柳清鸢终于劈断铁木。
凡力在掌心凝而不散。
留下光滑如镜的切口。
“我做到了！”
她激动地抱住陈砚。
随即红着脸松开。
阿木在旁边做鬼脸。
莫老送来特制伤药。
“用千年灵芝调的。”
“能缓解肌肉酸痛。”
柳清鸢道谢时注意到。
老者右手只有三根手指。
“当年落下的伤。”
莫老淡然收起药箱。
“比起战死的弟兄...”
“已经幸运太多。”
夜深人静时。
柳清鸢在潭边加练。
月光洒在她认真的脸上。
汗珠闪烁着微光。
陈砚无声走近。
“进度比预期快。”
柳清鸢抹了把汗。
“因为想明白件事。”
“这力量本就属于我们。”
她望向熟睡的孩子们。
“为他们...也为自己。”
陈砚递过新的木桩。
“明天教你对敌技巧。”
第四日拂晓。
急促的钟声突然响起。
莫老疾步闯入训练场。
“青云宗的人摸过来了！”
“带队的是执法堂主！”
柳清鸢脸色骤变。
“赵师叔亲自来了...”
陈砚看向初升的朝阳。
凡力在经脉中奔腾如江河。
“来得正好。”
“试试训练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