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过了三天,明天正是曾向张玥说过要回去上班的日子。
这些天整天陪着张玥,也拜访她为数不多的亲戚,虽然这些年里他们并未帮衬过张玥什么,但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血脉关系是斩不断的。
整日如花美眷相伴,我早已把和白文静约好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直到收到她的信息,那一刻,我承认我有点犹豫了。
白文静发过来一张图片,一张有些发黄的纸张,上面用正楷书写的一行字,“哀牢南麓,风吹石动,一线天出,火焰树现,链石瀑布,冥雀归巢,幽冥黄泉,石头生花。”
看来她又有了新的线索,看着这几行字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在考虑是不是就此放弃,从此忘记关于父亲的一切,就此安稳地过着日子。
见我长时间不回信息,白文静又发来一段话,“是不是沉醉在温柔乡里,忘了我们的海誓山盟?”
说完又发过来一个生气的表情。
我无语回道,“瞎说什么,我们可没半点关系,你在哪里得到的线索?”
白文静打字的速度很快,“在我父亲书房里的挂钟后面发现的,回家后我把父亲的住处重新翻了几遍,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白文静似乎很着急,“我这次出来不能用家里的人力物力,我二伯盯得很紧,再过三天,我来云南找你汇合,你再买辆车用来拉装备,这几天把能想到的装备都准备好。”
没等我答应下来,白文静发完这段话就再没了下文,估计是有很多事等着她处理。
每当我产生想要放弃的念头时,脑海中就会出现父亲站在冰河里向我呼救的那一幕,思考一番后,我还是下定了决心,再试一试,因为一旦没有白文静的财力支持,今后我一个人去的话,机会将更加渺茫。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错过。
母亲知道我明天就要回去上班,早早地准备一大桌子我喜欢的饭菜,酒足饭饱后,我牵着张玥的小手在巷子里悠闲地散步。
我心里有些内疚,于是捏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下意识地想要拽紧一些。
张玥有些紧张,周围路过的人都是认识了多年的街坊。
我心里暗笑,这妮子平日里大大咧咧地,在这种事上,终归还是男孩子大胆一些。
我握着她的手大方跟路过的人打着招呼。
“东哥,你明天就要走了吗?”
张玥心情有些低落,松开我手后,认真比划着手势看着我问道。
我点头道,“没办法,再不回去老板都要发火了。”
张玥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可是,我们还没…”
我愣了一下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她想说亲戚还没走完,那天的事还没有完成。
我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丫头,“我不急,这么幸福的事就留给我们的新婚之夜吧,今年春节,我们就把婚礼办了吧。”
为了安抚自己内心的惭愧,我无耻地允诺道。
张玥似乎不敢相信突如其来的喜悦,整个人依偎进我怀里,紧紧抱住了我。
其实就算我不说,我妈也已把我俩的婚事排上了议程,按她的话就是,像我这么个榆木疙瘩,不解风情的人,能让玥儿看上,已是祖上积德了,再拖下去,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有了我的承诺,张玥也不再儿女情长,脸上离别的愁绪总算消失,重新有说有笑起来。
我在网上查询了有关于哀牢山的资料。
哀牢山,位于云南省中部,最高峰大磨岩峰海拔3166米。它属于云岭向南的延伸,不仅是云贵高原和横断山脉的分界线、元江和阿墨江的分水岭,还是云南省东、西部气候的分界线。
地处云贵高原、横断山地和青藏高原三大自然地理区域的结合处,纵贯云南中部,哀牢山在行政区划上属于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楚雄彝族自治州、玉溪市、普洱市、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5州市16个县市区,北起大理州南部,南至红河州南部。山体初始段呈南北方向,中、下段渐转为西北一东南方向的走向。
哀牢山有两列南北向的山峰线,东侧山峰海拔2800米以上,山体高大;西侧为分水岭,有十多座海拔三千米以上的山峰。
哀牢山不仅具有丰富的自然资源,还有浓厚的人文历史景观以及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哀牢山地势陡峭,有南恩瀑布、石门峡、茶马古道、金山原始森林、土司府等景区景点。
在气候上,哀牢山横跨热带和亚热带。由于哀牢山为喜马拉雅造山运动的地壳抬升和河流下切等一系列地质过程中形成的,其气候呈垂直分布,从山麓至山顶依次为南亚热带、中亚热带、北亚热带、暖温带、温带气候。
我并没有在哀牢山简介里提到什么火焰神树和链石瀑布,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一头扎进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2016年3月12日早上九点。
直到我开着黑金刚消失在老破小区的转角,两个为我牵肠挂肚的女人这才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
我驱车看到二叔修理店,看着二叔正在天上训练秦山。
“这么早?”
我记得二叔最喜欢睡懒觉了,难得见他起这么早。
“这就要出发了?”
昨天我已经跟二叔详细说过此事。
我点了点头,“白文静催得急,我得去打前站,秦山学得怎么样了?”
说起秦山,二叔眼睛都亮了,眉头都舒展开来,似乎对自己这位关门弟子很是满意。
看着秦山走了过来,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似怕秦山骄傲自满,“就那样吧,马马虎虎。”
秦山已经收好了行李,就等我出发了。
跪在地上认真地给二叔磕了三个头,就此作别,看来是真心认可了这位师父。
二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老子还没死,记住了,保护好陆东的安全。”
秦山点头,“请师父放心,就算我有事也不会让东哥有事?”
我拍了拍秦山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一些,又不是闯刀山火海。
下了楼来,突然看到坝子里停了一排越野车。
“二叔,你还做二手车生意?”
二叔道,“顺带着做点。”
我想到白文静让我再买辆拉装备的车,于是走上前瞅了瞅。
我在一辆长城风骏6皮卡前停了下来。
四驱柴油,正合我意。
本着为雇主省钱的原则我花三万以成本价买了下来。
由于急着出发,所以并未过户。
我对秦山道,“你来试试。”
秦山在一旁早就摩拳擦掌了,拿过钥匙一插,踩刹车,离合,挂档,车子冒出一阵黑烟,车身猛地一抽,熄了火。
再试了一连两次还这样。
二叔捂住头,一脸头疼地走开了,似乎有这么个徒弟很丢脸。
秦山一脸尴尬地下了车,“东哥,我好久没摸车了,我再试试。”
终于以秦山撞了院子里三辆二手车的代价,勉强熟悉了基础操作。
在二叔一阵咒骂声中,我俩驾着车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