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如此小心,年轻公象还是被踩断枯枝的声响惊醒,或者说,它压根儿就是在装睡,以此迷惑我们。
公象一个挺身就站立起来,一声怒吼后就向我们飞奔而来。
难以想象如此笨重的躯体奔跑起来的速度如此惊人,奔跑起来就像迎面驶来的重型卡车。
“跑。”
众人拔腿便往前方跑去。
阿依急道,“不要跑直线,分开跑。”
我们连忙拐弯往身旁的密林钻了进去。
我们分开跑后野象在原地停顿了一下,犹豫着应该向谁追去。
不料这时闵柔的脚被树藤绊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白文静看到后急忙跑了回来,一把拉过闵柔的手继续往前跑。
不过闵柔摔倒后膝盖磕到石头上,鲜血直流,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张玉把背包递给秦山,让闵柔趴到背上。
这一番耽搁,野象已经来到了几人身后。
出人意料的是,野象没有追击跑得更慢的张玉两人,反而几个跨步来到了白文静面前。
始料不及下,白文静被伸出的象鼻绊倒在地,然后看着野象抬起柱子那么粗的象腿对准自己踩了下去。
“快跑!”
魏豹目眦欲裂,颤抖着声音提醒道。
此刻我离白文静最近,一把扔下背包,一个滚身抢先一步来到白文静身旁,抱着她翻滚到一旁,躲开了野象这致命一击。
野象一脚踩空后,怒吼声响彻山林,更加凶狠地向我袭来。
我刚站起身,象牙便对准我刺了过来,我连忙弯腰避开。
秦山拿着弩箭对准象臀扣动了扳机,箭头深深插入大象的臀部。
剧痛传来,野象疯狂的吼叫,想要甩动尾巴把身后的箭头弄下来,秦山这一箭,反而让野象更加疯狂了。
在这间隙,我拽上白文静慌不择路地亡命飞奔。
野象似乎认准了我和白文静,咬着我俩追了过来。
秦山尝试着又射出了两箭,几次三番的刺激,反而激发了野象的凶性。
我尝试着从一些空间狭小的树林间穿过,以此阻碍野象追击的速度。
但野象像是发疯了一样,直接把阻路的树木撞断。
这么一路奔逃,我俩身上都挂了不少彩,我估计野象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它皮糙肉厚,好像没什么影响。
“不好,前方突然变得空旷,光线也明亮了起来。
“小心,前面是断崖。”
我连忙出声提醒白文静。
此时,我俩脚下正踩在布满青苔的青石板上,非常湿滑,想要停住身体已经晚了。
就在滑到断崖边缘时,我伸手拽住了崖壁边缘一棵手臂粗细的松树。
松树受力之下差点折断,差一点我们俩就一起掉了下去。
白文静紧紧地拽住了我的手臂,心脏扑通直跳。
发怒的野象已经追到了身后,就在湿滑的石板边缘犹豫着没敢踩上来,不过仍跃跃欲试。
我扶着松树往下看去,悬崖垂直落差接近30米,下面是一汪碧绿的潭水。
这个高度跳到水里面,如果掌握不好姿势,很容易出问题。
而且我不清楚水下的情况,只能希望水下没有凸起的礁石。
野象开始缓缓地走上了青石板,小心翼翼地向我们靠近。
我遥看四周,近乎绝路,如果再不跳,只有死路一条,若是跳下去,尚还有一线生机。
我看着白文静,“跳不跳?”
白文静有气无力的地说道,“还有其它路吗?You jump I jump。”
我往水潭里扔了一块石头,以此来破坏水面的张力。
然后抓紧她的手,“千万不要松开我的手,我们跳下去,只要没分开,不管是谁意识清醒,都能把对方救上来。”
就在野象走到我们身后的一瞬间,我俩一个俯冲,纵身往崖壁下的水潭里跳了下去。
野象站在悬崖边缘不甘地嘶吼,丛林里的其它野象也争相发声回应。
入水的一瞬间,水浪猛烈地拍击在我身上,我直接就晕了过去。
猛地呛了一口水后,我才意识清醒过来,赶紧往水面游去。
尽管跳下来时抓紧了白文静的双手,还是被水浪的剧烈冲击分开了。
我潜出水面,想要找到白文静的身影。
只见水面除了白文静的防水包,空空如也,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头往水里扎去。
水越深,温度越低,光线也越来越暗,我没有照明的装备,只能凭借微弱的光线摸索。
突然手里薅到了一团头发,心里一喜,连忙拽着往水面游去。
我把白文静拖上了岸,摸了一口鼻息。
“遭了。”
没有鼻息,脉搏也没有跳动。
白文静肚子鼓鼓的,看来掉下来晕过去后呛了不少的水。
我赶紧把白文静的嘴撬开,背着她头下脚上的跳跃,几分钟后,还没见她清醒过来。
迟迟没见效,我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强制自己要冷静,脑海里仔细回想溺水后的急救方法。
犹豫了一下,算了,事急从权。
我一手捏住她的鼻腔,一手顶住下颚,做起了人工呼吸。
再结合心肺复苏的方法做起了急救。
循环往复两次后,还是不见她的脉搏跳动。
我心里越来越慌。
正要第三次尝试时,白文静口腔里喷出一口水,咳嗽了起来。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文静睁开双眼,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
“你,你在干嘛?”
白文静幽幽地说道。
我尴尬地说道,“那个,你溺水了?我在做心肺复苏。”
白文静已经完全清醒了,望着自己胸前问道,“你现在还在做心肺复苏吗?”
我这才注意到手还放在她胸前,连忙拿开。
白文静想要坐起身来,左脚突然一疼,险些跌倒。
膝盖处不断有鲜血渗出,估计是刚才跳下来时撞到了水潭深处的石头上。
经过简单的消毒和包扎后,血已经止住了,不过还是不能走路。
这个水潭三面都是悬崖,正前方又是一个几十米高的断崖,水潭里的水不断往下面流去,简单来说,相当于一个二级瀑布。
突然白文静的防水袋里传出了秦山急切的声音。
“东哥,东哥,你在哪儿?”
…
声音不断重复。
我拿起卫星电话接了起来。
“秦山,秦山,我们没事,只是文静的腿摔伤了,暂时还走不了,我们现在位于一个水潭这儿。”
秦山听到我从大象手里逃了出来,高兴地手舞足蹈。
张玉听到我说“水潭”这里,连忙往下面看下来,指着我俩说道,“他们在那里。”
张玉在电话喊到道,“贱人,我们在你对面的悬崖上。”
说完挥手示意。
原来他们为了躲避野象,找了这么一个只有半米宽的悬崖步道,两头窄,只有他们站立的地方凹陷进去,勉强够几个人容身。
我拒绝了几人想要下来陪同我们的想法,天已渐黑,崖壁垂直陡峭,没必要再冒这个风险。
休息一夜,明日再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