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翻山越岭,风尘仆仆。
看得出来娄野很是小心,为了不被我们跟上,一路都没有停歇。
由于每行驶到一个岔路口,我们就要下车查找蓝色墨水的痕迹,因此耽误了很多时间,不过好在这条路人烟稀少,痕迹没有被车辙覆盖,目前还能勉强跟上。
“我们还要继续跟吗?万一是他们故意混淆视听,故弄玄虚的话,我们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文静伸了个懒腰,突然开口说道。
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不过我们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说,这是对方精心布置的一个圈套,我想以我们这支队伍的实力,如果小心防护,步步为营的话,总不至于吃太大的亏。
车辆不多时穿进了一片幽暗的密林,狭窄的土路早已被掉落的枯木和落叶覆盖,发动机的轰鸣声不时惊起一群飞鸟走兽。
若不是地上有娄野的车行驶过车辙印,恐怕我们早已在密林里迷了路。
随着海拔逐渐升高,雨雾渐浓,先前还隐约可见的梵净山主峰凤凰金顶此时也彻底隐没在云霄中。
不幸的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将前车滴落的蓝色墨水稀释溶解在泥土里,这对于我们跟踪前车,无疑更加困难起来。
趁着天色将黑未黑,刚冲出密林,文静便急忙升起无人机,想要在黑夜彻底来临前找到前车的影子。
可惜的是,灰蒙蒙的画面里,除了隐藏在夜色里的群山,我们一无所获。
事不可为莫强求,我们的心态还算不错,尽管失去了娄野等人的踪迹,我们依然对接下来的探险充满了信心。
除了小武哥和秦山出类拔萃的武力让我们有勇气不惧寻常的危险,我们这次还携带了热感应装备,只要他们还身处于这茫茫群山里,就终会被我们发现。
不久之后,我们便尝受到了盲目自信带来的苦果,毫不客气地说,这一次探险,危险程度在我漫长的探险生涯中也足以名列前茅,当然,这是后话。
密林出来后,前方的视野突然变得开阔起来。
看着眼前的景色,我们不由被深深震撼住。
在天地的鬼斧神工之下,一座宛如巨型座椅般的山体横亘于此。
它的三面高耸矗立,好似宽厚坚实的椅背与扶手,以雄浑之姿抵御着岁月的风雨。
山上植被错落,或翠绿如茵,或斑驳陆离,像是为这天然座椅绣上了一幅绝美的锦缎。
而在它的前方,却是一道惊心动魄的悬崖绝壁,如同一把利刃将大地生生切开,陡峭的崖壁直插深渊,云雾在其间缭绕,为这神秘的山体更添了几分摄人心魄的魅力。
“座椅”正中广阔的平地上,中央是一处近千平的小型湖泊。
湖泊深不见底,湖水呈现出一种浓郁得近乎墨色的颜色。
我向湖中投下一颗石子,只听见“扑通”一声,那声音迅速被湖水吞没,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抓入了无尽的深渊。
湖面上偶尔会泛起诡异的气泡,咕噜咕噜地冒出,像是湖底有神秘的生物在呼吸。
湖泊边上平坦的草地非常适合做今晚的宿营地。
以我们团队现在配合的熟练程度,不多时营地便搭建起来。
秦山边忙着整理床铺,边调侃张玉和闵柔道,“闵柔姐,你俩倒是凑合滚一个帐篷了,今后没了玉哥给我暖床,慢慢寒夜,我该怎么度过,不行,你得补偿我。”
张玉脸皮比较薄,被秦山这么一调侃,一时尴尬得不知说什么。
闵柔则大咧咧地说道,“秦山,不就是抢了你的床伴儿吗,大不了你也进来,我们三个大被同眠,老娘保证不会厚此薄彼,会给你和张玉一样的温暖。”
秦山调侃不成反被调戏,纯属自讨没趣,自顾自地爬进帐篷里睡去。
我本来打算让秦山和我负责今晚的值夜,不料魏豹非要缠着小武哥探讨武学。
我知道他在秦山荣升武学宗师后,心里越发急切,对宗师境已然近乎魔怔,小武哥倒是善解人意,丝毫没有宗师境大成高手的架子,欣然提议他与魏豹负责值夜,也方便与魏豹交流一下武学心得。
“静儿,怎么还不睡?”
连续几天长时间驾车,我已经感到相当疲惫,不过看到文静辗转反侧的样子,我不由好奇问道。
“我在担心父亲,以他和公公的实力,都能被困住,想必是遭遇了极大的风险。”
我心里虽然也担心那两个老登此时的处境,不过相较于文静,我的心态似乎要好上不少。
我侧身将文静抱住,宽慰道,“他俩这些年什么样的风险没有经历过,相信这次也难不倒他们,说不定等我们找到他们被困处时,他俩早就已经脱险离开了。”
文静伸手拍开我不老实的的手,感慨地说道,“陆东,幸好现在有你陪着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坚持下去。”
我想起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为了得到一丝线索,她不惜孤身涉险,深入气坑洞底的寒潭,一个女孩子要做到这一步,无疑需要莫大的勇气。
难得这妮子这么煽情,我正要说话,忽然被一道尖锐的女声惊醒了睡意。
“啊!”
“是阿依,快去看看怎么了。”
文静提醒道。
我赶紧拿起手电,拉开了帐篷拉链跑了出去,只见远处一堆乱石中,几缕光线不断闪烁,显然,正值夜的魏豹和小武哥早已先一步赶到了阿依出事的地方。
“怎么了?”我问向一旁吓得呆若木鸡的阿依。
阿依哆嗦着指着乱石堆里的石缝处,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刚刚出来起夜,突然看到石缝里有个人在看我。”
我走近石缝,拿起手电往阿依手指的石缝照去,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我吓得一哆嗦,险些把手电扔进了石缝深处。
只见石缝里,一尊石像矗立在这黑暗中,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鬼魅。
它原本应该僵硬的脸庞,嘴角却像正在缓缓咧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泛着幽光的“牙齿”。
眼睛里原本的石质光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光线折射后的荧光。
它的笑容在这夜色里显得尤为诡异,格外狰狞,那邪魅的笑容虽未发出声音,却好似在我的脑海中回荡,“咯咯咯”地嘲笑着我的胆小与恐惧。
我长舒了口气,转身向队友说明了情况,示意大家将这尊石像挖出来。
随着乱石逐渐被捡开,石缝越来越大,这尊诡异的石像终于完全显露了出来。
“这是石像生?”
闵柔突然开口,打破了平静。
我好奇地问道,“石像生是什么东西?”
闵柔科普道,“石像生是帝王和王侯陵墓前安设的石人、石兽的统称,又称“翁仲”,是皇权仪卫的缩影,主要起着装饰陵墓、象征死者生前仪卫以及驱邪、镇墓的作用,不过这东西的一般深埋在地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除非是有人将它从地底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