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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市政厅宏伟的台阶上,寒风卷过门廊上残存的联邦鹰徽刮痕,却吹不动密集竖立的麦克风阵列。美国共产党委员会主席菲尔德,没有穿西装革履,而是身着一件深色的工人夹克,站在讲台前。他的身旁,站着一位身形挺拔如钢枪的老人——UpA总司令谢菲尔德上将。

谢菲尔德上将的绿色常服肩上,将星闪耀,胸前挂满了源自另一个时空(《使命召唤》世界)的勋章,记录着他在141特遣队成立前,在中东与东欧战火中的过往。那些勋章旁边,如今并排佩戴着一枚简洁的美国共产党党徽。他的目光依旧如鹰隼般锐利,但深处却燃烧着与昔日为旧帝国征战时所不同的火焰。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宣言:最专业的军事力量,已经将其忠诚赋予了新的理想。

菲尔德主席没有慷慨激昂的呼喊,他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向在硝烟与希望中挣扎的整个北美大陆。

“同胞们!同志们!”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过去黑暗的岁月里,我们目睹了联邦政府的腐败、暴政与背叛。它不再代表人民,它只代表贪婪的资本和永不满足的战争机器。”

他略微停顿,目光扫过台下的人群——有身穿UpA制服的士兵,有臂缠红袖标的工人民兵,有来自各州的自治委员会代表。

“今天,我们不再祈求它的改变,我们宣布它的终结!”

谢菲尔德上将上前一步,他的声音带着军人特有的金石之音,透过麦克风,仿佛能敲进每一个听众的心里:

“我,以及全体美国人民解放军全体指战员!与各州自治委员会!及所有不愿再做奴隶的人民站在一起!我们共同的意志,已超越了对旧联邦的任何幻想!”

他接过菲尔德递过的一份文件,将其高高举起——那是《美国共产党全国地区自治委员会成立宣言》暨《脱离联邦独立公告》。

“经由各地区自治委员会一致决议,并受人民解放军武装力量之扞卫,我们宣布,成立‘美国共产党全国地区自治委员会’!所有加入委员会的州与地区,自即刻起,脱离华盛顿联邦政府之统治!成为自由、独立、属于工农与所有劳动人民的新国家!”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芝加哥市政厅楼顶,那面饱经战火、弹痕累累的星条旗被缓缓降下。它如同一个疲惫的幽灵,蜷缩着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紧接着,一面崭新、巨大的旗帜在严寒的空气中猛然展开,迎风飘扬——红底之上,是金色的五星与环绕的齿轮麦穗徽章。这面旗帜,曾在芝加哥的街垒、肯塔基的田野和圣路易斯的废墟上作为希望的象征出现,如今,它正式宣告成为一个新生国家的标志。

菲尔德主席最后说道:

“这不是分裂,这是重生!这不是背叛,这是对建国先贤‘追求幸福’之权利的真正继承!我们邀请所有被压迫、被欺骗、渴望光明的人民,加入我们,共同建设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由劳动者当家作主的新美利坚!”

通电结束。

信号通过尚不完善的网络、通过无线电中继站、甚至通过口耳相传,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在加利福尼亚的阳光下,在德克萨斯州的油田旁,在五大湖区的工厂里,在每一个已经升起红旗的土地上,人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聆听着这一宣言。

一个基于共产主义理想、由共产党领导、依靠人民军队支撑、以各州自治委员会为组织形式的新国家,在旧美利坚合众国的废墟上,庄严地宣告了它的诞生。历史的车轮,在这一刻,被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推上了一条全新的轨道……

芝加哥市政厅的广播信号穿越硝烟未散的天空,如同投入静默湖面的巨石。菲尔德主席沉稳的声音和谢菲尔德将军金属般的宣告尚在空气中震颤,遥远的回响便已从大陆的各个角落轰鸣而来。

——

信号抵达西雅图时,华盛顿州自治委员会的代表们正站在被春雨洗刷过的市政厅前,身后是刚刚清除弹痕的“太空针塔”。代表主席——1位前波音公司的工程师,几乎没有等待信号结束,便抓过麦克风,声音因激动而哽咽:

“芝加哥!听到了!华盛顿州……我们第1个加入!”

他身后,人群爆发出欢呼,人们将手中象征联邦政府的蓝色旗帜扔在地上,红色的旗帜在细雨中迅速升起。

——

几乎同时,在加利福尼亚州首府萨克拉门托,州议会大厦的台阶成了临时的庆典现场。在红神集团pmc的护卫和UpA军警战士的注视下,留任的州长本特与自治委员会主席托马斯共同举起一份文件。

“加州……”本特的声音通过无数镜头传遍世界,“永远站在历史正确的一边!”

托马斯则言简意赅:“生产线的齿轮将为新国家而转动!”

——

在德克萨斯州首府奥斯汀,州议会大厦前点燃了巨大的篝火。老焊工埃米尔亲自操作乙炔切割枪,将议会门口那座孤星标志从基座上切下,扔进火中。新任主席埃琳娜·马丁内斯对着人群高喊:

“他们曾让我们梦想一个孤星共和国,但今天,我们加入的是一个红星照耀的、更伟大的联盟!德州的力量,将用于建设,而非分裂!”

这股洪流迅速向内陆席卷。从五大湖畔的密歇根、伊利诺伊,到 Appalachian 山麓的肯塔基;从西北的俄勒冈、爱达荷,到西南的内华达、犹他、亚利桑那、新墨西哥;从中部的科罗拉多、怀俄明、蒙大拿,到广袤平原上合并的达科他、内布拉斯加、堪萨斯、俄克拉荷马……

每1个宣布加入的州,都有其独特的场景:

· 在盐湖城,摩门教会的代表破天荒地与工会领袖并肩而立。

· 在丹佛,UpA工兵与国民警卫队共同拆除了最后一个联邦检查站。

· 在凤凰城,印第安保留地的长老用古老的仪式为新生的国家祈福。

· 在广阔的平原州,农场主的拖拉机队列挂上了红色的旗帜,驶过金色的麦田。

在芝加哥指挥部,巨大的电子地图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重新绘制。代表UpA控制区的红色,不再是一块块孤立的斑点,而是如同汹涌的潮水,从西海岸、墨西哥湾、五大湖区蔓延开来,最终在中西部广袤的土地上连成一片震撼人心的赤潮。它吞噬了西部的荒漠,覆盖了中央的平原,拥抱了南部的边境,形成了一个横跨大陆、拥有巨大战略纵深的庞然大物。

谢菲尔德上将凝视着这张新地图,对身旁的菲尔德主席低声说:

“看,主席先生!合众国(United States)……已经死了!”

菲尔德目光坚定地回应:

“不,将军!是一个更团结的‘联盟’(Union)诞生了!一个属于人民的联盟!”

通电的余波仍在扩散,每一个宣布加入的州,都是一颗坚定的铆钉,牢牢地铆在了这个新生国家的框架上。旧美国的棺材板上,又钉下了一排沉重而无可逆转的钢钉。一个建立在共产主义理想之上,囊括了美国大部分地理和工业潜力的新政治实体,已然巍然屹立于北美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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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宣告如同一次政治上的大地震,其震波以芝加哥为中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量,猛烈冲击着那些尚在联邦控制下或仍在观望的州。

在联邦政府网络安全部门严密封锁的媒体之外,信息通过地下电台、加密网络、甚至口口相传,如同野火般蔓延。堪萨斯城一个破旧酒吧里,老调酒师在擦杯子时,悄悄将一枚皱巴巴的、印有红星和“新美国,新希望”字样的传单,塞给了1位熟客——一位穿着州警制服的男人。州警看着传单,沉默良久,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低声说:“是该变天了……”

在明尼苏达州州议会大厦,本就因为明尼阿波利斯市宣布脱离州政府的气氛,现在异常压抑。州长达摩·克里斯和他的核心幕僚们关起门来,激烈地争论着。窗外,是零星出现的、挥舞着自制红旗的示威者。

“近20多个州!囊括了西海岸、西南、整个中西部!”1位议员挥舞着刚刚收到的、列出已加入新委员会州名的清单,“联邦还剩下什么?东海岸的残片和南部的泥潭?我们还要为那个躲在白宫地堡里的疯子陪葬吗?”

另1位保守派议员试图反驳,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这是叛国!我们必须忠于总统和宪法……”

“总统?宪法?”经济顾问冷冷打断,“总统和宪法能解决我们即将面临的饥荒吗?UpA控制着粮仓和能源,而我们……我们只有联邦政府的空头支票和马库斯总统那越来越严厉的征用命令!”

在联邦控制的城市如费城、巴尔的摩,压抑的空气中酝酿着新的躁动。工人们消极怠工,学生们在课堂上传递着眼神,社区布告栏上出现了用粉笔匆匆画下的五角星。警察在巡逻时,会发现街角的墙壁上一夜之间被喷上了“加入他们!”的标语,虽然很快被清洗,但那种念头已经种下。

在弗吉尼亚州,州国民警卫队的指挥官“委婉地”拒绝了五角大楼要求其向边界集结协助作战的命令,理由是“装备不足,需要优先维持本州秩序”。这实际上是一种无声的背叛。

甚至在极右翼的“爱国者阵线”控制的缅因州部分地区,其领导层内部也出现了分歧。一部分人叫嚣着要同时对抗“华盛顿的叛徒”和“芝加哥的赤匪”,但更务实的人则在暗中评估,这个新成立的、实力强大的共产党全国委员会,是否会成为比衰落的联邦政府更危险的敌人,或者……一个可以谈判的对象?

美国共产党全国自治委员会的成立,不仅仅是在地图上画出了一片红色的区域,更是在所有尚未脱离联邦的州的人民和统治者心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它提供了一个明确的、强大的替代选项,极大地鼓舞了反抗者,同时彻底动摇了观望者和旧秩序维护者的信心。联邦政府的统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滑向分崩离析的深渊。每一个小时,都可能传来另一个州倒向新委员会的消息,华盛顿发出的命令,其效力甚至难以超出哥伦比亚特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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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宫内阁会议室的桃花心木长桌,此刻像一道裂开的地堑,将联邦政府最高层的分裂暴露无遗。空气中雪茄和高级香水的味道,已被汗液的酸涩和某种无形的硝烟所取代……

马库斯总统双手撑在桌面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试图将自身化为粘合裂缝的灰泥。他的声音因连续熬夜而嘶哑,在奢华的吊灯下回荡:

“先生们!我们必须用一个声音说话!东部防线需要增援,但粮食配给也不能再削减了!我们必须……”

“用什么增援?”国防部长奥夫曼粗暴地打断,拳头砸向摊开的地图,上面代表UpA的红色箭头已然刺穿了半个国家,“国民警卫队?他们现在更忙着看守自己的州议会大厦而不是训练场!正规军?谢泼德那个叛徒带走了最能打的三个师!”

“钱呢?”财政部长凯迪·拉克的声音尖利得像碎玻璃,“国库连支付下周的国债利息都要靠奇迹!如果停止所有国内救济项目,或许能挤出……”

“然后让更多饥民加入街头的暴动吗?”内政部长几乎是在尖叫。

这种顶层的僵持与争吵,直接导致了政令的荒谬与矛盾……

在弗吉尼亚州,农场主们同时收到了农业部“扩大粮食生产以支援前线”的鼓励函,以及国防部“征用所有燃油与拖拉机用于军事运输”的命令。

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工厂,工人们一边听着联邦政府特派员宣读“提高产能,共克时艰”的动员令,一边看着身穿不同制服的单位为争夺刚下线的军用迷彩服和野战口粮而险些火并——他们是来自不同系统、持有不同政府部门签发的、但都盖着联邦政府印章的征调文件……

而密西西比河畔“运河惨案”的阴影,如同致命的毒素,渗入了联邦统治的每一个毛孔。高层对事件的相互推诿和定性模糊(是“不幸的意外”、“必要的震慑”还是“处置失当”?),传递到基层,就演变成了肆无忌惮的恐慌和暴力。

在波士顿,1名教育部官员因为被匿名举报“对学生言论管控不力”,就在办公室被国土安全部的人直接带走。

在佐治亚州,一次和平的罢工游行,因为有人向国民警卫队和宪兵投掷石块,招来的不再是催泪瓦斯,而是直接射向人群的实弹。带队的年轻中尉事后颤抖地向上级解释:“我们接到命令……任何‘大规模聚集’都可视为‘叛乱前兆’,授权使用‘一切必要手段’清除威胁……”

命令是模糊的,但恐惧是真实的。恐惧让每1个街头巡逻的国民警卫队士兵和宪兵都成了惊弓之鸟,让每1个手握一点点权力的地方官员也都变成了潜在的暴君。

于是,镇压成了唯一的“秩序”。每一次枪响,都在制造新的仇恨;每一次任意逮捕,都在将更多摇摆的民众推向对立面;而每一次失控的暴力,又反过来成为UpA和其控制媒体抨击联邦“法西斯化”的最新证据,进一步动摇了那些尚在观望的州和官员的信心。

马库斯总统看着眼前争吵不休的内阁,感觉自己像是在试图用手掌挡住决堤的洪水。他能调和个人的恩怨,却无法弥合根本路线的分裂,更无法阻止他那千疮百孔的政权,在自我复制和升级的暴力中,加速滑向最终的深渊。联邦控制区,不再是“统治区”,而是一个巨大的、在官僚主义混乱和安全部队恐惧性暴力镇压共同作用下的高压锅,锅盖正在被内部不断升腾的蒸汽猛烈地顶起……

——

白宫椭圆形办公室的防弹玻璃窗,此刻像一块巨大的墓碑,倒映着阿尔伯特·马库斯总统迅速凋零的躯体和帝国最后的黄昏。

他枯槁的手指死死抠住窗框,昂贵的定制西装松垮地挂在骤然消瘦的骨架上,领口沾染着未能擦净的、混着血丝的咳喘痕迹。窗外,不再是秩序井然的宾夕法尼亚大道,而是硝烟、火光,以及隐约传来的——“马库斯下台!”的怒吼。

“他们……他们怎么敢……”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漏气的风箱。一阵剧烈的咳嗽攫住他,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住嘴,身体蜷缩成痛苦的弓形。咳喘平息后,他瞥见手帕中央那抹刺目的猩红,眼神瞬间凝固,仿佛看到了联邦版图上正不断扩大的、属于UpA的赤色区域。

身后,红木门内传来的不再是策略讨论,而是愈发尖锐的争吵。

“必须出动‘守护者’旅!用重炮清理街道!”这是国防部长奥夫曼狂暴的咆哮。

“然后让全世界看我们炮轰自己的首都吗?我们仅存的外交信誉会彻底完蛋!”国务卿亨利的声音带着绝望的讥讽。

“信誉?先想想明天部队的伙食从哪里来!”财政部长凯迪·拉克几乎是在尖叫。

这些声音如同毒针,一根根扎进马库斯嗡嗡作响的脑髓。他试图调和,但嘴唇翕动,却发不出有意义的音节。他的意志,曾经试图驾驭这辆失控战车的缰绳,如今已彻底腐朽、断裂。

窗外,景象愈发骇人。一群手持燃烧瓶的抗议者,利用街垒与1辆“总统”旅的“斯特瑞克”轮式装甲车周旋。1枚燃烧瓶划出弧线,砸在装甲车侧面,火焰瞬间包裹了车体。车内的国民警卫队士兵惊慌失措地打开顶盖试图逃生,却被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子弹击中,从车顶滚落……

“废物……都是废物……”马库斯目睹这一幕,非但没有愤怒,反而发出一声扭曲的轻笑,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病态的光芒。他抓起桌上那个沉重的黄金地球仪——象征着全球霸权的礼物,猛地砸向窗户!

“砰!”

防弹玻璃剧烈震动,纹丝不动,地球仪却摔在地毯上,象征着美国的那一面裂开一道深痕。这一下似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他瘫软下来,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贪婪地喘息着。

暮色渐深,城市的火光在他失焦的瞳孔里跳跃。他似乎看到了UpA的坦克正碾过拉斐特公园,看到了谢菲尔德上将冷峻的面孔出现在窗外,看到了菲尔德主席在废墟上发表演讲……幻觉与现实交织,啃噬着他最后的理智。

医生悄悄进来,想要为他注射镇静剂,却被他一把推开。他像一头被困在镀金笼子里的老迈野兽,不允许任何人看到他的虚弱,尽管死亡的气息已如影随形。

当夜幕彻底降临,华盛顿特区的枪声和爆炸声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更加密集。白宫这座最后的堡垒,在四面八方涌来的怒火中摇摇欲坠。而它的主人,则深陷在权力的残骸里,身体被疾病吞噬,精神被失败压垮,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曾拥有的一切,连同他自己,一同滑向万劫不复的终结。窗外每一簇新的火苗,都仿佛在为他和他所代表的旧时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残酷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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