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台灯将照片上的人影拉得很长,林砚和沈知行凑在桌前,反复摩挲着那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陌生男人的眉眼带着几分英气,左手腕上戴着一块老式手表,站在年轻的沈母和李刚中间,笑得格外爽朗。而照片背面 “1998 年,与佩兰、知行父亲合影” 的字迹,像一根细针,反复刺着两人的神经。
“我爸的生日是 1965 年,1998 年他应该是 33 岁,可照片里的男人看起来最多 25 岁,年龄对不上。” 沈知行指尖划过男人的脸庞,语气里满是困惑,“而且我爸是学物理的,毕业后一直在研究所工作,从来没提过跟纺织厂有任何关系。”
林砚将照片举到灯光下,试图看清更多细节:“会不会是李刚记错了?或者是照片背面的字写错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能会有疏忽。”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 李刚既然能精准提供纺织厂的线索,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信息上出错,更像是故意留下的提示。
“明天我们去找李刚问问,他肯定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沈知行将照片夹进课本里,指尖用力按了按封面,“还有他隐瞒的那页账本内容,说不定也跟这个男人有关。”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按照李刚留下的地址,找到了他在江城租的小公寓。敲门许久,门才缓缓打开,李刚的脸色苍白,眼底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看到他们,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关门,却被沈知行伸手挡住。
“李叔叔,我们有件事想问问你。” 沈知行拿出那张照片,递到李刚面前,“这张照片背面写着‘知行父亲’,可这个人根本不是我爸,你能告诉我们,他到底是谁吗?还有你隐瞒的账本内容,是不是也跟他有关?”
李刚的目光落在照片上,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他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侧身让他们进屋:“进来吧,这件事…… 确实该告诉你们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公寓里的陈设很简单,桌上放着一堆整理好的纺织厂旧文件,最上面放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和日期。李刚坐在椅子上,手指反复敲击着桌面,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照片上的男人,叫陈景明,是当年纺织厂的技术骨干,也是…… 佩兰的初恋。” 李刚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炸弹,在林砚和沈知行耳边炸开,“1998 年纺织厂倒闭前夕,他因为发现了厂长挪用公款的证据,被厂长的人灭口了,尸体一直没找到。佩兰那时候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就是…… 知行你。”
沈知行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看着李刚,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林砚也愣住了,手里的照片差点掉在地上 —— 原来沈知行的亲生父亲不是现在的沈父,而是这个叫陈景明的男人!沈母这么多年隐瞒的,不仅是纺织厂的旧案,还有沈知行的身世!
“我妈…… 我妈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沈知行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通红,“我现在的爸爸,他知道这件事吗?”
“你现在的爸爸,沈建国,是佩兰的大学同学,也是我们的老熟人。” 李刚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当年佩兰怀着你,走投无路,是沈建国收留了她,还跟她结了婚,对外宣称你是他的孩子。沈建国是个好人,这么多年,他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对待,从来没提过这件事。佩兰怕你知道真相后会伤心,也怕你去找厂长报仇,所以一直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连我都很少提起。”
沈知行靠在墙上,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想起从小到大,沈父对他的好 —— 小时候他生病,沈父整夜守在床边;他考上大学,沈父比谁都开心;就算知道他和林砚的事,沈父也选择支持他。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 “外人” 对他的付出,而他却一直不知道真相。
“我妈找当年的账本,是不是也为了给我亲生父亲报仇?” 沈知行擦干眼泪,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定,“她不仅想给李叔叔你讨公道,还想为陈景明讨公道,对不对?”
李刚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愧疚:“是,我隐瞒的那页账本内容,就是陈景明当年记录的厂长挪用公款的证据,还有他被灭口的线索。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冲动行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现在看来,这件事瞒不住了,也不该再瞒了。”
林砚走到沈知行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试图安慰他。他知道,这个真相对沈知行来说太残忍了,不仅要接受亲生父亲被害的事实,还要面对 “养父” 和 “生父” 的身份落差。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砚看着李刚,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我妈知道我们知道真相了吗?她会不会又做什么傻事?”
“佩兰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没跟她说过。” 李刚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页泛黄的纸,递给沈知行,“这就是我隐瞒的那页账本内容,上面有厂长当年的犯罪证据,还有他现在的住址和联系方式。警方已经对厂长展开调查了,相信很快就能将他绳之以法,给陈景明和所有受害者一个交代。”
沈知行接过那页纸,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上面的字迹,心里满是愤怒和悲伤 —— 这就是他亲生父亲用生命换来的证据,而他却迟到了这么多年才知道真相。
“我想去找我妈,跟她谈谈。” 沈知行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坚定,“我想知道更多关于我亲生父亲的事,也想告诉她,我不会冲动行事,我会跟她一起,等警方将厂长绳之以法,给所有人一个公道。”
林砚点点头,握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
两人谢过李刚,往沈母住的医院走去。路上,沈知行的心情很复杂 —— 他既想知道更多关于亲生父亲的事,又怕看到沈母愧疚的眼神;既感激沈父这么多年的付出,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医院的病房里,沈母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手里拿着一张旧照片,正是陈景明的单人照。看到他们进来,沈母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慌忙将照片藏在枕头底下,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你们…… 你们怎么来了?”
“妈,我们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沈知行走到床边,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关于我的亲生父亲,陈景明的事,李叔叔都跟我们说了。”
沈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看着沈知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知行,对不起,妈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妈只是怕你知道真相后会伤心,会冲动……”
“妈,我不怪你。” 沈知行握住沈母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不容易,也知道你找账本是为了给陈景明和李叔叔讨公道。现在警方已经展开调查了,我们只要等结果就好,以后别再做傻事了,好不好?”
沈母点点头,靠在沈知行的肩膀上,哭得像个孩子。这么多年的秘密和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林砚站在旁边,看着母子俩相认的场景,心里满是感慨。他以为,这个秘密揭开后,所有的风波都会结束,可他没想到,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在等着他们。
几天后,沈母出院,沈知行也鼓起勇气,跟沈父谈了关于身世的事。让他没想到的是,沈父早就知道真相,只是一直没说,怕他伤心。沈父还告诉他们,陈景明当年留下了一个日记,一直被沈母锁在书房的柜子里,里面记录了他在纺织厂的经历,还有他和沈母的感情。
沈知行和林砚立刻回到家,在沈母的书房里找到了那个上锁的日记本。日记本是黑色的,封面上印着那个熟悉的三角标记,锁已经生锈,看起来很久没打开过了。
“妈,这个日记本里写的是什么?你为什么一直锁着它?” 沈知行拿着日记本,疑惑地问。
沈母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犹豫了很久,才慢慢说:“里面不仅记录了景明的经历,还有他发现的一个更大的秘密 —— 当年纺织厂的倒闭,不仅是因为厂长挪用公款,还跟一个更大的犯罪集团有关,这个集团现在还在运作,涉及的领域很广。景明当年就是因为想揭发这个集团,才被厂长灭口的。我怕这个秘密会给你们带来危险,所以一直没敢打开它,也没跟你们说。”
沈知行和林砚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们看着手里的日记本,心里满是震惊和担忧 —— 原来当年的纺织厂旧案,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犯罪集团!这个集团会不会就是厂长现在的靠山?他们知道了这个秘密,会不会也像陈景明一样,遭到灭口?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个日记本交给警方?” 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他看着沈知行,等待着他的决定。
沈知行握紧手里的日记本,眼神里满是坚定:“我们先打开日记本,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掌握更多的证据后,再交给警方。不管这个犯罪集团有多强大,我们都要为陈景明讨回公道,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可他们不知道,这个上锁的日记本里,不仅有犯罪集团的线索,还有一个关于沈知行未来的预言 —— 陈景明在日记里写道,他的孩子长大后,会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这个选择不仅关乎他的感情,还关乎整个犯罪集团的存亡。而这个选择,很快就要降临在沈知行的身上。
沈知行找来工具,慢慢打开了日记本的锁。他翻开第一页,上面是陈景明熟悉的字迹,记录着他和沈母的第一次相遇。可当他翻到中间几页时,突然停住了,眼神里满是震惊。林砚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如果我的孩子看到这一页,一定要小心一个叫‘黑鸦’的人,他是犯罪集团的核心成员,也是…… 当年杀害我的真正凶手。而‘黑鸦’的真实身份,就在你身边,离你很近很近……”
两人看着日记上的文字,心里满是恐慌。“黑鸦” 是谁?他真的在他们身边吗?是沈父、李刚,还是学校里的某个人?这个隐藏在身边的凶手,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危险?
日记本还没看完,沈知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警方打来的。“沈同学,不好了!张厂长在看守所里自杀了,现场只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黑鸦不会放过你们’!”
沈知行和林砚的脸色瞬间白了。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 —— 厂长自杀了,“黑鸦” 开始行动了,而他们,还不知道这个隐藏在身边的凶手是谁。一场新的危机,已经悄然降临,而他们手里的日记本,成了揭开真相的唯一线索,也成了他们最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