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蓉蓉正垂首抄写经书,笔尖在宣纸上落下工整的小楷,听得春花急匆匆进来禀报:“娘娘,不好了!皇上刚才大发雷霆,已经处置了瑛贵人!”
她手中的狼毫笔未停,墨色在纸上晕开一小团,语气平静得像在听旁人闲事:“怎么回事?”
“听说是……是因为瑛贵人与三阿哥有染!”
春花压低声音,眼底满是惊惶,“敬贵妃拿到了两人私通的书信,直接就捅到皇上跟前了,皇上当即就动了怒。”
陆蓉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墨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讥诮:“这么说来,那老登怕是气得不轻?”
话音刚落,她忽然顿住笔——瑛贵人是浣碧送进宫的,从前还在果郡王府里当差。
她猛地想起从前的事:皇上赐婚浣碧与果郡王时,果郡王脸上哪里有半分得偿所愿的喜悦?
反倒是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沉郁;浣碧嫁过去后,也从没听说果郡王对她有多宠爱,两人更像是凑数的夫妻。
陆蓉蓉的思绪又飘到安陵容记忆里的“滴血验亲”——当时甄嬛的脸色,紧张得近乎难看,仿佛怕极了什么被拆穿。
按照小说的套路,里边肯定有事……
她握着笔的手紧了紧,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会不会……所有人都找错了方向?浣碧的心思或许没错,但果郡王真正放在心上的人,根本不是她?
而甄嬛当初那般紧张……
陆蓉蓉放下狼毫,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小纸条,递给一旁的春花。
她指尖轻轻按住春花的手,语气带着几分郑重:“春花,本宫知道你对本宫忠心。
如今在这后宫,咱们主仆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宫现在能全然相信的,只有你了。”
说着,她褪下手腕上那只成色极佳的羊脂玉镯,不由分说地套在春花腕间——玉镯温润,衬得春花的手腕愈发纤细。
“你拿着这张纸条,想办法悄悄放进皇后的宫里,切记,不能让任何人察觉。你在安排人悄悄的注意一下果郡王那边,看看他和玉福晋的关系怎么样……”
她早已将身边的人摸得透彻:春花是魏佳氏包衣旗出身,阿玛在内务府做小管事,手里有几分人脉和能耐,当初主动求调到自己宫里,本就存着“攀附宠妃、更上一层”的心思,是个能办事、也值得拉拢的;
而秋月,她隐约察觉是皇上安插过来的人,便故意让秋月管理膳食与内物,看似放权,实则是让皇上安心,也方便自己暗中观察。
春花捧着纸条,摸着手腕上冰凉的玉镯,瞬间红了眼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声音带着激动的颤音:“娘娘放心!奴婢就是拼了命,也一定按娘娘的吩咐办,绝不让任何人发现!”
看着春花轻手轻脚退出去的身影,陆蓉蓉重新拿起狼毫笔,蘸了蘸墨,继续在宣纸上抄写佛经。
她眼底闪过一丝期许——希望皇后能看懂纸条里的暗示,找准方向,若能借此把甄嬛拉下来,往后的路,就能顺坦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雍正突然驾临承乾宫。
他刚进门,就见陆蓉蓉正垂首抄经,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烛光温柔的撒在她身上,连落在纸上的影子都透着几分淡然娴静。
他微微挑眉,心里有些意外——从前总以为安陵容大字不识几个,没成想她的字竟写得这般清秀工整。
雍正放轻脚步,悄声走到陆蓉蓉背后,忽然伸手从身后将人拥住,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的惊喜:
“朕倒从来不知道,咱们凝妃,还是个藏着的才女呢?”
陆蓉蓉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袭击,吓得心口猛地一跳,手里的笔“啪嗒”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大团墨渍。
她转头看向雍正,带着几分无奈:“皇上!您这突然一来,可把臣妾吓了一跳——您瞧,臣妾抄了大半的佛经,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