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的钟声苍凉而绵长,九声钟鸣,宣告着一代帝王的落幕。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和殿内,萧昊手捧那份盖着玉玺的传位诏书,在一众兄弟嫉恨、百官敬畏的目光中,一步步迈向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阳光透过殿宇的雕花窗棂,洒在他明黄的冕服上,也铺就了他前方的帝王之路,熠熠生辉。
陆蓉蓉站在殿侧,望着儿子挺拔的背影,脸上满是欣慰。
她的儿子,终究没有辜负她的期许,终将带着她的理念,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
登基大典过后,长乐宫内,陆蓉蓉正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一个简单的行囊,里面只有几件常服和一本泛黄的册子。
“母妃,你要离开天启?”
萧昊一脸紧张地闯进来,语气带着难掩的慌乱。
陆蓉蓉放下手中的衣物,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容温和:
“母妃想去散散心,在这宫里关了太久,也该去看看外面的天地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释然,“儿子,你很优秀,母亲因你为荣。这江山,往后就交给你了。”
送别的那日,萧昊站在城墙上,望着陆蓉蓉独自驾着一辆青篷马车,渐渐远去。
他运起内力,声音穿透风幕,传入陆蓉蓉耳中:“娘,你一定要常给我来信!
跟父皇好好的,也记得时常回来看看我!”
马车上的陆蓉蓉闻言,抬手摆了摆,没有回头,只是扬起马鞭,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这一次,她终于挣脱了所有束缚,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而此刻,马车车厢内,萧若瑾猛地睁开了眼睛。
身下是柔软的软垫,耳边是车轮滚动的“轱辘”声,身体晃晃悠悠,竟带着一种久违的轻盈。
他满脸迷茫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手光滑,不再是之前那般枯槁。
他试着运了运气,内力虽不算浑厚,却流畅自如,浑身充满了力气——
这是他病榻缠绵许久,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没死?”
他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困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厢外传来轻微的马蹄声,他挣扎着坐起身,掀开车帘一角,只见前路漫漫,青山如黛,正是远离天启的方向。
而驾车的,正是那个他以为早已对自己狠下杀手的女人——陆蓉蓉。
陆蓉蓉闻声回眸,脸上哪还有半分之前的沉静,满是吊儿郎当的痞气:
“吆,醒了?这一觉睡得够沉啊,舒服不?”
说着自顾自笑起来,捏着嗓子模仿萧若瑾的语气,
“‘朕没想到,朕最终赌输了……’”
话没说完就爆笑出声,肩膀直抖。
萧若瑾猛地跳到她身边,一把将人紧紧揽进怀里,咬牙切齿:“你到底干了什么?!快说!”
语气里满是怒气,心里却又酸又涩,还藏着两分失而复得的甜,忍不住低头在她脸上狠狠啃了一口。
陆蓉蓉任由他发泄,心里暗笑——
躺了两年,就算是条狗都有脾气,何况是小心眼的萧若瑾。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得意:
“你也不看看你前两年老成什么样了,脸皱得像核桃,一口气都喘不匀,眼看就要猝死在龙椅上。
我寻思着让你赶紧退位,多陪我活几年,这两年给你喝的都是补身体的药膳和安神药。
你瞧瞧现在,头发根都开始变黑了,这可都是我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