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在这寂静得只剩下我们喘粗气声的山洞里,这一声来自腹腔的、悠长而婉转的抗议,显得尤其响亮,甚至带了点回声效果。
我老脸一红,下意识捂住了肚子。好家伙,这饿得都自带混响了?
还没等我尴尬完,旁边紧跟着也传来一声——
“咕噜噜……咕——噜——”
好嘛!二重奏!还挺有节奏感!
我愣了一下,随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结果扯动了酸痛的肌肉,又疼得我龇牙咧嘴。
白玉堂本来还有点窘迫,看我这又笑又痛的滑稽样,也忍不住弯了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
从掉进这鬼地方到现在,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一直在逃命、打架、攀岩、游泳,精神高度紧张,完全忽略了肚子空空如也这件事。现在暂时安全,这紧绷的弦一松,饥饿感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澎湃地袭来,五脏庙开始集体罢工抗议,锣鼓喧天地表示再不祭拜就要揭竿而起了!
“得嘞!”我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虽然浑身还是酸痛,但吃饭的动力是无穷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把咱这造反的肠胃安抚一下再说!”
白玉堂也挣扎着坐起身,表示强烈同意。
我俩盘腿对坐好。我意念一动,直接从丹田空间里往外掏家伙事。
先是一张小巧轻便的矮脚桌,“哐当”一声放在我俩中间。然后又拿出一个水囊和铜盆,倒上清水(感谢我空间里常备的清水缸!),俩人胡乱洗了洗手,算是走了个吃饭流程。
重头戏来了!我像个小叮当似的,开始往外拿吃的:几个白白胖胖、还冒着些许热气的大肉包子(空间保温效果一流!),几张烙得金黄酥脆的油饼,一大碟切得薄薄的、油光锃亮的卤猪头肉,还有同样一大碟酱香浓郁的卤牛肉!顿时,食物的香气驱散了洞里的阴冷和潮湿,也勾得我俩肚子叫得更欢了。
“完美!”我搓着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等等!”白玉堂忽然开口,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再来两颗大葱!”
我惊讶地看他:“嘿!你怎么知道我这儿有大葱?”
白玉堂得意地一挑眉:“你之前在烟雨楼厨房扫货的时候,我可看见了,桌子底下放着好大一捆水灵灵的大葱呢,你袖子一挥,连筐带葱都没了。快点的,这油饼啊,就得卷上大葱,再来点猪头肉,那吃着才叫一个香!”
“黑!行家啊白五爷!”我竖起大拇指,赶紧从那堆“战利品”里精准地找出那捆大葱,抽出两颗水灵灵、白生生、粗壮挺拔的大葱递给他,“会吃!我也来两颗!”
于是,两位江湖儿女(?)、探险家(暂时)、落难人士(准确),就在这不知多少米深的地下溶洞、漆黑诡异的山洞里,开始了一场画风清奇的野餐。
我把油饼摊开,学着白玉堂的样子,把大葱掰成两截放在饼上,铺上几片颤巍巍、肥瘦相间的卤猪头肉,再来几片紧实的卤牛肉,最后豪放地再加一截大葱,双手合力,这么一卷一捏!
齐活了!
“嗷呜!”一口咬下去,油饼的酥脆、猪头肉的肥糯、牛肉的醇香、大葱的辛辣清甜,各种味道在嘴里爆炸开来,混合成一种极其霸道又令人无比满足的滋味!别说,这么抱着啃,就是香!简直香得灵魂出窍!什么优雅,什么形象,在饥饿和美食面前,都是浮云!
白玉堂也吃得毫无形象,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连连点头,含糊不清地称赞:“嗯!地道!就是这个味儿!”
我们俩就跟比赛似的,风卷残云,干掉了好几个大卷饼,又一人消灭了一个大肉包子,这才心满意足地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吃饱喝足,困意就上来了。既然暂时没发现危险,我俩一合计,决定干脆就在这儿休整一下。不然再遇到点啥,这体力条根本回不上来。
我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套小巧的茶具和一壶热茶(空间yyds!),俩人慢悠悠地啜着热茶,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接下来咋办?”我捧着茶杯暖手。
白玉堂打了个哈欠:“还能咋办?先睡一觉恢复体力。这洞好像挺深,等睡醒了再往里探探,说不定有出路。反正现在回去是不可能了。”想起那塌陷的机关和冰冷的暗河,我们一致认为回头路希望渺茫。
意见达成一致,立刻行动。
我先是拿出特制的驱虫药粉,小心翼翼地在周围撒了一圈,防止睡着的时候有什么蜈蚣蝎子之类的来串门。然后又点上几根细细的安神香,香烟袅袅,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草木清香,这味道不仅能安神助眠,还能驱逐大型野兽,甚至有点驱除邪祟的微弱功效,算是多重保险。
最后,我从空间里掏出两床厚实柔软的被褥铺在地上,又拿出两条暖和的羊毛毯子。
“来吧,白五爷,体验一下五星级古墓套房!”我率先钻进一个被窝,舒服地叹了口气。虽然环境诡异了点,但这被褥可是实打实的舒服!
白玉堂看着这齐全的装备,表情那叫一个复杂,最终也认命地钻进了另一个被窝。
“我说逍遥妹子……你这口袋……哦不,你这肚子,简直是百宝囊啊。”他裹紧毯子,忍不住感叹。
“那是!行走江湖,家当必须带齐!”我得意地哼哼,吹灭了旁边用来照明的微弱烛火(防止火灾),“睡了睡了,天塌下来也明天再说!”
黑暗中,我们俩不再说话,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安神香袅袅的青烟。在这诡异莫测的地下深处,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竟然铺着被子、点着香,睡得无比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