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句话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又在发烫。
高桥远介闻言,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小兰带着红晕和疑惑的脸上。醉意模糊了他平日那份过于沉稳的轮廓,让他的神情显得柔和了许多。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不像平时那样礼貌周全,反而带着点懒洋洋的、甚至是有些放肆的意味,眼神专注,仿佛带着无形的热度,直直地望进小兰的眼睛里。
“我啊……”他的声音因醉酒而有些低哑,语速也比平时慢,却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磁性,“只要是小兰小姐喜欢的,我都知道.........”
这句话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心尖,配合着他那令人心跳加速的微笑和专注的眼神,小兰只觉得刚刚平复一些的心脏再次失控地狂跳起来,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边轰鸣。
她慌乱地移开视线,不敢再与他对视,生怕被他看穿自己此刻的窘迫与心动。
“时间…时间不早了,远介君你也休息吧!”她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醉成这样,今晚就别回去了,太危险了。就…就睡我的房间吧!”
说完,她也不等远介回应,几乎是半推半就地将他引向自己的卧室。高桥远介似乎也真的到了极限,没有推辞,只是含糊地说了声“打扰了”,便踉跄着走到床边,几乎是挨着枕头的那一刻,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小兰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占据了自己床铺的陌生身影,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以及一丝属于他的、清冽的气息。想起他刚才那个微笑,那句“喜欢”,以及现在他正睡在自己平时睡觉的床上……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怯和混乱将她淹没。
她轻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按住自己依旧狂跳不止的胸口,一整晚都无法真正平静。
这一夜,就在这混乱、尴尬、悸动与一丝隐秘甜腻交织的氛围中,缓缓流逝。
第二天清晨,小兰顶着淡淡的黑眼圈,仔细检查了一遍准备好的行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事务所的门。然而,门外的景象却让她微微一愣。
高桥远介已经站在楼下,一身轻便的休闲装衬得他身姿挺拔,晨光落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金。他脸上带着清爽的笑容,眼神清澈明亮,神态自若,丝毫看不出昨夜曾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痕迹。
“早上好,小兰小姐。”他微笑着打招呼,语气自然得仿佛昨夜那个告白、那个令人心慌意乱的笑容、以及他占据自己床铺沉睡的一幕,都只是她的一场幻梦。
而跟在他身后,被小兰生拉硬拽才拖起来的毛利小五郎,则是另一番光景。他顶着一头乱发,眼袋浮肿,一脸宿醉未醒的萎靡,不停地打着哈欠,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头痛欲裂,与神采奕奕的远介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久,背着书包、兴奋得像要去远足一样的步美、光彦和元太也准时到达。最后出现的,是双手插在口袋里,表情一如既往带着超越年龄的沉稳,默默观察着精神焕发的远介和萎靡不振的毛利小五郎的柯南。
他的目光在远介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和审视。
”是他?他怎么在这里!!看样子,要和我们一起??”这一刻,柯南想起远介对三小只说的那句,他也喜欢小兰,对远介的警惕与疑虑达到顶峰!
一行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汇合后便朝着车站方向走去。小兰走在远介身边,目光偶尔掠过他平静的侧脸,昨夜那个石破天惊的“喜欢”,他醉后深邃的眼神和那句“我都知道”,以及他沉沉睡在自己床上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一股热流“噌”地一下涌上脸颊,她甚至能感觉到耳朵都在发烫。心脏像是被一只小鹿胡乱撞着,砰砰直跳,节奏完全乱了。
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并不凌乱的衣角,生怕被旁边的人,尤其是那个敏锐的小弟弟柯南,看出自己的异样。新一……她忽然又想到了那个杳无音讯的青梅竹马,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他到底……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呢?
这种对另一个人的担忧,与此刻身边这个人带来的强烈悸动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情愈发复杂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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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阴沉的天空下,一辆黑色的保时捷356A如同暗夜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过东京清晨略显冷清的街道,方向似乎是米花车站。
车内烟雾缭绕,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琴酒慵懒地靠在副驾驶座上,金色的长发垂落,遮掩了他大半张脸,只能看见嘴角叼着的香烟明明灭灭,以及那双在昏暗中依旧闪烁着冰冷绿光的眼眸,如同潜伏的毒蛇。
“大哥,这次和那个女人的交易,真的万无一失吗?关于美国市场那批黄金的情报……”开车的伏特加有些底气不足地打破了沉寂,声音带着迟疑。
“哼,”琴酒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情报的真伪已经验证过了。只要她敢耍一丁点花样……”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股森然的杀意已经弥漫开来,让车内的温度骤降。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更让他感兴趣——或者说更让他不悦的事情,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相比之下,另一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更让我在意。”
伏特加立刻心领神会:“大哥是说……那个之前匿名提供了枫叶金币藏匿点情报的家伙?”
“三亿日元……”琴酒缓缓吐出一口浓白的烟圈,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一笔不小的数目,换来的却是一条干净利落、价值远超付出的情报。交易完成得倒快,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尾巴。加密通讯、变声处理、一次性虚拟账户……手法相当老练,像个泥鳅。”
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车窗边缘,这是他陷入深度思考或不耐烦时的标志性动作。
“一条只敢躲在网络背后,对组织内部运作似乎有所窥探,却又不敢露出真面目的小老鼠……这种藏头露尾的行径,真是令人作呕。”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猎手被猎物挑逗起的兴奋与残忍,“不过,越是这样的老鼠,揪出来捏死的时候,才越有意思,不是吗?”
伏特加感受到身边大哥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刺骨的杀意,缩了缩脖子,没敢接话,只是更加专注地握紧了方向盘。
短暂的沉默后,琴酒似乎将这点不快暂时抛诸脑后,恢复了惯有的、追求极致效率的冷酷。他头也不回,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问道:
“炸弹,准备得怎么样了?”
伏特加立刻挺直腰板,信心满满地答道:“万无一失,大哥!完全按照您的吩咐,当量足够把整列新干线送上西天。只要拿到情报,那个女人,还有任何可能跟在后面的尾巴,都会和所有证据一起,被炸得粉身碎骨,彻底从世界上消失。”
“嗯。”琴酒满意地低哼一声,将燃尽的烟头用力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充满期待的弧度,那是对毁灭和混乱的纯粹欣赏。
“很好。开快一点,伏特加。”他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绿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我已经有点等不及,想看到那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的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