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街道，林宇竖起衣领，将烟头弹向路边。
橙红的火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短暂弧线，随即被他的皮鞋碾灭。
他回头看了眼情人鸟酒店霓虹闪烁的招牌，302房间的窗帘亮着昏黄的床头灯。
他是趁杨月茹睡着了，溜出酒店的。
“有意思的女人。”他低声自语，白雾从唇边逸散在冷空气中。
五十米外那辆豪华房车还亮起车灯。
林宇走过去，打开房车车门，温暖的气流裹挟着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
林宇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充满山药清甜和鸡肉醇厚的混合香气。
“回来啦？”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厨房区传来。
萱萱踮着脚在迷你冰箱前找东西，栗色长发扎成蓬松的丸子头，露出后颈一小片白皙肌肤。
她穿着灰色卫衣，下摆刚盖住大腿根部，修长的双腿在暖色灯光下泛着诱人光泽。
“你们在炖什么？这么香。”林宇脱下外套挂在门边。
“枸杞山药鸡汤！网上说这个补肾益气，我和小熙特意去菜市场挑了只老母鸡，还买了配料。”萱萱转过身，手里举着一包干枸杞。
厨房里，小熙正用木勺轻轻搅动炖锅。
她身上是一件贴身的白色高领毛衣，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听到动静，她头也不回地说：“去洗手，马上好了。”
林宇凑过去，从后面环住小熙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炖锅里乳白色的汤汁翻滚着，山药已经炖得半透明，金黄的鸡油在表面形成细小的圆环。
“火候刚好。”小熙关掉电磁炉，用汤勺撇去最后一点浮沫。
萱萱已经摆好了三个骨瓷碗，碗底预先放了少许盐和葱花。
小熙将热汤缓缓倒入，蒸汽模糊了她的眉眼。
枸杞的艳红、山药的雪白、鸡肉的淡黄看着就好吃。
“尝尝。”小熙将第一碗推到林宇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林宇接过碗，低头啜了一口，滚烫的汤汁滑过喉管，枸杞的甘甜和鸡肉的鲜美完美融合，后调还有一丝山药的绵长。
“怎么样？”萱萱凑过来问道。
“很鲜，但是盐放少了。”林宇又喝了一大口，热气熏得他眼眶微热。
萱萱得意地撞了下小熙的肩膀：“看吧，我就说应该多放点盐。”
“盐吃多了不健康。”小熙白了她一眼辩解道。
林宇端着汤碗走向房车后部的休息区。
这辆豪华房产内部堪比五星级酒店套房，真皮沙发展开就是双人床，隐藏式酒柜里收藏着年份威士忌，车顶的全景天窗此刻映出城市的霓虹光影。
他放下碗，从暗格里取出平板电脑。
屏幕亮起，面部识别自动登录。
股票账户页面弹出，最新净值显示：103,457,892.17元，收益终于破亿了。
林宇嘴角微扬，手指滑动查看今日收益，仅苹果公司一只股票就为他带来两百多万进账。
“又赚了多少？”萱萱像只猫一样蜷进沙发，脑袋自然地枕在他大腿上。
“多到你喜欢什么就能买什么的程度。”林宇揉揉她的头发。
突然，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挤到他胸前，小熙不知何时也靠了过来，拿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是某款热门手游。
“哥哥，帮我过这关。”她语气激动，把手机塞进林宇手里。
萱萱不满地啧了一声，却自觉地挪开脑袋，转而趴在林宇背上看他操作。
林宇熟练地三指操控着游戏角色，游戏里的小人灵巧地躲过陷阱。
“赢了。”十分钟后，林宇把手机还给小熙。
萱萱已经重新调整好姿势，拍拍自己大腿：“换边。”
林宇笑着躺下，后脑勺陷入萱萱柔软的大腿。
她身上有刚沐浴后的桃子香气，一只手轻轻梳理着他的短发。
小熙则坐到对面单人沙发上，双腿屈起踩在座椅边缘，继续攻克游戏下一关。
房车微微摇晃着，暖气出风口发出细微的白噪音。
林宇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杨月茹御姐范十足的身体。
萱萱的手指停在他太阳穴上，说道：“你这里跳得好快，是有什么心事吗？”
林宇睁开眼，正对上她低垂的目光。
“没事，只是在想明天吃什么。”林宇抬手捏捏她的脸颊，
萱萱轻哼一声，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但她什么也没问。
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林宇不说的事，她们从不追问。
林宇不再想杨月茹的身体了，将自己更深地埋进萱萱的怀抱。
房车外，寒风依旧呼啸。
而在这个移动的堡垒里，鸡汤的余温还留在胃里，女孩的体温包裹着他。
此刻，他允许自己短暂地沉溺在这份温暖中。
……
上午，林宇揣着帝王绿翡翠来到王宁的“玉石缘”门店。
王宁正趴在柜台前用放大镜观察一块墨翠，闻声抬头，眼镜滑到鼻尖：“哟，这么早，昨天去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让杨月茹履行赌约了。”林宇笑道。
他从绒布口袋里掏出那块帝王绿翡翠，在晨光中宛如一汪凝固的春水，浓郁透亮的绿色仿佛要滴落下来。
王宁的喉结上下滚动，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
“祖宗诶！你就这么随便揣兜里？这要是磕着碰着，那多不划算！”王宁一个箭步冲过来，双手在裤子上使劲擦了擦才敢接过翡翠。
林宇随意地靠在黄花梨茶台边，看着老同学战战兢兢的样子觉得好笑：“帮我加工一下。”
“加工？直接卖就是了，你知不知道这种成色的帝王绿现在市价多少？去年香港拍卖会上一块比这小一半的拍出了八百万！”王宁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我不卖，只送人。”林宇打断他说道。
王宁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他挤眉弄眼地凑近：“就凭咱们的同窗情谊，分我一小块没问题吧？”
“想得倒美，我只送自己的女人。”林宇从王宁手里拿回翡翠，对着光线转动。
王宁夸张地捂住胸口：“见色忘友啊，见色忘友！”
林宇笑着踹了他一脚：“少贫，认不认识靠谱的雕工？”
二十分钟后，他们穿过翡翠市场后面迷宫般的小巷，停在一扇斑驳的红漆铁门前。
王宁有节奏地叩响门环三长两短，铁门上的小窗唰地拉开，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小周，是我，给老周介绍一个大客户。”王宁说道。
铁门开启，里屋比想象中宽敞，北面整面墙都是落地窗，天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工作台上。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师傅正在雕琢一块白玉观音，听到动静头也不抬：“是小王来了啊，今天带什么料子来了？放桌上就行。”
当林宇把那块帝王绿翡翠放在工作台的绒布上时，老周手中的刻刀突然停住了。
他缓缓摘下寸镜，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过翡翠表面，像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二十年了，没碰过这么正的帝王绿。”老周的声音有些发抖。
他打开顶灯，翡翠在强光下呈现出令人心颤的透明度，内部一丝棉絮都没有，颜色均匀得像是人工合成的。
老周用专业手电贴着翡翠照射，光晕扩散成完美的圆形，这是玻璃种的铁证。
“想做什么？你这块料子出镯子有点困难，小了点，但出五六块大吊饰没问题。”老周终于从翡翠上移开视线，问道。
林宇说道：“我没什么想法，雕好看点就行。”
“那就玉佩，雕个貔貅或者如意。”王宁插嘴道。
“其实我建议做鸽子蛋戒指，可以做十几个。”老周突然说道，枯瘦的手指在翡翠上方勾勒形状，“戒面25mmx18mm，椭圆形刻面，只有帝王绿翡翠做的鸽子蛋戒指，那才叫奢侈品。”
在翡翠行当里，鸽子蛋特指那些足够大、足够纯净到能媲美钻石的顶级戒面，通常只出现在拍卖会图录的封面上。
林宇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那就做鸽子蛋戒指，戒托要24K金，素圈，不要任何花纹。”
老周点点头，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一套用绒布包裹的工具。
切割轮发出高频嗡鸣，却在接触翡翠的瞬间变得异常轻柔。
老周的手稳得像机械臂，每一毫米推进都精确到极致。
林宇看着那片令人心醉的绿色被逐渐释放出来。
三小时后，当老周用鹿皮完成最后一遍抛光时，连见多识广的王宁都屏住了呼吸。
戒面像是一滴被施了魔法的绿色露珠，在黄金戒圈的衬托下愈发晶莹剔透。
老周特意关了顶灯，翡翠竟在自然光下自发泛出柔和的荧光。
“顶级的翡翠是会认主的。”老周轻声说，用绸布托着做好的第一枚戒指递给林宇。
林宇将戒指举到眼前，翡翠内部仿佛有绿色星河在流转。
“不错，剩下的料子也做一样的戒指。”他把戒指放进定制丝绒盒。
王宁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老实说，你到底有几个女人？”
林宇合上盒盖，翡翠的绿光被瞬间封印。
他冲老同学眨眨眼：“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