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纷纷颔首。
他们都很赞同龙世光的话。
主动出击,风险太大了。
如果他们占据优势,主动出击倒也正常。
但是现在,他们有时间,着急的是张献忠。
“诸位,开头给予敌人痛击是在下提出来的。
兵者,诡道也。
就是出其不备攻其不意。
连咱们自己人绝大部分都认为不能主动攻击,敌人怎么会想到呢?
如果说真有人能想到,那肯定是李定国。
但是在下认为,李定国的话张献忠也肯定不会听的。
这一次出击,咱们肯定能取胜,士气不振的问题也就随之而解了。
这对咱们是百利而无一害。”李岩轻笑着回应道。
“战场之上就要抓住战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想要彻底击溃流贼就要抓住各种机会,而不是畏首畏尾。
朕这次来只带了八百人,可是他们都敢在数万建奴鞑子阵中来回冲杀。
更别说这些流贼了。
如果这些流贼是精锐,那咱们的兵就是精锐当中的精锐。收拾他们也是轻而易举”
李云龙不由的咧嘴一笑。
秦良玉这些人在没有见到他之前都不敢相信他真的来这里,更别说是张献忠了。
李定国可能会想到这一点,但是张献忠根本就不信。
在这种情况下发动突袭,绝对可以成功。
另一边,张献忠大军开始在成都东面安营扎寨,营寨无数,无边无际。
“咱们终于打到成都城下了,成都就是咱们嘴里面的肉了,说唾手可得那也是一点都不为过。”
中军大帐当中,张献忠居中,他的谋士,将领都坐在他的两侧。
此刻的张献忠可谓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
“在父王面前,这些明军根本就不堪一击。
儿臣估计,成都的明军现在已经吓破胆了。
等到咱们开始攻击的时候,明军就会纷纷投降。”汪兆麟率先开口。
此刻的他知道,恭维话最有用。
果然,张献忠笑的咧开了嘴。
“父王,儿臣愿意率军攻破这成都城。”孙可望直接的站了起来。
之前,李定国抢了所有的风头。
如果再攻下成都,那他的脸面往哪放?
他这个做大哥的,岂不是要抬不起头了?
“父王,儿臣也愿做先锋。”刘文秀也是站了起来。
“父王,儿臣也愿做先锋。”
艾能奇紧跟着站了起来。
“定国,你呢?”张献忠不由的看向了李定国。
“父王,儿臣认为今夜我们要防备明军偷袭。”
李定国起身回应道。
“安西将军,此言差矣。
现在明军被我们打的落花流水,落荒而逃,他们哪有胆量进行偷袭?”
汪兆麟不由的摇头。
“就是因为我们想不到,所以明军才可能这样做。
我们更应该做好防备。”李定国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
他们已经打到了成都城下,此时更应该小心谨慎。
一旦被明军打一个措手不及,那明军的士气就会变得高昂,再想拿下成都城,难度会大上几分。
“定国吾儿,谨慎一些是对的。
但是,过于谨慎就不可取了。
咱们和秦良玉交手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她不会采取冒险的举动。
而我们的士兵连续征战也是疲惫不堪,此时,正需要休整。”
张献忠说着摆了摆手。
“二弟,咱们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一旦明军偷袭,他们就会及时通知咱们。
到时候,咱们肯定会将偷袭的明军彻底的消灭。
所以,无需担心。”孙可望说着不由的看向了李定国。
他们又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士兵现在本身就疲劳,让士兵们为了防备那可能性极低的偷袭而都休息不好。
只会影响接下来的攻城之战。
“今日军队进行休整,明日午时,可望,文秀,你们各率一支军马从成都西面和南面分别发动攻击。”张献忠随即下达了命令。
“遵命。”
孙可望,刘文秀站了起来,纷纷应道。
明日,他们誓要拿下成都城。
张献忠的脸上尽是笑意。
拿下了成都,他们将有充足的粮饷,可以不断的扩充兵力。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穿上龙袍,问鼎天下的时刻。
没有多久,天就黑了。
夜色如墨一般的泼洒在这片大地。
旷野上无际的营垒如同蛰伏的巨兽盘踞在锦江之畔。
数万顶帐篷以北斗七星阵一般进行着排布。
青黑色的帐顶在洁白月色下泛着冷光,帐篷间隙的篝火如繁星坠地,绵延十几里,将夜空染成暖红。
中军大帐前的旗杆高耸入云,“大西” 黄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帐篷内篝火渐次黯淡,化作点点余烬在夜风中明灭。
营垒当中,疲惫如潮水般淹没了这些士兵。
他们大多和衣而卧,身上还沾着路途的尘土与未干的汗渍。
有的斜倚在帐篷支柱上,头盔歪扣在额前,呼吸粗重而均匀。
有的蜷缩在铺着干草的地面,臂膀紧紧搂着腰间的弯刀或长枪,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帐篷内挤着七八个人,鼾声、梦呓还有外面的虫叫声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
营垒各处的守卫如磐石般伫立,神情凝肃得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们守在营门要道,或者站在临时搭建的哨塔上,双手紧握长枪或腰刀。
夜色中,他们的眼神格外锐利,犹如鹰隼般扫视着营外的旷野与黑暗的尽头。
哪怕是风吹草动、鸡鸣虫鸣,也难以逃过他们的审视。
而在他们不远处,魏大勇和段鹏分别率领一支军队从侧面悄无声息的前进。
他们贴着田垄与矮树,如鬼魅般地前行,身影在月光与树影间交替隐现。
他们的身上皆卸去了甲胄上的铜铃。
马蹄裹着厚布,刀剑入鞘时缠了麻布,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只在鼻尖凝成一缕白气,转瞬便被夜风吹散。
这些士兵低姿弓背,脚尖先落地,再缓缓踏实,避开碎石与枯木,鞋底碾过带霜的青草,只发出几不可闻的沙沙声。
前排的斥候手持短刀,拨开挡路的荆棘,但是动作极轻,尽力不发出丝毫声响。
此刻,他们的眼神如寒星般锐利,死死盯着不远处张献忠大营的轮廓,嘴角抿成了一条条直线。
“兄弟们,杀啊。”魏大勇率先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此时距离流贼营帐已经很近了,再隐藏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杀!”史德威也是快速的冲了上去,手中的火铳不断的朝着流贼的那些守卫开火。